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那些都是后話了,現(xiàn)在我就將猛虎棍法的心法口訣傳給你們,你們剛吃了一頓野豬肉,此時正是抓緊練化的好時候……”
彭闊說著,就盤膝坐在地上輕誦心法,開始傳授口決。
眾雜役不敢耽擱,也顧不上地面滿是堆積未化的雪花,紛紛有樣學樣的坐在地上跟著默記心法口訣。
就在彭闊背誦到第四遍的時候,這套共計二百多字的心法口訣,八個雜役已經(jīng)全部學會。
除了楊帆和那個名叫傅紅的女雜役在第一遍的時候就已經(jīng)背熟記下以外,其余的人多是第三遍和第四遍的時候才勉強記下。
雖然背下心法口訣并不能說明有什么習武天賦,但至少提前背會的人可以更早的修習心法。
不管是練武還是別的事情,一步先,步步先,爭的就是一個先機。
彭闊看著雜役們沉醉在自己的意識中,借助口訣聚精會神地煉化著腹中的野豬肉,一點點化為血肉精華,一如自己剛剛接觸武學那般無二,不由得讓他有些熟悉感嘆。
他起身在雜役間的空隙中來回踱步,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運功正常后,才慢慢踱步離開。
當他走到校場邊上的時候,這才喊過一個雜役吩咐道,“這鬼天氣太冷了,去讓文叔把野豬肉剩下的骨頭,一并給他們幾個燉成骨湯,等有人醒了盛給他們?!?p> “還有,待他們?nèi)啃蚜?,記得到聚義堂喊我一聲?!迸黹熣f完又補充道。
接著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聚義堂。
這里是所有鏢師居住的地方,沒有押鏢出去的鏢師除了到大校場練功和出門閑逛以外,就基本都聚在這里互相閑聊胡侃了。
今天大廳里的人不多,只有一位,彭闊走過院子來到大廳,剛進去就聽見那人發(fā)出一聲尖細刺耳的聲音,讓人聽了生惱。
“喲,彭大鏢師來了!今天這批雜役的質(zhì)量怎么樣???有沒有幾個入您法眼的呀?”
一個尖耳猴腮的中年鏢師,滑稽地用焦黃色的大拇指給旱煙嘴壓上一撮煙絲,調(diào)笑著看向彭闊道。
“馬鏢師今兒個得空嗎,要不然您過去給指點指點?”彭闊徑直走向一旁放著火盆的茶桌,壓著眼皮回了那人一句。
“今兒可不行,今兒我剛出鏢回來,這屁股坐下不久還沒暖熱呢,我哪兒有功夫去管那些個歪瓜裂棗的小雜役?。 ?p> “這種事情還得是您彭大鏢師受累,您可是老鏢頭的得意弟子啊,教這些個啥都不會雜役,那還不是張飛炒豆芽,小菜一碟!”尖腮削瘦的馬鏢師陰陽怪氣的回道。
“怎么,馬鏢師怕受累?。磕邱R鏢師是不是還怕馬匪呢!”彭闊給自己倒了杯熱茶,一臉譏諷的看向他道。
馬鏢師全名馬尚武,是鏢局前兩個月剛聘來的鏢師,一身突破七條正經(jīng)的實力,達到了兩千一百斤的凡力,在鏢局的幾個鏢師里算的上是中下水平。
但就是他這樣一個人,不但膽子小而且懶惰成性,加入鏢局兩個月以來只接了三次短途的押鏢任務,對超過縣城百里的押鏢任務從來絕口不提,說什么跑短途的月俸已經(jīng)夠用了,給再多銀子他也懶得吃苦。
他接下的三次短途任務,其中一次貨物損失四層死了三個雜役,一次貨物損失兩層死了五個雜役,只有一次完整的押鏢記錄。
而且那兩次死傷雜役的任務,也都不是真的遇到了什么不可抵擋的強匪劫賊,都只是一些打破四條,五條正經(jīng)的劫匪,在他打破七條正經(jīng)的實力面前,根本毫無翻身蹦噠的余地。
而他偏偏站在一旁,讓鏢局里功力低微的雜役先上,待死上幾個雜役,劫匪也被消磨了銳氣之后,他才施施然地上場收拾殘局,還美其名曰是高手風范。
要不是正趕上年關將近,押鏢的貨物太多,鏢局急著準備新開一條節(jié)省時間的押鏢路線,又因為一些原因不好動用武力,而馬尚武又正好跟那一帶剛上位的綠林老大是表兄弟,需要他在中間撮合這件事情,鏢局早就讓他提著東西滾蛋了。
連續(xù)發(fā)生了兩次這種事情,彭闊老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作為老鏢頭的大弟子,那些死去的雜役,可都是他在朝夕相處中像弟子般一手調(diào)教出來的,如今卻被馬尚武一個個推出去白白送死,他能不心疼能不生氣嗎?
后來只要是兩人見面,必然會互相挖苦一番。
“你……嘿嘿!彭闊,你少在這里跟馬爺我提那件事情,兩個少鏢頭和老鏢頭都沒有說什么,你憑什么說我,你管得著嘛你?”
馬尚武抬起手正要用火折點燃煙絲,聽了彭闊的話后心里先是一急,接著又像是懶得跟他計較一般,鼓起腮幫深吸了一口旱煙后,便閉上眼睛懶洋洋地回了幾句。
“切,你個怕死鬼!”彭闊說罷不再搭理他,自顧自的在火盆邊烤起了花生。
小校場。
彭闊走后不久,天空就洋洋灑灑地飄起了雪花,在北風的吹拂下飛進校場,在八個雜役身上覆了一層薄薄的白衣。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沉醉在修煉心法中的雜役身上漸漸起了一些變化。
只見他們腹部下面好像藏著幾條蟒蛇在一塊打滾一樣,在心法口訣的莫名韻律中開始翻騰起伏,飛快轉(zhuǎn)化攝取著腸胃中的野豬肉,將它們變成一點點的血精,匯入到十二正經(jīng)的小河里。
隨著不斷有人在雪地的低溫中打起寒顫,他們正在蠕動的腸胃,竟好像生出感應一般,快速地分出一股血精化為熱力充斥在他們?nèi)?,上個時間還被凍得慘白的臉上這時候竟多出來一絲紅潤。
楊帆也感應到了這股熱力,暖洋洋地感覺讓人好不舒服,就好像是把他泡在充滿熱水的溫泉里一樣,溫暖而享受。
可是他漸漸地感應到,隨著身上維系著這股熱力,除了一小半血肉精華正常化為血精,充斥到正經(jīng)的河流里,其余的大半血精竟都被轉(zhuǎn)化的熱力給消耗掉了。
“不,不行,不能讓它就這么浪費!”楊帆在心中焦急的喊道。
隨著他通過意識掐斷了那股熱力的供給,通過野豬肉轉(zhuǎn)化來得血精又恢復成原來的數(shù)量,只是身上的寒冷就只能靠他自己生捱了。
而在離楊帆不遠處,那個一直對聶小香雜役保護有加,名叫傅紅的女雜役,在發(fā)現(xiàn)和楊帆一樣的情形后,也毅然做了相同的選擇。
俯瞰整個小校場,除了楊帆和傅紅抓住一切變強的機會,不舍得浪費一絲一毫的血精資源,其余人都享受在功法帶來的溫暖中不舍放手。
“沙沙沙……”隨著走在雪花上的腳步聲響起,在聚氣堂待著無聊的彭闊又走回來了。
當他看到楊帆和其他人那涇渭分明的慘白臉色后,不禁贊許的點了點頭。
這小子,果然沒讓他看走眼,除了不知道資質(zhì)如何,這等敢拼敢吃苦的心性卻是最適合練武人的。
“嗯!這名女雜役也挺不錯,看其性格比別的男子還要強許多?!?p> 彭闊看到即便凍得緊蹙娥眉,也不舍浪費一絲血精的傅紅,不由吃了一驚。
畢竟作為女子,很少會有對自己這么狠的。
“噠,噠,滴……”
沉醉在修煉中的楊帆,對外界發(fā)生的事情無知無覺,只是全力催動著心法,因為他感覺第一條小河早已被填滿了大半,現(xiàn)在只要自己再努努力就能徹填滿它,破開第一條正經(jīng)的束縛了。
小時候他就在父親有意的培養(yǎng)下,打熬身體夯實基礎,早在被馬匪追殺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把凡力打磨到了兩百斤。
經(jīng)過追殺又在鏢局調(diào)養(yǎng)恢復以后,他就隱隱感覺自己身上好像又多出四、五十斤的力氣,果不其然他感覺今天就是一個契機,一個讓他突破第一條正經(jīng)的契機。
“嗯?這是……”
走在傅紅旁邊的彭闊剛覺察到身后有些異樣,一扭臉就見到楊帆渾身赤紅滾燙,頭上還冒著白色蒸氣,就像是剛從鍋里燜熟的大蝦一樣。
他知道,面前的這個雜役突破第一條正經(jīng)了,在他教授的第一天就突破了!
“大口的吸氣,大口的呼氣,不要?!迸黹煹哪樕下冻鲅陲棽蛔〉南采膊絹淼綏罘磉吅鹊?。
楊帆聽到耳邊傳來的熟悉聲音,很自覺地按照他的指引去做,不一會兒身上的異狀便慢慢退去,隨著身上的血精趨于平穩(wěn),他的呼吸也漸漸平復下來。
成了!
這個時候他清晰的感應到,自己身上的第一條正經(jīng)已經(jīng)被血精填滿了,剩余多出來的血精還在緩緩流入第二條正經(jīng),雖然只是突破了一條正經(jīng),但他毫無疑問已經(jīng)是一名擁有三百斤凡力的初級武者了!
“哈哈哈!你小子可以啊,先前我還看你在那里像模像樣的練習聽勁?!迸黹熤睗M意的拍打著楊帆的肩膀,“沒想到一會兒的功夫,你就能突破第一條正經(jīng)了!不錯,不錯……”
“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盡管過來問我?!?p> 邊說著,邊用手按下準備起身行禮的楊帆,“你剛剛突破,先熟悉一下身上的力量變化,別的事情等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