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說一邊挽上她的衣袖和褲腳,佟婉努了努嘴,趁他不注意將滿是泥土的手在他衣服上輕輕一按……
佟婉忍不住笑出聲,像個偷到魚的小貓,興奮得意。
“哈哈哈哈……”
看到白色太極服上顯眼的爪印,佟爺爺臉直接黑了。正想敲佟婉的腦袋,誰知那丫頭跑得飛快,兩步就躲到了傅笙身后。探出頭嘚瑟的說:“爺爺,你說了哦~自己的衣服自己洗……”
佟爺爺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腹黑地看向傅笙,“一會兒該你洗衣服。”
這個臭小子,幫小丫頭撬墻角種花就算了,居然敢笑他,那就洗衣服吧!
注意到還在扮鬼臉的佟婉,佟爺爺沒好氣地說:“還不過來,不是要種花?”
“咦?爺爺你怎么知道?”佟婉很疑惑,她沒說他要種花呀?
傅笙提起腳邊的水桶,輕聲說,“爺爺是要給我們幫忙,快走?!?p> 祖孫三人,有說有笑地蹲在墻角刨土、埋種子、澆水。佟婉說,“還應該用梧桐葉給種子遮一遮,這樣它就不會被曬干,就能早點發(fā)芽啦!”
傅笙淺笑著爬上樹,折了幾枝梧桐,放在地上。
佟爺爺沒好氣地說,“就你慣著她,看把她慣成什么樣!”
傅笙寵溺地看著認真搭樹枝的佟婉,沉默不語。如果可以,他希望能這樣寵她一生,護她一世安穩(wěn)。
只可惜造化弄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無論平坦或是坎坷,都只能獨自面對。
秋去冬來,枝葉枯黃;冬去春來,萬物初生。
那些花兒啊,終究沒能發(fā)芽……
爺爺說,“時節(jié)錯過,就等到下一年;花期錯失,就只能等到下一季。婉兒,爺爺你希望以后不要再選錯了。”
佟婉怔怔地點頭,似懂非懂,她趴在爺爺?shù)谋成希瑩ё∷牟弊?,稚氣地保證?!盃敔敺判模視涀〉?!”
她以為爺爺說的,是她不應該在夏天種花。
時至今日,佟婉才恍然明白。原來早在12歲的那個夏日午后,爺爺就已經(jīng)提醒過她……
萬千路,萬千選擇。
其實生活的不同就在于每個人的不同選擇。
小到吃飯點菜、日常出行、服飾搭配……
大到職業(yè)生涯、終生伴侶、死生糾葛……
事實上絕大多數(shù)時候,人們害怕的并不是選擇本身,而是不同選項背后,截然不同的意義。
A或B,1或2,甲或乙,就其本身而言,都只是一個符號而已。一旦被賦予了含義與期望,它所代表的,就不再是單一的文字符號,而是出題人的期許。
至于最后選擇如何,不過是個人意愿罷了。
……
手指留戀地停在發(fā)梢,他說,“婉兒,近來看到一句日語,譯成中文總覺得少了很多蘊意,你能幫我解釋一下嗎?”
佟婉沉默,她好幾年沒看日語原著的書和影視了,如何幫他解釋?
意料之中的沒有回應,傅笙含笑看著指尖的青絲,緩緩開口,
“もし私があなたを愛し、あなたも私を好きに起こる.....
あなたが、私はあなたの場合は、良好に行く気になる病気。
ドライブしたときに、私はあなたに注意されるが、欲しいときに電話をかけに行くの話によると
夕食を食べに、私は非常に怒っされるものとするロードし忘れた:イェ私はあなたのことを心配できるようになる!
あなたの髪の混亂、私は笑いをし、手も、もっとする必要がある場合は數(shù)秒、脂肪の殘留波ダイヤルの...”
男聲沙啞低沉,滿是深情。
佟婉微微愣住,他,怎么會突然說起村上春樹的這篇文章,《如果我愛你》
“如果我愛你,而你正巧的也愛我.....
那你生病的時候,我會去照顧你,陪你到好.
你開車的時候,我會要你小心點,還要你到的時候打電話跟我說,
你忘了吃晚餐時,我會裝做很生氣然后說:你這樣會讓我很擔心耶!
你頭發(fā)亂的時候,我會笑笑的替你撥一撥,然后手還留戀的在你發(fā)上多待幾秒...”
……
“婉兒?!备刁陷p聲喚她,深情含笑的面容下,心跳加速。他,很緊張。
這多年來,這是第一次,第一次向自己心愛的女子表達情意。
32歲,他不再年輕。
佟婉愣愣地抬頭,對上傅笙深沉的視線。
來不及說些什么,傅笙彎腰傾身,柔軟的唇堅定不移地落在她光潔的額頭。
很輕。
好像羽毛拂過,輕柔得過分,又帶著些微的癢。仿佛不是吻在額頭,而是心頭。
此舉過于突然,佟婉一向冷靜淡然的雙眸里滿是愕然。左手先用大腦反應,她用力推開傅笙,慌亂逃離。
……
佟毓提著一桶水從屋里走出來,撞上神色慌亂的佟婉,正想問怎么了,就看見她身后傅笙失落的背影。
心下了然。
大人的世界啊……
將水放到墻角,佟毓走到傅笙身邊,遲疑地問。
“叔叔,我們還種花嗎?”
恍然回過神,傅笙挽起袖子,拉著佟毓往墻角走去
“走,我們?nèi)シN花?!?p> 四季如春的大理,就算是盛夏種花,應該也能生根發(fā)芽吧……
傅笙苦澀一笑,算是安慰自己。
……
“咣!”
院外傳來關車門的聲音。佟毓看向認真鏟土的傅笙,“叔叔,有人來了?!?p> “嗯。不用管?!?p> 佟毓偷瞄向門外,原來是熟人。
走進院子,徐凱就注意到墻角擼起袖子鏟土的佟毓,他自動忽略傅笙,誰讓他攪局老板的追妻之路。
“小毓兒,你蹲在哪里干什么呢?”徐凱嬉笑著朝佟毓走過去,不顧身后一眾的疑惑。他只是單純地很好奇,大夏天的中午,他們蹲在墻角的樹蔭下干什么,撬墻角嗎?
佟毓頭也不抬,沒理他。她記得昨天就是這個人把她抱出去的,簡直太可惡,欺負小孩子。
“哦~原來你們在埋種子呀!”像發(fā)現(xiàn)新大陸一樣,徐凱激動地朝不遠處的穆瑾辰喊道,“二少,快來看,他們在埋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