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jīng)很徹底的搜查過一遍了?!鄙驕驿榭粗捈疥?,忽然笑了起來。蕭冀曦知道他說的是竊聽器,看著四周亂的仿佛是遭過入室搶劫一般,覺得沈滄溟的話還是有點可信程度的,于是遠遠的把丁巖的包扔了過去。
丁巖這會已經(jīng)幾乎睡著了,沒有要反對的意思。沈滄溟接過來很嫻熟的翻了翻,動作流暢的蕭冀曦懷疑他是不是此前做過類似的行當。
“也沒有。你呢?”沈滄溟把包又扔了回來,被蕭冀曦一把接在手里。
沈滄溟的話聽起來像是在懷疑蕭冀曦的專業(yè)水平,但為安全起見,蕭冀曦還是翻了翻自己的包。被放在沙發(fā)上的丁巖晃了晃腦袋,似乎才注意到屋子里被人翻的亂七八糟,發(fā)出后知后覺的疑惑聲音。
“這是......怎么了?”
“你認識他嗎?”蕭冀曦看著他的神情就確定這家伙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們兩個剛剛干了什么,于是毫無芥蒂的明知故問。
“不認識?!倍r緩緩的搖了搖頭,幾秒鐘后才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他試圖跳起來,但因為頭實在是過于昏昏沉沉而沒能成功,只能坐在沙發(fā)上用一雙毫無威懾力的迷離醉眼盯著沈滄溟:“先生,你這是私闖民宅?!?p> “東西呢?”沈滄溟沖他伸出一只手來,現(xiàn)在是蕭冀曦和丁巖兩個人一齊迷惑起來了。
“什么東西?”丁巖緊緊的皺著眉頭。
“丁捷給你的東西?!鄙驕驿楹懿荒蜔┑恼f,蕭冀曦現(xiàn)在算是知道這是怎么回事了,很明顯是下一步計劃已經(jīng)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啟動,不過他對此沒什么怨言,并很滿意自己剛剛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所貢獻的演技。
聽見丁捷的名字,丁巖好像被嚇得酒醒了一半。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彼Y(jié)結(jié)巴巴的回應(yīng)道,簡直就是把欲蓋彌彰四個字給寫在臉上。
“少裝蒜。他什么都招了?!鄙驕驿槁冻鲆粋€譏諷的笑容來,這家伙天然不怎么像好人,與長相無關(guān),畢竟沈滄海能拿那張相差無幾的臉生生的演繹出一身正氣來,沈滄溟這純粹是氣質(zhì)使然,大概還得感謝一下小林誠當年的“栽培”。蕭冀曦覺得小林家的教育一定有什么問題,不管是親生的還是收養(yǎng)的,都有這種一眼看上去就絕不是好人的氣場傍身。
“什么?”丁巖很緊張的捏著自己的衣角,蕭冀曦知道他沒有配槍,所以也不擔心兩個人交起火來。
“看來那東西你還沒有看過,也好,那你就不用死,省的我動手了?!鄙驕驿槁柫寺柤??!艾F(xiàn)在趕緊交出來,我就當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也不會跟別人說?!?p> “你已經(jīng)說了我沒有看過,我又怎么可能知道是什么東西?”丁巖居然還能條理清晰的進行反駁,蕭冀曦覺得自己對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沈滄溟又笑了一下?!爱斎皇钱斈曛碌淖C據(jù)?!?p> 當年兩個字就足以讓丁巖警覺起來,再加上證據(jù),簡直讓他成了一只炸毛的貓。
“證據(jù)?你說有證據(jù)?”丁巖很急切的問道。
“打擾一下?!苯拥缴驕驿樵谝贿呥f過來的眼神,蕭冀曦知道這是自己應(yīng)該出場的時候了。他咳嗽一聲,提醒道:“這位先生,你可能搞錯了情況,現(xiàn)在是我拿槍指著你的腦袋?!?p> “不,我什么都沒有搞錯,因為我是你頂頭上司派來的人,所以你最好調(diào)轉(zhuǎn)槍口?!鄙驕驿閼醒笱蟮幕卮?。
“是嗎?那你可能要失望了?!笔捈疥匦南脒@槍要是走火樂子可就大了,然而為了逼真也不得不把子彈上了膛?!拔业倪\氣不大好,你說的那件事我也聽說過,如果他死了,我大概也活不成,所以不管你是什么來頭,我都會只當做不知道?!?p> 沈滄溟的神色略微僵硬了一瞬,最后認命的舉起手來。
這場戲最容易穿幫的地方總算是演完了,蕭冀曦松一口氣,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沈滄溟,似乎還是一副十分緊張的樣子。
“你說的東西長什么樣子?”
“大概是信封吧,羅織構(gòu)陷,從來都是書信往來最容易?!鄙驕驿榈恼Z氣不大確定,不過蕭冀曦可以肯定這不確定純粹是給丁巖演出來的,沒準證據(jù)就是他今天帶來的,混在現(xiàn)下的一地狼藉里。
“老丁,你這里什么地方放書信?”蕭冀曦沒有放下槍,往前走了幾步把槍頂在了沈滄溟身上,他到底還是有點擔心走火,只頂在腰際。
丁巖迷惑的撓了撓腦袋,一指那個被翻得七零八落的書柜。
“去找找看,有沒有什么你不認識的東西。”蕭冀曦一擺頭。
丁巖搖搖晃晃的走過去,翻了一陣子,忽然神色古怪的回過頭來,手上捏著一個不薄的信封。
沈滄溟砸了咂嘴,發(fā)出非??上У穆曇?。“早知道我就再找找了?!?p> “閉嘴,老丁,打開。”蕭冀曦又戳了一下沈滄溟的腰,接著發(fā)號施令。他的語氣是不容置喙的堅決,丁巖下意識的就照做了,從里面拿出一沓泛黃的紙來,從這一點來看,軍統(tǒng)作假還是做得很全套。
“念?!?p> 聽蕭冀曦這么說,丁巖很迷茫的抬起頭來看著他,眼神相當無辜。
“大點聲,讓這位殺手朋友也聽聽?!笔捈疥貨_丁巖安慰的一笑,語氣相當?shù)膽蛑o輕松。“如果要永絕后患而不殺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他也一起拉上賊船。等他完完整整的聽過了這些要命的東西,為自己項上人頭著想,就一定什么都不會對主任說?!?p> 他明明白白的點了丁默邨的名,丁巖顫了一下,拿著信紙的手很明顯的抖了起來,但他沒有撒手,只是定定的看了蕭冀曦一會,就低下頭去用一種帶著一點顫抖,但十分堅定的聲音一字一句的念了起來。
當然,全場只有他一個人需要知道里面寫了什么。
“演得不錯?!鄙驕驿榈偷偷男α似饋恚@句話淹沒在丁巖的聲音里微不可聞,不過蕭冀曦還是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