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完飯,孟舟拉著余蕭落后一步,小聲問:“這頓飯多少錢?”
余蕭朝走在前面的那人努努嘴,“我也不知道,顧岑請客?!?p> 孟舟蹙眉,余蕭知道她不喜歡欠人情,以前和他出去吃飯都是AA制,于是安慰道:“放心吧,顧岑請客是老早就說好的,你心里別有負擔,大不了你下次請回來好了嘛!有的是機會哈哈!”
孟舟頭有些疼,她并不想有這么多“機會”……
前面的顧岑聽到動靜回身,余蕭立馬和孟舟拉開距離,他感覺自己拉開距離后,溫度好像不那么冷了。
至于孟舟,今日的沖擊太大,有些沒緩過神,于是對余蕭說:“我還有點事,你們一起回去吧!下午幫我給師兄請個假,謝了!”
然后,她轉(zhuǎn)向顧岑,第一次主動對上他的眼睛,快速道:“謝謝款待,我先走了?!?p> 說完,她步子略快地轉(zhuǎn)身離開。
“哎?”余蕭在后邊摸不著頭腦,不過還是招呼顧岑,“那咱們走唄!”
顧岑收回視線,腦子中還存留那姑娘慌張?zhí)优艿谋秤?,一時間,不知道該覺得她可愛,還是對她的客氣覺得著惱。
不過……
“回去后打球,正好消食完運動。”顧岑道。
余蕭一臉震驚,“不是吧,大熱天的打球?”
顧岑撇了他一眼,余蕭立馬改口,“好、好、好,打球!打球!生命在于運動?!?p> 他實在欲哭無淚,打籃球會被顧岑虐,可顧岑剛才的視線分明在說,不打也行,我還有別的在等你。
一想到顧岑的腹黑,他覺得還是選擇一個已知的選項安全點。
可是…他什么時候又得罪這位大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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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舟一直走過好幾個岔路口,才懊惱地停下。
果真,只要一碰上顧岑的事,她就慌亂地不知所措。
嘆了口氣,她雙手抱膝,在路邊的石塊上坐下來,給閨蜜撥電話。
那頭很快接起,“喂,小寶貝,想我了?”
“嗯?!泵现垡幌伦颖欢盒?,然后頓了頓,“瑤瑤,我碰到顧岑了?!?p> 姚瑤差點沒拿住手機,“你說誰?等等、等等…顧岑?”
“嗯?!?p> “你哪兒碰到的???”
孟舟嘆氣,“他在A大讀研…”
“……”
“余蕭我跟你說過吧,我實驗室同級,跟他是室友。”
“……”
“余蕭還介紹他和我認識…”
“……”
“然后我們?nèi)齻€今天中午吃飯,我還加了顧岑微信……”
“……”
“就這樣…”
姚瑤半晌沒吱聲,隨后,她感嘆:“這是什么狗屎緣分???中國原來這么小?”
孟舟:……
姚瑤思維跳得快,“小舟舟,你就沒什么感想嗎?”
孟舟心想,她想逃……
“顧岑啊!那可是以前一中的高嶺之花啊!你以前不是喜歡他嗎?現(xiàn)在你瞧,這不是緣分來了?你給我迅速地麻利地抓住他??!”
姚瑤一骨碌出點子,“大好機會啊小舟舟,近水樓臺先得月,還有余蕭那個狗頭軍師,你現(xiàn)在不把握還等何時?。俊?p> 孟舟的手指無意識地在石頭上劃拉,隨口說:“你起什么哄啊,沒數(shù)人家早有女朋友了?!?p> 高中時候,那個人就經(jīng)常被表白,更不要說大學(xué)。
姚瑤不以為意,“你怎么知道人家有沒有?有了沒結(jié)婚這還不是可以撬墻角嗎?”
孟舟一臉嚴肅,“思想啊,注意你這個思想?!?p> “啊呸呸,”姚瑤接著道:“小舟舟,我想說,機會是要靠自己把握,你不去爭取,就什么都沒有!”
電話那頭沒回話,姚瑤頓了頓,問:“小舟舟,你老實告訴我,你還喜歡顧岑嗎?”
像高中時那般赤誠的喜歡,連加QQ都能開心一學(xué)期的喜歡,明明她從不敢找顧岑聊天,明明她和顧岑從沒有交集,卻因為看到顧岑的身影,聽到他的名字而心跳得不能自已的那種喜歡。
孟舟閉上眼睛,多年前的那些事情走馬燈花般略過,其實很多細節(jié)她都不記得,只能想起有關(guān)于暗戀的美好感覺。
“我不知道,”孟舟捂著心口,“瑤瑤,我不知道,我的心,好平靜?!?p> 四年來,她每次想起顧岑,內(nèi)心都很平靜,有一種平靜的美好。歲月給予他們再相見,心見他時,會跳得快一些,可是她卻判斷不出這種心跳是喜歡,還是當初不得的遺憾。
她其實從沒了解過顧岑,就因為人家一種吸引她的氣場,擅自喜歡他三年。
這種喜歡,是她的所有幻想和期待。
現(xiàn)在想來,這種喜歡太廉價。
她嘆氣,“瑤瑤,我現(xiàn)在只想躲著他,我不想和他有所交集?!?p> 姚瑤在那頭煩躁地踱步,“小舟舟,我不知道該怎么說,只是我覺得,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與緣分啊,存在即有它的道理,喜歡一個人不容易,喜歡人家的背影喜歡人家的氣質(zhì)又怎么了?那也是他所有的??!唉,反正我覺得你不能就這么放棄,你得去試試,后面不喜歡了后面再說嘛!”
姚瑤的聲音漸行漸遠,孟舟看著巷外的車水馬龍,目光有些迷茫。
曾經(jīng)的少年,耀眼如光,她喜歡著,珍藏著,追逐著好久。
她不想獨攬那束光,是光,就該熱烈輝煌,肆意照耀。
她不敢靠近那個人,可能僅僅是想,存留住自己年少時唯一的美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