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
刺眼的藍色亮光不僅灑滿了整間手術室,極具穿透力的光線甚至還能浸透房門,引起室外之人的注意。
星熊愁容滿面地說:“這是……源石技藝嗎?不對,九的法術根本不會以這種形式存在……”
“那她到底是想——啊啊啊啊!急死人了!”詩懷雅焦急的吼叫聲著實嚇壞了那群被九督察從手術室中驅趕出來的主刀醫(yī)生。
心急火燎的小老虎可顧不上自己這大家閨秀的身份,在這性命攸關之際,身為長官的蛇女居然一反常態(tài),將堪比救命稻草的手術醫(yī)生們推搡出了與死神爭分奪秒的手術戰(zhàn)場。而作為楓彬語的摯友,她和陳暉潔連究竟發(fā)生了都一無所知,這不僅讓她深感抓狂,也使得一旁的龍女心急如焚,魂不守舍。
“醫(yī)生,阿楓他……”說來也是奇怪,相比起直來直去的詩懷雅,同樣著急的陳暉潔卻顯得鎮(zhèn)靜了不少,但從她那略微顫抖的聲線和瞳孔中,就足以推斷出這樣一個結論——龍女只是在故作堅強,努力想要擺出一副鎮(zhèn)靜自若的模樣。
“九小姐的緊急處理確實使得楓先生一息尚存,只是……脊椎斷裂,右臂粉碎性骨折,肌肉層斷面型撕裂……”主刀醫(yī)生卸下血跡斑斑的藍色手術衣,摘掉同樣血斑點點的口罩,搖頭嘆息道,“這話說出來可能有些難聽,陳小姐,在九督察沖進手術室的前一刻,我們就在商量,是否要征求各位的同意,讓重傷員毫無痛苦地死去。”
陳(面色凝重):“……”
“請您相信我們的最終判斷,因為……除非這世上真的有上帝存在,否則就根本沒有……”
“咵——”
沒有等到醫(yī)生把話說完,沖動感性的龍女便朝著手術室的方向沖了過去。可善于察言觀色的詩懷雅怎么可能沒有注意到陳暉潔的情緒變化。
金發(fā)菲林使出渾身解數(shù),雙臂自龍女的腋下將其牢牢鎖住:“干嘛!?你也精神錯亂了?啊!?”
“松開!”陳的咆哮里滿是憤怒和焦慮。
“我松你個****!就算你真的闖進去了又有什么用!?難道九會因為你的撞失而停下她那古靈精怪的神棍把戲?”
“至少讓我把事情問清楚!”
“唔!你這——”
“Missy!”
身形魁梧的星熊眼疾手快,趕忙扶住了被陳暉潔一把彈開的詩懷雅。
拋開別的不談,訓練有素的龍女如果真的認真起來,可以游刃有余地把詩小姐的頸椎擰成麻花,當然,前提是在小腦斧毫無防備的情況下。
“呼!呼——”陳暉潔踉蹌著向后倒退幾步,可以看出來,詩懷雅為了阻止沖動上頭的龍女真的使出了全身力氣,竟勒得年輕氣盛的陳一時間喘不上氣來,“他的上半輩子,就是生離死別中度過的?!?p> 陳暉潔口中的他,毫無疑問,正是躺倒在手術臺上的楓彬語,“我們從來沒和其他人提起過他的軍旅生活,但你們知道嗎詩懷雅?從倫蒂尼姆滿是毒氣的地下鐵路,再到切城冰天雪地的死亡游樂場,他被維多利亞的公爵政客們當做是食之無味,而又棄之可惜肉糜,一次次被丟上慘絕人寰的戰(zhàn)場,又一次次從尸橫遍野的地獄里掙扎著爬出來?!?p> “不,你們不知道,因為沒人會在生離死別之際還抱著你,在你耳邊輕語著對你的不離不棄,然后又毅然決然地選擇離你而去,沒有?!币а狼旋X的陳暉潔一步步向后退去,“我之所以會選擇回到龍門,就是為了防止他再次踏上那種一去不回的道路,兩回了!算上這次已經(jīng)是足足兩回了!”
“你**冷靜一點!腸粉龍!”
“你讓我怎么冷靜!?”陳暉潔斷然回絕道,“第一回,他為了執(zhí)行維多利亞陸軍指派給他的任務,在重癥監(jiān)護室里足足昏迷了兩周!差點徹底變成植物人!渾身上下都被感染者的術士嚴重凍傷,這是第一次!那這一次呢?好啊,這一次,我甚至將會連他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這就是我回到龍門的所獲所得?這就是我把自己的信任全權托扶給龍門近衛(wèi)局換來的結果?你讓我怎么看待又如何相信你們?你們又和倫蒂尼姆的軍隊官方有何差別?除非我親口把事情的來由問清楚,否則……”
“嗯哼~否則什么?”
龍女心頭一緊,身后這人的柔曲聲音讓她不由得大吃一驚,優(yōu)秀的反擊意識促使她趕忙向后轉去,可卡特斯纖細的右手早就觸碰到了陳暉潔裸露在外的龍角,好巧不巧,這對尖銳而又鋒利的犄角正是不可多得的優(yōu)良電導體。
“咔——”
一股電流在腦海中洶涌奔波。
陳暉潔只覺得身體一軟,便徹底失去了意識向后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