玉離醒來,覺得身子酸痛,一時之間使不上力氣,想掙扎著起來。
趴在床邊的陳霄被弄醒了,“離兒,你終于醒了?!标愊龅难劾锊紳M了血絲,整個人的精神還未恢復(fù),卻強行微笑著,“你知不知道,陳叔好擔心,幸好大夫看過,你沒事就好!”
玉離忽地覺得心酸,或許是自己想太多了,陳叔還是一如既往地對她好啊,“陳叔,你怎么不好好休息?你已經(jīng)很虛弱了。你快去休息吧,離兒沒事。”
“好,陳叔這就去。”
陳霄小心翼翼地開門又關(guān)門,像是怕失去什么一樣。
玉離望著那緊閉的門,心底卻覺得空落落的。
玉離畢竟吃了靈武果,身體恢復(fù)得很快。才兩個時辰,她覺得自己的力量又好了起來,她下了床,正想穿衣服。
忽然進來一個女子,模樣小巧,“小姐,讓奴婢來吧!”
那女子接過玉離的青衫,嫻熟地打理著一切,玉離也不拒絕,只是沉思:此前,我在南煞閣見到了藍汐,而恰巧,在陳府我卻沒有看見她,難道藍汐是南赫的人?她又是怎么逃離陳府去了南煞閣?
玉離想快速解開自己的疑惑,她收拾完之后,便來到陳霄的房間,“陳叔?你在嗎?我是離兒?!?p> 玉離隱約聽到房間里有細細碎碎的聲音,她有些擔心,便推開了門。才踏進房間,便被不知名的力量震了出去。
這力量好強大,玉離還未來得及細想,又被拽了回去。
門被狠狠地關(guān)上,只是很奇怪,院子里竟然沒有一個人!
“離兒?”
這個聲音陌生而又充滿恐懼。玉離朝那聲音的發(fā)源處望去,是陳叔!
不過,陳叔怎么會用這樣的聲音叫她,“陳叔,你怎么了?”
玉離慢慢地靠近陳霄并小心謹慎地觀察著陳霄的變化。陳霄的臉上蔓延著青黑的疤痕,陰森森的還冒著黑氣。
玉離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她的手被緊緊地捏著,接而,她的整個身子也被禁錮在床上,陳霄一躍而上。
玉離難以置信,很害怕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緊接著,陳霄的眼睛變得越來越紅,如同惡魔之眼,他臉上的疤痕也變得越來越深,他整個人都變得瘋狂狠矍。
突然之間,陳霄的臉沒入玉離的頸部,這樣的狀況,玉離覺得極其恐懼。
而此刻,陳霄又忽然抬起頭,他的整個臉在玉離的眼中放大。
陳霄其實也算是容貌上等的,他不同于南赫的邪魅,他多了幾分溫柔,歲月似乎在他的臉上不起作用。只不過此時的陳霄不似從前,他的眼里根本沒有光,如同一灘紅色的死水。
由于玉離的掙扎,陳霄又想控制懷中之物,幾經(jīng)撕扯,玉離的青衫被扯破。
玉離想大聲呼叫,卻被突如其來的吻堵住了她的唇,那人口中還說著狠話:“他可以!我為什么不可以?”
玉離不敢相信這是撫養(yǎng)她成長的陳叔!
玉離不知不覺中流出了眼淚,而不受控制地陳霄,似乎吻到了冰冷的淚珠,他猛地一震,快速下了床。背對著玉離,用功力試圖平復(fù)自己,奈何,他心底的魔氣根本不受控制。陳霄靠著最后一絲意識,打碎了門,飛離了陳府。
玉離無力地癱軟在床上,身子里的每一處都散發(fā)著痛楚,她幾乎不敢相信剛剛所發(fā)生的一切。
過了許久,玉離整理好了衣裳,離開了陳府。她心底的某個聲音告訴她,這陳府不能再待下去了!
既然打算要離開陳霄,就得逃離這云州城,這里可以說是陳霄的地盤,她深知不能在這里盤旋,否則又會被陳霄抓回去!
玉離不知不覺來到黑霧林前,此刻的她不知道要去哪里,除了陳霄,她就只認識南赫一個人。
可是,她還是不敢踏進這黑霧林,猶豫不決,在原地思考了很久,還是決定不要去打擾南赫!
“你果然還是來找他了!”
陳霄的聲音毛骨悚然,像一把利劍一樣襲擊著玉離。
玉離怕得后退幾步,就當她快要摔倒時,她的腰間被溫暖雄厚的手牢牢地抱住,是他?南赫!
陳霄橫眉怒目,周圍的空氣死寂一片,“南赫,將你的手從她身上拿開!”
玉離站穩(wěn)之后,看向南赫,“你沒事吧?”
南赫的臉色由剛剛的擔心變得十分溫柔,“沒事,放心?!?p> 一旁的陳霄覺得這一幕太過于刺眼,看向玉離,轉(zhuǎn)而平復(fù)情緒,變得憂傷,“離兒,回來好嗎?陳叔真的錯了?!?p> 陳霄的語氣很輕,眼里沒有了殺戮,卻多了幾分哀求。
在玉離看來,如今的陳霄,她已經(jīng)分不清哪一面才是陳霄的真面目。
玉離沒有回話,只是向南赫的身后挪了幾步。
陳霄再也控制不住,他的手間頓時匯集了巨大的能量團,風似乎在怒吼著,頃刻間,烏云密布,那能量團吸入枯黃的樹葉,轉(zhuǎn)而那些樹葉被注入能量,如同獲得新生,它們的邊緣瞬間變幻成鋒利的齒狀,速度極快,快速飛向南赫。
玉離驚恐,陳霄使用的是異靈!一旦使用這種法術(shù),被附身的萬物可以變成施術(shù)者想要的形狀,而中了此術(shù)之人的身體會當場破裂!看來,陳霄是不想讓南赫活著離開了。
南赫也不示弱,只不過沒有陳霄的憤怒,他只是鎮(zhèn)定自若,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他的手掌快而嫻熟,就在陳霄的異靈飛來之際,南赫的掌中忽然釋放出強大的異能天罡,不僅擋住了異靈,還吸收了,轉(zhuǎn)而,以更加強烈的力量反撲向陳霄。
陳霄見狀,敏銳地躲過,飛身站到了不遠處的樹尖之上,“南赫!別得意,你看看這是什么!”
陳霄一說完,他的手里變幻出一個發(fā)出白色光芒的東西。
玉離只覺得這東西刺眼,便將自己的眼睛捂住。而南赫如同雷轟電掣,他不敢相信,雪瀾劍居然在陳霄的手里!
“陳霄,你是如何得到的?”
“哈哈……你不要管我從哪里得到的,你只要明白,這配帶雪瀾劍之人在我手上就可以了!”
“陳霄,你究竟想如何?”
“很簡單,只要你把離兒還給我!我就告訴你!”
玉離第一次看見南赫這么驚慌失措,看來那個人對他很重要了。她心里很清楚,她對于南赫來說非親非故,既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也不是什么朋友,她甚至只是他想要修復(fù)身體,增強修為的藥引!今日來到這黑霧林已經(jīng)是愚蠢至極,玉離明白自己的地位,“陳叔,我跟你走!”
南赫沒有出聲,袖子里手伸出又緩緩地放下。
“真的嗎?”陳霄的欣喜好像從眼里跑了出來。
說罷,玉離從南赫的身后走了出來,而陳霄也一躍而下,微笑著看著玉離向他走來。
等到玉離走到陳霄的身旁之時,陳霄突然變了臉色,變得陰冷,“南赫,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玉離震驚,“陳叔,你怎么能如此?”
“離兒,和這種魔頭有講什么承諾,更何況,離兒,你是自愿過來的,關(guān)他何事!”
“……”
“南赫,這雪瀾劍據(jù)說是古劍,削鐵如泥,使用時能釋放出巨大的異能,也能散出雪花,冰凍敵人,因此得名雪瀾?!标愊鲈僖淮螌⒀憚δ迷谑掷?,冷哼道:“不過,那又如何,在我的異靈之下,根本不堪一擊!”
陳霄才說完,那雪瀾劍就被他用異靈之術(shù)摧毀,變成了一推廢鐵。
陳霄看著南赫面若死灰的神情,他心中大快,但他還不想就此罷休,“哦,對了,你是不是還要找,南如詩,她早已經(jīng)死在我的幽綿掌下!誰讓她偷吃了我的另一半靈武果,我好不容易得來的,憑什么!如今她被做成花肥正供養(yǎng)著我的紫軒花呢!”
玉離快速回想著,原來那次在陳霄房間里傳出的聲響就是南如詩被做成花肥的聲音。怪不得她沒有在院子里看到一個家丁。
南赫的表情變得扭曲,霎時間,他的周圍快速膨脹起黑煞,他的身上迅速長出灰色而堅硬的狼毛,他的頭也開始變成了狼的模樣。南赫如同脫韁之馬,隨著一聲恐怖如斯的狼叫聲,他飛速地變幻自己的身影,穿向陳霄。
一時間,風云突變,黑色的煞氣包圍著陳霄,極度旋轉(zhuǎn)。而此時的陳霄才知道原來南赫是狼人!突如其來的變故,他有了前所未有的驚慌,他不顧一切,用自己的身體在黑煞之中包裹著玉離。
只聽見一聲慘叫,陳霄口吐鮮血,他的后背是一道道血肉模糊的抓痕,在離心臟不遠處的地方,被捅出了一個窟窿。他的嘴里還在不停地冒血,但他的眼神卻從未離開過玉離,他看到玉離安好之后,他忽然笑了,“離兒……”
玉離從未想過,陳霄好像就這樣死去了,而且還是這么的殘忍!
她承認之前她是恨過陳霄,可是,那也是陳霄走火入魔之后的行為。這個時候,她不想去怪任何人,這個對她有養(yǎng)育之恩的人,死在了她的眼前,她的心像被撕裂了一般,眼里的淚水不住地往外涌出。
而此刻的南赫,根本就是一頭野狼,只要目標確定,他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玉離知道此時不是傷心的時候,她快速地飛身離開地面,站到了樹枝之上。她知道,此刻,和南赫硬碰,根本不是他的對手!陳霄教給她的法術(shù)對于南赫來說根本毫無用處!
她極速地使用飛靈,就往云州城跑。可是這樣一來,她的三靈就要半刻鐘才能歸位,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來不及了,希望此刻的南赫不會意識到,她只能賭一把!
半刻已到,她的三靈已經(jīng)歸位,幸好,南赫沒有察覺。雖然玉離飛得很快,但南赫也窮追不放,她的體力快要透支,而那南赫卻像什么事也沒有一樣!
這樣下去,玉離肯定要被南赫追到!狼怕什么呢?當看到不遠處有火光時,她靈機一動,對了,狼是怕火的。
忽然,玉離用盡全身的最后一絲力氣,朝那火光飛去。
在靠近火光之時,她突然一個轉(zhuǎn)彎,偏離了剛剛的飛行之道,而南赫由于失去意識,再加上速度太快,他還來不及反應(yīng),就快速地朝那火堆飛去!
頃刻間,一種燒焦的味道就彌散開來。由于沖力太大,火堆也被撲滅,南赫暈了過去。
看到南赫身上的狼毛開始消失不見,玉離的整個心才落了下來。
玉離大口大口的呼吸著,胸口隨著她的呼吸起伏,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不過才休息片刻,她就朝著黑霧林飛去,他不能丟下陳霄!
等到玉離來到黑霧林時,陳霄不見了!只剩下他的金色盔甲。
玉離終于安耐不住心中的悲痛,拿著盔甲,呼喊著,“陳叔!”
是啊,她親眼見過,谷風旭死在南赫的手中,而且還是灰飛煙滅,難道陳叔也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