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無常能理解鐘書的考慮,但是現下沒有辦法了。
鐘書搖搖頭,認命似的打開會所負一樓。上次他們來的時候,這里被隔開成幾個房間,此時卻合并成一個了。
“看來姑姑早有準備了。”黑無??粗煌麩o際的大廳道。
鐘書也注意到了,負一樓是溫泉會所一個很特殊的存在,但是改變里面的布局除了會長李慕以外就是孟婆了。
負一樓不僅空間擴大,而且新開了一扇門通向外面。了,這樣生魂進來的時候不需要經過會所大廳。
當他們把門打開的時候,外面的生魂已經聚集到門口了,而且這個龐大的隊伍依舊在增加。
鐘書看到這點擔憂道:“這種大范圍的意外事故難道沒有人察覺到問題嗎?”
黑無常此時正皺起眉頭努力分辨生魂的隊伍到哪了:“總會有些看似自然災害的事情發(fā)生,一旦發(fā)生了那就是大面積傷亡?!?p> “這些生魂怎么辦,如果不能盡快送回本體,他們就回不去了?!辩姇嵝训?。
關于這點,黑無常也很是頭疼,他非常清楚,如果生魂回歸不了本體,他的本體會處于假死狀態(tài),這樣如果一旦火化下葬,那他們即將成為人間回不了,地府不收的尷尬狀況。
“真到了那時,就全部送去平行時空吧?!焙跓o常回道。
鐘書還想說些什么,看著黑無常憂心忡忡的樣子決定不說了,自己想說的,人家早考慮好了,只是最后的結果能不能盡如人意就不得而知了。
整個屋子空曠且黑暗,也許正是因為房間里只有一盞昏暗的燈光,連四周的墻壁都照不到才顯得房間空曠。
剛才那個李慕,安之青醒來后就一直沒見著,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直出于黑暗中,她一直覺得很困,而且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
她被困在這里的時候手是被捆縛上的,此時手上的繩子已經不見了,因為被捆太久,雙手還一直保持著向后的姿勢,一時之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
安之青掙扎地爬起來,拿起手中的燈,想摸索著了解周圍的情況。但是不管她的手伸出去多長,步伐移動多遠,這房間就好像一眼望不到頭似的,她目之所及永遠只有那微弱的燭火所照的半步距離。
“不要白費那功夫了?!崩钅降穆曇粼谒呿懫?。
安之青回過頭去,看到李慕正在她身后用一副詭異的面容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這里是哪?”安之青問道。
“我說這是地府你信嗎?”李慕回道。
安之青不解,李慕沒等她說話徑直絮叨起來:“你沒有發(fā)現你來了這么久一絲一毫饑餓的感覺都沒有嗎?”
安之青心里一驚,但嘴上不以為然道:“人在緊張的時候,饑餓感也就弱化了。”
李慕挑了挑眉,依舊似笑非笑的說道:“那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是你已經死了,死了就不會感到饑餓了?!?p> 安之青真想給他個白眼:“如果我死了,我怎么不記得我死前是怎樣的,我是怎么死的。我不是三歲小孩,沒那么好騙。”
“喲,看看,幾歲,大約五歲?!崩钅叫Φ溃皼]騙到你,真掃興,但是你離死也不遠了。”
安之青表面上裝出不信李慕說的話,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實際卻很緊張的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李慕繼續(xù)道:“你雖然沒死,但是把你的魂魄離體了,所以你現在是個生魂。”說完指向安之青剛剛待過的地方。那邊黑乎乎的一片,看不清楚有什么,安之青拿著燈慢慢地向那邊移動,終于看到地上有一個人,她把燈往那人的方向照了照。
砰,燈落在地上,李慕將它撿起來。這是最簡陋的煤油燈,上面只有一根燈芯,里面的煤油也少的可憐,但是安之青這么一折騰,它居然還沒有熄滅,就連里面的煤油都沒有撒出來。
此刻的安之青心里很亂,根本不會去注意這個不尋常的事情。因為地上躺著的正是她本人。
“我這是已經死了?”安之青問道。
李慕笑道:“還沒有,不過快了?!?p> “你做了什么?”安之青憤怒道。
“別這么生氣啊,你看你死的一點痛苦都沒有,而且現在除去一副肉體,更加自由了?!崩钅降?。
安之青氣得發(fā)抖,說話的聲音都斷斷續(xù)續(xù)了:“你,到底,是誰?”
李慕臉上依舊掛著笑容,以前李慕的笑容都讓人如沐春風,但是現在明明是笑臉,卻讓人不寒而栗。
“我是你的情人李慕啊,不然還能是誰?”
“不,你不是,他不是這樣的。”
“唉,好吧,我也覺得挺沒意思的,也不知道他看上你哪里了?!崩钅阶陨隙麓罅恐仓?。
安之青很不喜歡這樣的目光,但是她還是死死地盯著李慕:“你是幽畜吧,不過你為什么頂著李慕這張臉,該不會你一直嫉妒他長得帥所以才一直搞事情?!?p> “李慕”聽到這話以一種不敢置信是的表情看著安之青,仿佛她是神經錯亂了:“我嫉妒他?我原本的樣子不知道甩他幾條街去了,再說你以為我想頂著這張臉嗎,是你那老相好把我禁錮在他身體里。所以你也不要覺得委屈,他綁我,我綁你,公平?!?p> 幽畜的話證實了安之青的猜想:“那我還得謝謝你呢,讓我見到他?!?p> “那可不嘛,不過……”幽畜似乎想到什么,語氣頗有些意味深長道,“你也見不著他了,充其量見見這副皮囊。”
安之青臉色一變,正想說些什么,突然不知道是誰把門推開了,頓時屋里面遮光的東西全部散去,接著就聽見幽畜大叫一聲倒在地上昏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