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你成功引起了本宮的注意
晚飯,秦霜負(fù)責(zé)其它菜色,肉骨則是由喬慕親自操刀,紅燒的肉骨,粉蒸肉骨,肉骨湯,光是肉骨就有好幾道。
菜一擺上桌,莫晚歌和秦霜都張目結(jié)舌。
“慕慕…怎的把肉骨全部炒了?就咱三個,根本吃不了呀”
秦霜也十分不理解,只覺得自家小姐是不是過于奢侈,卻不得不嘆,這手藝實在非一般好,光聞著都讓人垂涎欲滴。
秦霜覺得自己實在是幸運,有機(jī)會跟主子同桌吃飯不說,還能吃主子做的菜,這天下怕是沒有第二個比她更幸運的丫頭了。
喬慕動手,樣樣肉骨都給莫晚歌來了一塊。
“吃不了就留著明日吃,來,娘,嘗嘗我手藝…”
莫晚歌嘆了口氣:“哎,你這丫頭,我知你手藝好,但也不用這般浪費的,早上不是還說得好好的么”
喬慕?jīng)_她笑,略帶一絲撒嬌的味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保證,就奢侈這一次”
“娘,我們這一路周車勞頓,就沒睡過一個好覺,昨日雖搬進(jìn)了新宅,除雜掃塵的累得不輕,晚上吃得也將就”
“我這不是想著,好好犒勞咱自己一頓么”
聽她這么一說,莫晚歌也不再反對,浪是浪費了些,看喬慕這般心滿意足的模樣,莫晚歌心里是高興的。
如果不是她當(dāng)年太傻,她的女兒本該是日日風(fēng)衣足食的,她又何需心疼桌上這幾盤肉骨。
再多思量,終化為一聲嘆息。
入夜,待莫晚歌和秦霜睡下。
喬慕躡手躡腳的出了臥房,輕身一躍,翻上了廚房一側(cè)的墻頭,她就不信,今日這些肉骨香味這般濃重,潛藏在暗處的小賊能忍得住不偷吃。
夏日的夜晚有些炎熱,墻頭蚊蟲也多,但為了將潛藏在宅子里的人揪出來,她忍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眼看天邊朗星漸稀,月影漸淺,喬慕躺在墻頭沉沉的睡了過去,睡夢中,她還以為自己是睡在榻上。
一個翻身,那種墜崖般的失衡感,畫面一切,嗖嗖的狂風(fēng),君落塵下墜的身影,喬慕驚得大呼:“君落塵”
是夢,抹把把額頭,想到自己還在墻頭,這口氣剛緩過,抬眼,一抹清冷銀輝落入眼簾。
再看她自己,不是在墻頭,而是被某人端在手中,喬慕清靈的大雙眼不停忽閃,腦子一時轉(zhuǎn)不彎。
“慕、慕君年,這什么情況?”
慕君年低頭,嗓音悠悠:“你覺得呢?”
他半張臉看不出什么神色,只是微微抬了抬手,言下之意,這還能是什么情況?
隨著他動作,喬慕身形一晃,避免失衡,雙手連忙拽緊了幾分。
須臾,穩(wěn)住身子,才重新坐在他身側(cè)的墻頭:“你、怎會來此?”
頓了下,面色又十分尷尬,小心道:“我…又怎么會掛你身上去的?”
“路過,正好見某人摔下墻頭,出于好心,撈了一把”他不緊不慢的應(yīng)著:“倒是某些人,這爬墻頭的習(xí)慣怎就改不了?莫不是在懷念與本宮的初遇?”
喬慕滿臉黑線:“你哪里來的自信?”
慕君年:“若不然,除此之外我實在想不出這墻頭有什么好吸引你的”
不等她答,又見他側(cè)眼看向她:“不過你成功了”
“你、成功引起了本宮的注意”
喬慕無語望天:“…”這么自戀的人到底是怎么當(dāng)上萬毒窟主的?
喬慕十分討厭慕君年那得瑟樣,忍不住懟道:“早知道這樣也能引起你的注意,我寧愿你不要接住我,這么點高,摔一下也死不了”
話音剛落,身子一輕,雙腳懸空,只見慕君年將她拎在手中似拎小雞一般,邪氣的樣子十分欠揍。
“你想做什么?”她吼了聲。
慕君年勾唇,滿是玩味的笑:“試試看,到底能不能摔死…”
‘砰…’一聲重響,喬慕趴在泥草地上,算是體會到什么嘴欠的下場。
“慕、君、年…”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的字眼。
吃痛的從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塵屑,抬眸,看這人落坐在墻頭悠閑的樣子,氣得牙疼。
怒上心頭,伸手,一把拽住他裙角,狠狠一拉。
那人如她所愿摔了下來,卻…拉她當(dāng)了個肉墊。
身上的沉沉重物,喬慕真是恨不得兩眼一黑昏過去:“慕、君、年…你故意的是不是?”
見這人磨磨跡跡,沒有要爬起來的意思,喬慕再次吼道:“還不起開?”
慕君年不惱怒,反倒單手撐起半個腦袋,就這么‘趴’那。
輕輕一諷笑,邪氣道:“呵…邀請我的是你,叫我起開的也是你,你鬧這么多,是在于欲擒故縱?”
明明被算計的是她,被這人說得曖昧不清的,好似還成了她勾引他一般,喬慕真是氣得想吐血。
這人看著瘦瘦弱弱的,卻重得很,喬慕掙不開。
無奈,舉手投降:“得,大宮主,你想怎么說就怎么說,先起開?可行?”
慕君年輕哼了聲,剛想說什么。
‘吱’一聲極輕的細(xì)響,喬慕當(dāng)即伸出食指,堵住他嘴,豎耳細(xì)聽,果然…廚房里有動靜。
只是她不明白,她雖然在跟慕君年斗智斗勇,卻也一直在留意廚房方向,連個人影都沒瞅著,人是怎么進(jìn)去的?
小聲警告慕君年:“趕緊起開,我有正事要做”
慕君年:“正事?”
喬慕:“抓鬼…”
爬起來,喬慕小心翼翼靠近廚房。
幸好,周邊并沒有感覺到深重的煞氣,她想,會偷吃食的人,應(yīng)該對她造不成多大威脅。
沖門而進(jìn),手中的火褶子及時亮起,喝了聲:“何方小賊在此作祟?”
借著光,眼前的景象出乎意料的讓喬慕直了雙眼,眸子里現(xiàn)滿震驚之色。
只見眼前的小賊,不過三尺高,衣著襤褸,褲子滿是破洞,半露出瘦骨嶙峋的小腿。
見她突然到來,手中捧著的瓦碗瞬間落地,烏黑的臉蛋上滿是臟垢,饒是如此,也難掩那雙大眼里的恐懼,卻意外堅強(qiáng)的,沒有落淚,就這么直勾勾的看著她。
喬慕心中一忐忑,威脅的聲音也放柔了幾分:“小童,你是誰家的孩子?你家大人呢?”
見小賊是個孩子童時,她還以為是誰家大人缺德到命孩子干這種齷齪勾當(dāng)。
再一細(xì)想,又覺得不像,這孩子渾身散發(fā)著難聞的臭味,倒更像是個乞丐。
乞兒聞言,沒有回答她,立馬腰身去撿掉落在地的肉骨,管不得它臟不臟,護(hù)寶貝似的藏在懷里。
好像誰要跟他搶,他就要拼命一般。
喬慕眼角忽然一酸,她一直覺得原主在喬府過得不盡如意,直面生活層次更低的人時,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世上,沒有最慘,只有更慘。
喬慕上前,將柜子里還沒被倒走的兩盤肉骨端在手心,安撫道:“小童,你別怕,你告訴我事實,我便將這些肉骨都送你,如何?”
乞兒看著她,又看了眼肉骨,不自覺的咽了下口水。
眼中的恐懼也散了兩分,怯弱的點了點頭。
喬慕問:“你是怎么進(jìn)來柳宅的?還是說,你一直住在這?可有同伙?”
乞兒搖搖頭,又點了點頭。
籌措了好一會,才小聲道:“你們、會把我送官嗎?”
喬慕抱著雙手,放言道:“那得看你都做了什么,情況惡不惡劣,嚴(yán)不嚴(yán)重”
乞兒聞言,撲騰一聲跪倒地地,手中還不忘護(hù)著那些臟了的肉骨。
“我發(fā)誓,我真的什么都沒做,我…我只是偷了你們的吃食,別的真的什么都沒干”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把我送官”
說著,他把手中抱著的肉骨遞了出來,眼里滿是不舍:“我、我把它還給你好不好,求你不要把我送官”
喬慕盯著乞兒,她不是個多管閑事的人,卻不知為何,心里對這孩子有了幾分憐惜。
這種感覺,就好似…曾幾何時她曾站到過對立的角度,期待被救贖一般。
可是,明明不曾有過這種遭遇,這種熟悉感是從何而來?
慕君年椅在門邊,突然出聲:“你大半夜的睡在墻頭喂蚊子,就為抓這一小賊?”
喬慕:“…”
聽這人略帶幽怨的語調(diào),怎的這般捌扭,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心疼自己被蚊子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