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樓里,一處裝修考究且舒適的房間內(nèi),三個人圍在一起,低聲交談著這次服務(wù)的內(nèi)容。
昏暗的燈光,勾起人些許朦朧的幻想,柔和的熏香,點綴著幾分意味難明的渴望。
“老板,我能選擇拒絕嗎?”
齊煜顯得有些扭捏,畢竟早已提前說好,眼下卻要臨陣脫逃總歸是讓人有些愧疚,但他有不得不這樣選擇的原由。
“你沒有選擇的機會了,來,坐上來?!?p> 得到的結(jié)果是白啟蒙無情的拒絕,態(tài)度有些強硬。
“老白不要啊,這樣子絕對很奇怪啊。”
齊煜還在試圖反抗,說著糟糕的臺詞。
“不要怕,小弟弟,只要你配合,過一段時間就讓你感受到另一個世界的魅力?!?p> 尤林也加入到了勸說的行列,只不過配上她此刻正掛著的迷之笑容,實在沒有什么說服力。
“不,主要是你們編的故事實在有些難以理解,我現(xiàn)在對你們有種不信任的感覺?!?p> 齊煜抱著雙肩,警惕地看著二人,“那個什么星際旅人還有什么天外神明,但凡不是精神病有誰能信?”
按照白啟蒙的說法,這個世界上其實是真實存在著神明的。
而星空外也存在著與這方世界有相似點和不同的多元宇宙,不同的世界有著不同的規(guī)則。
尤林·蒂瑞安其實是通過特殊手段穿梭于不同維度宇宙的星際旅人。
這一次,去到另外一個和滄瀾星有些相似的文明世界,感受到了那里獨特的風(fēng)土人情。
她回來后便著手開發(fā)了這款思維體驗的獨立游戲。
而現(xiàn)在游戲里出現(xiàn)了一個讓軟件制作師無能為力的漏洞,一個疑似誕生了自我意識的反派失去了控制,正在大殺四方。
現(xiàn)在需要他們倆進入到游戲后,扮演主角尋求合理的解決辦法。
“什么叫編故事?”老白有些鄙視地看向他,天知道那半瞑的死魚眼里有多少嘲諷。
他認為這一切只是因為齊煜有限的腦容量無法接受自己所提供的信息。
“議會讓你知道的只是他們需要或者想要你知道的。而你現(xiàn)在突然知曉了更多,就需要把你原來建立的世界觀打碎重組?!?p> “你可以去考證這個說法的真實性,但是不要武斷地對我所說的一切給予否定?!?p> “不過我并沒有見到過什么神明或是多元宇宙里的其他文明啊?!饼R煜據(jù)理力爭。
“拜托,你見過滄瀾星外的樣子嗎?你所看到的只是別人的照片,你怎么就能確定每天給你提供光照的是一個恒星而不是什么巨大的燈泡?”
老白延續(xù)著他獨有的奇妙比喻,“或者說不定我們現(xiàn)在所處的星球,其實就是某個神明情趣衣物上一顆可有可無的珍珠?!?p> “真······真的嗎?”這句話他聽懂了,仔細思索,他現(xiàn)在有些發(fā)自內(nèi)心的驚恐。
“拜托,只是比喻,誰會做那么無聊的事······”
說到這里,老白頓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低沉著聲音補充道,“雖然有時候他們的行為比人類還要迷惑?!?p> 甩了甩頭,將一些被灌輸?shù)膩y七八糟奇怪世界觀丟在一旁。
有了內(nèi)心可以接受或是他更愿意相信的大概猜測。
可能他們說的只是這個游戲的背景故事,而后被臆想癌晚期老白加上了一段他的獨自腦補。
“所以說,我需要做的其實就是到游戲里去完成你們指派的任務(wù)對嗎?”
“對?!闭T惑的女聲簡潔明了。
“你要覺得是就是吧?!崩习椎幕貞?yīng)帶著無奈。
權(quán)當(dāng)是陪一個孤獨的中年靈魂解悶算了,想到這里齊煜繼續(xù)追問著當(dāng)下他唯一在意的問題,“沒有什么危險對嗎?”
“嗯······”
尤林的反應(yīng)有些猶豫,隱晦地看了一眼旁邊的白啟蒙。
“完全沒有?!?p> 而老白仍是一副死魚眼的樣子,但是如果齊煜仔細觀察,不難感覺出他有著一絲被無動于衷的外表掩藏起來的期待。
“我書讀的少,你不要騙我?!?p> 走到那個像是博物館陳列的執(zhí)行電刑的座椅邊上,仿佛下了很大決心一樣,坐了上去。
將那個插滿了電線和二極管,痰盂模樣的頭盔扣到了腦袋上面。
“拿著這個。”老白從尤林手中接過一個拳頭大小的空心球體,塞到了他的手上。
齊煜看了看那個正面帶著一個圓形凸起和經(jīng)過凸起繞著小球一圈的裝飾性圖紋。
有些驚疑地抬頭瞅了瞅老白,又低頭確認了一下其上紅下白的配色,不確定的開口。
“這樣子的外觀,真的沒有問題嗎?”
“只要你不在腦子里繼續(xù)詳盡的刻畫其細節(jié),也不叫出與它模樣類似的道具名字,即便神明下界,又能耐你絲毫?”
老白用無欲無求的語調(diào)講出這種意氣風(fēng)發(fā)的言辭,怎么聽怎么違和。
“鈉星八,不過你確定我現(xiàn)在拿著它能帶到思維體驗游戲里?”這種常識性漏洞,齊煜無情地當(dāng)場戳穿。
“人生苦短,何妨一試?”
“什么?”
“哦,沒什么,你試試就知道了?!?p> “鈉星八?!敝荒軐⑺斫鉃橐环NDLC產(chǎn)品,帶著它,進游戲后會自動掃描生成相應(yīng)的道具。
而后老白也坐上了另一個同款的椅子,將頭盔套在了腦上。
壓制住亂遭的頭發(fā)后,他帶著些唏噓胡茬的面龐竟有幾分耐看的英俊,那是屬于中年人獨有的魅力。
老白的手移動到椅子右側(cè)那個閃爍著紅光的按鈕上,整個手掌覆蓋上去微微下壓。
隨之便像是被抽取了脊椎骨的蛇一樣,癱軟在了椅子的中央,依靠著安全帶一樣的固定裝置才不至于順勢滑倒在地面上。
齊煜也有樣學(xué)樣地操作著,隨著身體的一陣抖動,整個思維仿佛得到了升華,失去了對于四肢的掌控,進入到一個仿佛時空隧道的漩渦。
就在這時。
癱坐的老白卻突然直起了腰板,半睜開緊閉的眼睛,挑了一下左邊的眉毛,給尤林遞過去一個眼色。
他的右手只是裝作向下按動,實則并未觸及到指令開關(guān)。
收到意會的尤林也從一旁的桌子里抽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尖刀。
帶著意味難明的笑意,慢慢地朝著椅子上癱軟如泥的齊煜走去。
一切都如夜般靜謐,只有高跟鞋和地面的踢踏聲在屋內(nèi)清脆地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