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盛一年一度的答謝酒會是公司一年當中最隆重的盛會。邀請包括行業(yè)協(xié)會領(lǐng)導(dǎo)、客戶代表以及各界媒體參與。
但今年晚宴的來賓中有兩個人還是讓楚白河大吃一驚。
一個是樂客的馮劍,一個是《北新晚報》的岸香。
馮劍作為競爭對手公司的設(shè)計師,是不該出現(xiàn)在今天這樣的聚會的。
他和隋禾的關(guān)系楚白河自然是知曉的,但如此明目張膽的參與競爭對手公司的年度慶典,這未免給人太多的遐想。
但隋禾自有他的安排,馮劍也自有他的打算。
馮劍作為業(yè)界有名望的設(shè)計師,做事可沒有那么光明磊落。
他和隋禾之間早就達成了某種默契,作為樂客的首席設(shè)計師,他是有很多便利的條件可以第一時間獲悉樂客的商業(yè)動態(tài)的,商業(yè)競爭中,信息往往是最終決定成敗的關(guān)鍵,而這些正是剛剛回國,并且野心勃勃的隋禾所需要的。
隋禾之所以選擇馮劍,是因為自己迫切需要培植自己的勢力,而公司的老人顯然不是合適的發(fā)展對象。馮劍身上恰好具有隋禾想要的東西,此人有野心、能力尚可,做事不擇手段!
而馮劍恰巧也需要像隋禾這樣的一座靠山!馮劍當年回國發(fā)展,理想的第一選擇就是京盛,但無奈當時辛芷萱已經(jīng)成長為業(yè)界一姐,在京盛穩(wěn)固的地位不可撼動。而廖總在和馮劍面談之后則認為其人言過其實,不堪大用!在這個前提下,馮劍想要加盟京盛是不可能的。
馮劍無奈,才轉(zhuǎn)投樂客。
但他如果一直待在樂客,那么京盛和辛芷萱將是他永遠無法逾越的高山!
于是,在第一次見面之后,雙方便一拍即合。
樂客是業(yè)界少有的可以和京盛掰掰手腕的競爭對手。馮劍作為隋禾的戰(zhàn)略伙伴,搞垮樂客的核心業(yè)務(wù),這樣京城市場上的大客戶選擇服務(wù)商的范圍進一步縮小,大概率會落在京盛頭上,所以京盛的業(yè)務(wù)短時間內(nèi)同比大增,一方面仰仗辛芷萱業(yè)界影響力,一方面則是隋禾高超的運作手腕。
這些手腕雖然高超,卻大多算不上光明磊落,這也是辛芷萱打心里瞧不上隋禾的原因。
岸香作為一個媒體人,按理說出現(xiàn)在這種場合是再正常不過了,但岸香全程與隋禾的互動讓楚白河很是疑惑,她好像不是以媒體人的身份參與,而是以隋禾女伴的身份出現(xiàn)。
估計她早已不記得和楚白河有過一面之緣,所以和隋禾的親密互動完全不避諱冷眼旁觀的楚白河,這些被楚白河看在眼里,心下暗罵一聲:“綠茶”!
也難怪,楚白河今非昔比,穿著打扮、形象管理的儼然是另外一個人了。
正在隋禾、馮劍和廖總相談甚歡的時候,岸香朝辛芷萱和楚白河走過來,手里端著紅酒,人還沒到,滿臉的春色襲人。
“辛老大,什么時候有空能安排個專訪???我可是連續(xù)三年約您了,還是不賞光嗎?”岸香對辛芷萱親切和恭謹?shù)膽B(tài)度讓她原本優(yōu)雅的氣質(zhì)大打折扣。
辛芷萱也連忙舉起酒杯和岸香碰了一下,微笑著說:“岸主編,您千萬別這么說,您愿意采訪我是我的榮幸,我哪能不識抬舉??!實在是因為太忙,您看這么多的甲方爸爸,哪一個都得伺候好了,真的是抽不開身,您見諒!”
辛芷萱骨子里是不愿意和這幫媒體人打交道的,但誰讓他們掌握話語權(quán)了呢,他們能成就一個人也能輕易毀掉一個人,所以,盡量還是和他們保持友善。
兩個人寒暄了幾句,辛芷萱向岸香道:“給您介紹一下,這是小楚,我們公司的青年才俊,我最得力的助手,我相信他的明天不可估量,如果岸主編不介意的話,你們可以互相留個聯(lián)系方式!”
“哦,好好好,早聽說辛老大手底下來了一位新人,能力出眾,這在圈里早有耳聞了,想必就是小楚嘍?”岸香馬上過來和楚白河碰杯,十分賣力的寒暄。
楚白河心中不悅,但表面也是也十分客套地說:“哪里哪里,岸主編過獎,還仰仗您提攜!”
“小楚......是不是咱們在哪見過?我怎么看你眼熟???”岸香盯著楚白河看了一下,努力地回憶著。
“我今天是第一次見您,岸主編,估計是我長了一張大眾臉,您一出門沒準就能碰到一大堆我這樣的!”楚白河不愿意當面拆穿她,打著哈哈把這一幕折過去了。
“小伙子太謙虛了,哪有你這么帥的大眾臉??!”岸香撩人的眼神不經(jīng)意的但是恰到好處的讓楚白河捕捉到了。
作為女人天生的敏感,辛芷萱也看到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掛在嘴角,心想:這女人真不愧為北新交際花,到哪里都不帶走空的!
酒會的最后一個環(huán)節(jié),是京盛的表彰大會,表彰這一年來各個崗位工作業(yè)績出色的員工。這也是京盛向客戶和媒體展現(xiàn)自身實力的一個絕佳的機會,是在用豐碩的成果向業(yè)界證明:京盛人才輩出,同業(yè)內(nèi)舍我其誰!
“年度卓越貢獻獎”往年都是在隋禾與辛芷萱之間交替產(chǎn)生,但今年辛芷萱太過閃耀,光芒無法掩蓋,毫無懸念的拿下這座分量最重的獎杯。
“年度最佳新人獎”也沒有疑問,楚白河拿到這個獎大家心服口服。雖然楚白河來的時間不足一年,按慣例是沒資格參評的,但實在是業(yè)績突出到不能被忽視,所以他的獲選是公司內(nèi)部全票通過的。
師徒兩人雙雙獲得嘉獎,隋禾的心里多少不是滋味。
辛芷萱默默來到楚白河身后,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舉起酒杯說:“祝賀!”
楚白河忙舉起杯,和師父輕輕碰了一下,:“多謝您栽培!也祝賀您!”
辛芷萱笑了笑,說:“這半年,辛苦你了!”說著話,眼里竟是無盡的溫柔。但這溫柔只有十分之一秒,轉(zhuǎn)瞬又恢復(fù)了之前的凌厲和不羈。
辛芷萱的兩種狀態(tài),楚白河讀不懂、夠不著、忘不了。
酒會結(jié)束,嘉賓散盡,夜已經(jīng)很深了。
忙了一晚上的安娜才得以換掉禮儀小姐的服裝,疲憊不堪的癱坐在楚白河的車里睡著了。楚白河看著這個漂亮、善解人意的小姑娘,輕輕攏了攏她散落在額前的長發(fā)。對于安娜,楚白河非常明白她的心思,但自己卻不知道怎么去愛她。
盡管楚白河也明確地告訴過她:你太完美了,我拿什么來愛你?你該有最完美的愛人!
但每次安娜都嘴角含笑卻眼中帶淚的告訴他:沒關(guān)系,我等你來愛我!
正在楚白河看著熟睡的安娜發(fā)呆的時候,忽然聽到車窗外有高跟鞋的聲音傳來,在寂靜的夜里,鞋跟叩在堅硬的水泥地面,聲音傳的格外的遠。轉(zhuǎn)頭望向窗外,只見停車場的入口有兩個人影走過來,身形一高一矮,像是一男一女。借助停車場的燈光楚白河看見是隋禾與岸香!
不知道是酒精作用使然,還是兩人本就是干柴烈火,兩個人居然忘我的倚在隋禾的車上親吻了起來,粗重的呼吸楚白河隔著車窗都聽得見。但窗外的人怎么也想不到,他們的熱情會被一雙不該出現(xiàn)的眼睛捕捉到了。
“走吧!”隋禾喘息著說。
“咯咯,帶我去哪兒???”只聽岸香“咯咯”的笑著,這笑聲已經(jīng)失去了酒會上的端莊和體面。
“到了你就知道了!”男人故作神秘時往往就是這句話。
隨著一聲低沉的發(fā)動機的咆哮,隋禾的大奔駛出停車場。
楚白河憤怒的一拳砸在方向盤上,嚇得睡夢中的安娜一下驚醒了,瞪著兩個驚恐的大眼睛看著他,嗔怪一聲:“干什么呢?嚇死人了!”
沒錯,此岸香就是彼岸香!楚白河好哥們金大嘟嘟的“剩女姐姐”!
楚白河看著窗外,沉默了一會,還是掏出電話撥通了金大嘟嘟的電話。
“喂,兄弟,干嗎呢?”
“能干啥???加班唄,老大給了不少任務(wù)!”金大嘟嘟在電話那頭說。
“你們老大呢?她布置了任務(wù)自己不陪你加班啊,這也太不體恤下屬了吧?”楚白河故作輕松地說。
“老大哪能天天陪著我啊,單位派出差了!”金大嘟嘟一邊說,一邊噼里啪啦的敲著鍵盤。
“你確定她出差了嗎?......”楚白河一陣沖動,差點把真相脫口而出。
“什么意思啊兄弟,你這話沒頭沒腦的!”隔著手機聽筒,楚白河似乎都能看到金大嘟嘟詫異的表情。
“呵呵,沒啥沒啥,你們倆最近都還好吧?”話到嘴邊,還是沒說出口。
“挺好的!我給你說兄弟,找女朋友找個大一點的挺好,岸香真的特別好,嘿嘿......”楚白河能聽得出來金大嘟嘟對岸香的滿意程度!
“好好好,你的大姐姐誰都比不了!”臨到終了,楚白河決定還是不告訴他了,只說了句:“哥幾個該聚聚了,等我通知!”就掛了電話。
安娜在旁邊驚訝地看著她,見楚白河掛了電話才伸出潔白的小手在楚白河腿上用力掐了一下,疼的他差點跳起來。
“哪個大姐姐?誰的大姐姐?難道你喜歡年齡大的?”沒等楚白河說話,安娜連環(huán)拷問直逼靈魂深處。
冷不丁的一下,掐的楚白河感覺靈魂都出了竅,自己還沒怎么著呢,安娜一連串的問題加上楚楚可憐的小眼神,楚白河一下子就沒了脾氣。
嘆了口氣說:“你注意到今晚酒會那個北新報的岸香了嗎?”
“注意到了,怎么了?她勾引你了嗎?”安娜俏皮又認真的問。
“她是我哥們的女朋友!”
“啊,那她和隋總......”剛剛還像一個吃醋的小媳婦,此刻瞬間變成了一個嚼碎舌根的八婆,一臉好奇地盯著楚白河,等著他繼續(xù)講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