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方展去了江邊,看著濤濤江水,看了很久。
快要返回的時(shí)候,芽兒說道:“我想好了?!?p> 方展一呆:“不說兩天嗎?”
芽兒道:“你在想一件事的時(shí)候,會不會總是想不通,但可能又會一下子就想通了?!?p> 方展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倒是。”想了想,說道:“說說吧,打算讓我怎么開始?”
芽兒道:“刀、槍、劍,三樣,你選一個(gè)?!?p> 方展想了想:“這個(gè)……我不懂誒。”
“第一感覺,喜歡哪樣就說哪樣?!?p> 方展歪頭又想了想:“劍……吧!”
“選劍就得先有劍,你的劍呢?”
方展撓頭:“我哪有劍?”
芽兒道:“那你就聽我的,從現(xiàn)在開始完全聽我的!做得到,我們繼續(xù),做不到,你就另選高明!”
方展一怔,想了想,長出一口氣,說道:“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芽兒道:“包括我操控你的意識!”
方展一呆,說道:“還需要這樣嗎?我覺得沒必要吧?!?p> 芽兒道:“那你就另外找人吧!”
方展道:“修煉跟操控意識有什么關(guān)系,我想聽聽總可以吧!”
芽兒道:“好!我只說一次,以后你不許再問!兩個(gè)原因。
一:雖然你是半路開始修煉,但你天賦異稟,我需要不定時(shí)的完全掌控你的身體,好查驗(yàn)?zāi)阍谛逕掃^程中的體質(zhì)變化。按照你的變化,不斷調(diào)整你修煉的方法和進(jìn)度。
二:因?yàn)楝F(xiàn)在的你身體未被激發(fā)潛力,在修煉過程中,如果按照我給你安排的修煉方法,就需要借助地勢、竹林、等等等等的地方,給你布相應(yīng)的陣法,以達(dá)到最大限度的激發(fā)潛能??墒俏铱茨愕囊馑迹遣粫笾鷦e人的。那這陣法就需要你自己親自去布,在布陣的過程中,如果你有意識,就會知道陣法的大致情況,那這陣法就失去了意義。如果我操控你的意識去布陣,這陣法對你而言就是完全陌生。也只有這樣才能發(fā)揮應(yīng)有的效果。這就是原因,同不同意,你自己決定!”
方展聽得直搖頭,說道:“那別人沒有被操控意識的,難道就不修煉了?”
芽兒道:“你是別人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突然要修煉是為了什么。如果我芽兒承諾了要教你,就得完全對你負(fù)責(zé),就得盡我最大的本事來助你。還是那句話,想要盡快的提升自己,就把你自己完完全全的交給我,否則,我不會教你!”
方展沒有想到芽兒簡簡單單的說要教他,原來她的心里對這件事看得如此重要。突然覺得芽兒好像完全在為自己著想。
方展想了想,說道:“我也就是一問,看把你急的。我既然想好了要開始修武,當(dāng)然就會全力以赴。給!全都給你,先要哪兒,心肝肺,胳膊腿,要哪給哪。不要錢?!?p> 芽兒噗地一聲笑了出來,說道:“方展,你要知道,不是我說大話,我本身對修武就有著極高的天賦,一般人求我教他,那是絕不可能的。我答應(yīng)你,主要的原因還是我覺得我阻斷了你的前程,倘若我可以彌補(bǔ),我就會盡全力。還有一年半的時(shí)間就會武試,我也希望借助我的力量,讓你拿回屬于你自己的東西?;实郯涯阄脑嚨乃匈Y格取消,那你就長長臉,通過武試再拿回來。”
方展一怔,他從來也沒有這么想過,想了想芽兒的話,突然覺得芽兒真的對他被皇上取消資格一直耿耿于懷,也終于知道芽兒經(jīng)常勸他修武是為了什么。如果說方展原來對芽兒還有些許芥蒂,到這一刻,真的是滿天烏云,頃刻散盡。
芽兒又道:“芽兒也是有娘親的,如果芽兒能助你奪回武試狀元,將來或許還能幫你找到或救出你的娘親,芽兒做什么都愿意!”
聽到這里,方展激動的說道:“芽兒,如果你現(xiàn)在有身體,我真的好想抱抱你!”
芽兒又笑了出來,說道:“我可是黃花大閨女,豈能隨便就給人家抱抱。”
方展想了想,道:“不過,我真的從來也沒有想過要去參加什么武試,尚可倒是一定會去。我只有一年半的時(shí)間,怎么可能?再說了,就算可能,我也不會去跟尚可爭?!?p> 芽兒道:“方展,你要爭的,是你失去的尊嚴(yán)!不是去跟尚可爭!”
方展只聽得心潮澎湃,看著面前滔滔江水,看了很久,終于緩緩說道:“也許,我真的可以試試!”
芽兒沉默了很久,說道:“那你今晚準(zhǔn)備準(zhǔn)備,我們明天開始,上半天崖!”
方展一怔:“上半天崖?”
芽兒道:“今晚你要準(zhǔn)備的幾件事,一:到尚可家借劍。二:到尚可家借弓。三:跟你爹說好兩件事,一件是以后你會住在老屋。一件是告訴你爹,如果京城有人來找你,要你爹轉(zhuǎn)告來人,就說明年秋季武試,要給你留一個(gè)直接參加決賽的名額。”
方展聽完一呆:“什么意思?”
芽兒道:“什么什么意思?”
方展沒有立刻回復(fù),他沉默了很久,看著面前的江水,緩緩的,沉重的說道:“京城為什么會有人來找我?”
芽兒也沉默了很久,她知道方展在想什么,她知道自己突然提出的最后一條,對于方展而言,就感覺自己像是一個(gè)牽線木偶,一步一步,被她帶動和驅(qū)使。她知道方展此時(shí)會想,自己究竟該跟芽兒徹底攤牌鬧崩,還是繼續(xù)被蒙在鼓里,不聞不問,開始修煉。
終于芽兒柔聲說道:“方展,我操控你寫的文字,皇上不會就此罷休,我猜的沒錯(cuò)的話,他應(yīng)該很快就會找到人來破解,破解之后,他一定會派人來找你。不過你別擔(dān)心,他是派人來請你,不是來抓你回去。所以,我才會讓你爹傳話,給你留下決賽的名額。他們找不到你,不會強(qiáng)來,只會把話傳到皇上那里。你的決賽名額,皇上也一定會給你預(yù)留。”
方展沒有說話,他坐到地上,歪著頭,看著江水。江面上有幾只水鳥在相互追逐,一會兒沖天而起,一會兒又扎入水里。方展就這樣看著。沒有動一下,沒有問芽兒一句話。
芽兒也很長時(shí)間沒有說話,過了很久,柔聲道:“方展,請你相信一點(diǎn),我是有很多秘密不能對你說,就好比你的四家鄰居一樣,他們也不能對你說,但是有一點(diǎn)至關(guān)重要,那就是,我們都不會害你,雖然一開始我不得已利用了你,阻斷了你的前程,可是,我現(xiàn)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彌補(bǔ)。”
方展還是沒有說話。他還在看著江水??諝庀袷悄郎搅艘黄穑瑲夥諌阂值綐O致。
芽兒再次沉默良久,又過了很長時(shí)間,她幾乎極盡小聲、溫柔的說道:“你娘有很多秘密,她不能對你和你爹說,可是你娘絕不會害你們,對嗎?”
芽兒頓了頓,又道:“我也有很多秘密,但我跟你娘一樣,也絕不會再害你?!?p> 方展頭一歪,終于緩緩站起身來,想了想,突然一笑:“咳,你和我爹都活的那么累,都承受著天大的秘密不能對人說。做為你們身邊的人,能怎樣,不說就不來往?斷絕關(guān)系?還是就這樣心安理得的被你們蒙在鼓里?總得選一樣吧!”
方展轉(zhuǎn)了個(gè)身,無所謂的說道:“走!明天開始練劍!”
芽兒突然歡呼出聲,聲音里卻隱有悲聲:“大方塊兒,你太棒了!我若現(xiàn)在有身體,就好好抱抱你!”
方展又是一呆,皺眉道:“學(xué)什么不好,非得跟那個(gè)瘋丫頭學(xué)。還有,你可是黃花大閨女,豈是隨便就給人家抱抱的?”
……
方展直接去了尚可家。尚可正在院子里,靠在他家那棵奇怪的不應(yīng)出現(xiàn)在院子里的松樹上。
方展來到近前,一笑:“尚稷叔叔還好嗎?”
尚可頭都沒抬:“不好!”
方展道:“那你呢,你好嗎?”
尚可道:“不好!”
方展抱著肩,歪著頭,看著尚可:“這可如何是好?”
尚可道:“如何都不好!”
“我來借劍和弓。你家有吧。別說話!我知道有!”
尚可終于抬頭:“你借劍和弓干什么?拿去賣呀!”
方展道:“不賣不賣!想著沒事就練練,看看我適不適合?!?p> 尚稷走出屋子,瞪大了眼睛:“你要練劍?”
方展無奈道:“怎么啦!我沒事練練劍不行呀!”
尚稷眼睛都快瞪冒了,說道:“行行行!尚可去拿,最好的,我我我我的寒霜劍和我的渺鳶弓,箭筒配滿!快!”
方展驚呆了!
……
方展拿著劍和弓回到家里,方平一見,問道:“你拿這個(gè)干什么?”
方展道:“爹,我明天搬到老屋去住,別擔(dān)心,我就是想靜靜!”
方平看著兒子,知子莫若父,方平知道方展越是漫不經(jīng)心的時(shí)候,就越是上心。
并且是那種無可挽回的上心。
方展又道:“如果京城有人來找我,就說我因?yàn)閭模獬鲞h(yuǎn)游,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回來。轉(zhuǎn)告他們,明年秋季武試,給我留一個(gè)直接參加決賽的名額!”
方平大驚:“為什么?你怎么了?”
方展無所謂的一笑:“沒什么,我也有秘密,咳,你們先蒙在鼓里一段時(shí)間吧!這些年,被你們耍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還不許我也有個(gè)秘密?”
方平緊著臉:“這孩子,怎么跟爹說話呢?!?p> 方展一笑,偎在父親身邊:“我沒事,別擔(dān)心,啊?!?p> ……
這一夜,方展把自己的腦子完完全全放空,睡得很踏實(shí)。
這一夜,方平枯坐窗前,看著外面的梨樹,整整一夜!
這一夜,尚稷瘋了一般,不顧被老婆暴揍的風(fēng)險(xiǎn),捧出一壇最好的陳釀,跑到荀夫子家里。和荀夫子、李郎中、三娘四人一起,一頓狂喝,一會兒哭,一會兒笑!
直至酩酊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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