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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時間,幾個伙夫模樣的雜役推著一輛獨(dú)輪木車進(jìn)來校場,車上放有幾只冒著滾滾熱氣的木桶。
“開飯了!”
“開飯了——”
只聽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雜役遙向彭闊點(diǎn)頭示意后,便朝校場這邊吆喝起來。
“走嘍……吃野豬肉咯!也不知道過了前面這三天,以后還能不能再吃上肉咯!”
“哈哈,誰管他那么多呢?我已經(jīng)好久沒開過葷了,今朝有肉今朝吃就完啦?!?p> “帆哥快走啦,一會去遲了好的都被別人挑完了!”孫小東興奮地喊向楊帆。
“好,這就來!”楊帆調(diào)整氣息緩緩收式,笑著應(yīng)了一聲。
他們這些雜役的出身都不高,不是出生普通人家就是流落街頭被收養(yǎng)的,一年之中在重要時節(jié)都見不了幾次葷腥,沒想到這回做了鏢局的雜役還能吃上這樣好的伙食,一個個都顯得異常興奮。
就連楊帆這種不貪口腹之欲的人,在嗅到清冷校場中飄蕩的誘人香氣后,都不禁大咽口水。
這邊幾個雜役將桶蓋依次打開,一時間濃濃的肉香隨著涌出地白色蒸汽撲面而來,讓圍在旁邊的雜役們不禁聳著鼻子焦急的嗅著香味。
木桶中既有香噴噴冒著熱氣的野豬肉,有潔白如雪的白面饅頭,還有那漂著油花的蔬菜清湯。
這伙食,可真他娘的絕了!就是家中過年節(jié)的時候,準(zhǔn)備的食物也不曾有今天這么豐盛。
眾雜役不約而同的在心中贊嘆一句后,便毫無形象地?cái)D了上去,好懸沒把木桶給打翻。
楊帆和孫小東在打完飯后,也顧不上閑聊什么,端著飯碗坐在小校場的石鎖上便“咣咣”地埋頭干飯。
不一會兒,兩人就各自干掉了一大碗野豬肉和四個饅頭,就連碗底的油脂也用饅頭搓著給吃了,一點(diǎn)兒沒浪費(fèi)。
孫小東捏著手里最后一小塊饅頭,在看不出油脂的碗底又反復(fù)搓了幾搓后才心滿意足地塞進(jìn)嘴里。
楊帆這時也剛好喝完最后一口湯,兩人同時咂吧著嘴看向彼此,都有些意猶未盡。
孫小東一動不動地盯著楊帆,朝兩人手中的空碗努了努嘴兒,又向打飯的地方撇了撇。
楊帆看著孫小東試探著道,“胖子,要不再來一碗呀?”
“知我者,帆哥是也。走走走,必須再來一碗,人生在世不爭口氣爭口飯。”
孫小東笑嘻嘻地把楊帆拉起來,兩人又走到打飯的地方。
只見孫小東對著那個上了年紀(jì)的雜役討好的道,“文叔好,我倆再加碗菜。”
“怎么了東子,還沒有吃飽呢?”
中年雜役笑呵呵地打趣了一句,邊說著邊給二人重新打滿飯。
他知道農(nóng)戶人家平日里的飯菜,清湯寡水的一年到頭見不了幾次葷腥,最是喜歡肉少膘多的肉塊,便只挑肥膘大的舀給他們。
“這還不是文叔的菜燒的好嗎?一不小心就想多吃幾碗?!笨粗种忻凹鈨旱娜鈮K,孫小東賤兮兮的恭維道。
“就你小子嘴甜!”文叔手拿勺子指著他哈哈大笑道,“不夠再來加??!”
兩人跟文叔打過招呼,回到先前坐著的位置,楊帆不禁扭過頭道,“胖子你可以啊,這么快就把廚房的人給混熟了!”
“那是,先前給你的那倆雞蛋還是文叔在我切完兩大筐土豆后偷偷塞給我的,他說就喜歡我這股子踏實(shí)干活的老實(shí)勁兒?!?p> 孫小東說出的話語中滿是驕傲的語氣,透出一種樂在其中的感覺,好像別人的認(rèn)可和需要讓他很開心很知足。
也可能他更適合這種平靜沒有紛爭的生活吧!
楊帆覺得孫小東有這種改變挺不錯,至少可以慰寄一些他的喪親之痛。
吃完這第二碗的加餐后,孫小東直舒服的拍肚子,倚著石鎖不停地打飽嗝。
楊帆稍作休息后,便獨(dú)自找了個僻靜的角落,扎著猛虎棍法里的基礎(chǔ)樁步,平舉著手中的包鐵棍在那仔細(xì)地感受著什么。
爹娘的仇還沒有報(bào),他不允許自己有哪怕一刻的時間松懈。
“聽爹以前說過,每種武器都是手腳的延伸,要想用好它們就要像熟悉自己的手腳那樣去熟悉它?!?p> “而熟悉它們最好的辦法莫過于這樣自然平舉,調(diào)整呼吸的節(jié)奏以自身筋力揣摩其勁、磨合熟悉,由于手中的武器受重力下垂,要想繼續(xù)保持武器的平舉之勢,手臂處和肩膀的肌肉就會向相反的方向生出反力?!?p> “就這樣在長時間的堅(jiān)持鍛煉下,手臂會一點(diǎn)點(diǎn)熟悉手中武器的重量和長度,以慢慢達(dá)到如臂使指的效果……”
楊帆氣息沉穩(wěn)的在那扎好樁步,心中默念要點(diǎn),一點(diǎn)點(diǎn)地體會熟悉著手中的包鐵棍,隨著手臂漸漸傳來酥麻的感覺,他更是直接閉上了眼睛去細(xì)細(xì)體會。
半刻鐘后,楊帆手中的包鐵棍顫抖著向地面墜落,他這才睜開眼睛,將樁步收勢在那活動著酸澀漲痛的右臂。
等到酸漲的感覺稍有緩解,楊帆禁不住又把猛虎棍法施展起來,這一通施展下來,頓時驚喜地發(fā)現(xiàn)包鐵棍比原來得心應(yīng)手好多,已明顯有了一絲不同原來的流暢感覺。
楊帆暗下決定,父親教給自己的這種聽勁技巧,一定要好好堅(jiān)持下去,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自己在變強(qiáng)的路上多邁進(jìn)一步就能早一日的報(bào)仇血恨。
彭闊在小校場一角的木凳上蹲坐著,津津有味的吃著桌上擺放的野豬肉,時不時抿上一口飄著香味的燒刀酒,模樣好不快活自在。
當(dāng)他瞥見楊帆在那舉著包鐵棍閉眼聽勁的時候,不禁輕笑,“小伙子懂得不少啊,連這種聽勁的技巧都會,不知道是真有毅力還是故出風(fēng)頭兒?”
“要知道,這種技巧雖然簡單實(shí)用,但如果不是持之以恒堅(jiān)持下去的話,對練武并沒有多少助益?!?p> “算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等下傳功時看看他的悟性,若真是塊好材料也不妨試著培養(yǎng)下,總好過閑得無所事事。”
彭闊瞇縫著眼睛,慢慢細(xì)品著碗中的燒刀子,就這樣給楊帆做了決定。
待他把酒肉吃完飲盡,這才大著嗓門起身朝眾人招呼,“你們八個都給我過來,先前傳你們的是猛虎棍的招式,現(xiàn)在我將傳授給你們心法口訣?!?p> “雖然猛虎棍法只是基礎(chǔ)武學(xué),但只要你們將這套與其相配的心法學(xué)會,你們在平日里食肉化精,練武壯血的路上至少可以比普通人快上三層,別人練功三年就只是三年,而你們卻能達(dá)到接近四年的功力?!?p> “哇,這么厲害——”
“看來我們做個雜役也不錯嘛!”兩個少年雜役一臉驚喜地看向?qū)Ψ健?p> “既然這樣,鏢局也一定有更厲害的武學(xué)和心法口訣咯……”叫聶小香的女雜役小聲的猜測道。
“小香閉嘴!”身邊比她年齡略大幾歲名叫傅紅的女雜役見她胡亂猜測,連忙呵斥道。
楊帆和孫小東聽見后,不禁吃驚的交換一下眼神,其余聽見這句話的雜役也不禁心念流轉(zhuǎn)。
更厲害的功法?
毋庸置疑,聶小香的猜測是絕對成立的,他們這些雜役都能學(xué)到增加三層修煉速度的武學(xué),只怕鏢師們修煉的功法會更加驚人。
彭闊耳朵微動,雖然她們說的已經(jīng)極小聲,但他還是聽到了。
“這個女娃娃說的不錯,鏢局確實(shí)有更好的功法,可是鏢局憑什么無緣無故把它給你們?憑你們沒有對鏢局做過任何貢獻(xiàn)嗎?還是說憑你們連一條正經(jīng)都沒有打通的實(shí)力,得到功法后你們還能活著練下去?”
彭闊看著他們不知所措的表情,接著道,“本來是打算等你們正式突破第一條正經(jīng)后告訴你們的,既然你們猜到了今天就一并告訴你們吧!”
“等你們突破第六條正經(jīng),就可以作為鏢局的正式鏢師了,到時候不但會提高你們的月俸而且還會傳給你們《猛虎狂刀》這本下品武學(xué),它可是能增加你們修煉速度的七層哦!”
說到最后,彭闊的臉上滿是揶揄之色。
看著面前雜役們準(zhǔn)備歡呼雀躍的樣子,彭闊直接開口打斷道,“三流境界之前,每個人需要做的都是積蓄血精打通十二正經(jīng),而十二正經(jīng)就像十二條小河,只有你們的血精總量灌滿了河水才能突破下個境界?!?p> “突破第六條正經(jīng)之前,你們還可以靠吃野豬肉之類的辦法,攝取血肉中的精華來積攢血精,而突破第六條正經(jīng)直到打破全部的十二條正經(jīng),你們都需要服用一種名為血精丹的丹藥配合練功才可以?!?p> “而血精丹的價格可不便宜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