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BJ燈火輝映,繁華的商場,熙熙攘攘的人群,疲憊不堪的上班族,熱氣騰騰的烤鴨店,最是不缺寂寞,最是不缺熱鬧。
“王導,年輕人不懂事出門晚了,您別生氣。”艾麗賠笑地倒著酒,手里一個電話撥出。
“這可是你請我來的,這部戲由橙天公司大力投資,女二的角色已經(jīng)很給你面子了?!蓖鯇莻€裝扮文藝的中年男人,如果不說出這番話,誰能想到他是一個斯文敗類,他不耐煩地抖著腳,神色傲慢。
“卿若,你是不是不想在娛樂圈混了!”電話一接通,艾麗立刻怒吼道,眼角的魚尾紋都擠在一塊,犀利的眼神尖刻的下巴,妝容艷麗。
“我這不是來了嗎?!鼻淙粢荒_踹開包廂的大門,身上穿著剛在樓下商場買的衛(wèi)衣和牛仔褲,還特意配了頂帽子增加氣場。
“怎么穿成這樣,還不快過來給王導敬酒賠罪?!卑惒凰氐芍?p> “那我該穿成哪樣?比基尼還是裸著?”她靠在門框上故作疑問。
王導不自禁地搓手,他以為好事將至激動極了,眼里泛著狼光:“夠勁兒,你放心只要陪我睡一間,這部戲的女二就是你。”
卿若微笑著走過去單手摁在桌上,一手端起桌上的酒直接潑向眼神露骨的王導。王導砰地一下站起來,兩個杯子先后摔在地上,他勃然大怒:“艾麗,你怎么教的規(guī)矩!敬酒不吃吃罰酒!”
“說實話,你在娛樂圈早就臭名昭著了,沒有女明星想接你的戲,你以為自己是香餑餑,人人都要趕著往上貼嗎?我最看不慣你這種衣冠禽獸!我有個小師妹,你前幾天在車上對她動手動腳的吧,碰巧旁邊有個監(jiān)控,她已經(jīng)向法院起訴,傳票也快到家了吧,說不定你老婆正好看見。”
吧啦吧啦說完想說的話,她內(nèi)心終于爽了,摘下帽子當扇子,她有種熱血沸騰的感覺。
王導臉色陰沉地說道:“那又怎么樣,一個還沒畢業(yè)的學生拿什么和我斗?還有你,我侄兒可是橙天娛樂的老總,我要讓他下封殺令,讓你跪在我面前求我。”
“卿若,你你你....你明天就來公司解約!還要賠償20萬的合約金!”艾麗既氣又驚,王導背后是橙天娛樂的三老板,她得罪不起,既然卿若這么不聽話,那她也就不客氣了。
“好啊,正合我意,在你手里呆這一年我也受夠了。老妖婆,古代妓院的老鴇都沒你能,你行自己上啊,天天趾高氣揚折騰人,老娘不奉陪了!直接把合同寄過來就好,真不想再看見你。”說完,她帥氣地戴上帽子大步離開,包廂的門被哐當重重關(guān)上。
晚上9點半,卿若坐在中國傳媒大學外的燒烤店里,桌上擺了一大盤烤肉和啤酒。她大口大口地吃肉喝酒,嘴巴鼓鼓地像只小松鼠,她有些哽咽,混著啤酒咽下去。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是劉瑜,她的超級暖心男閨蜜,從高中就混在一起的死黨,現(xiàn)在是一名服裝設計師,傳說中的婦女之友。她接起電話隨口道:“干嘛,忙著呢?!?p> “騙誰啊,你喝完酒聲音就啞,說吧在哪兒?!?p> “老地方,不搞快點來我就要撤了。”
“嘿巧了,我剛好在門口,看見你了。”劉瑜骨骼纖弱,皮膚白嫩,雙眼無害看起來就像小白兔,但其實內(nèi)心糙爺們一個。
劉瑜掃了一眼她眼前的三個空酒瓶子,在她對面坐下:“喲,這是在喝酒泄憤啊,誰惹我們家卿寶呢。老板,再來兩瓶白酒?!?p> “還不是那個老妖婆,我簽在她手下才一年,這已經(jīng)是第六次讓我去陪酒了。別的人就不了說,你猜這次是誰?!鼻淙舭衙媲耙槐P肉都挪到他跟前。
“王茍勝?”
“你怎么知道?!?p> “我咋能不知道,我的消息可是最靈通的,他的新戲剛拿到投資就出來作妖了?看把他能的,這部戲他只是個副導演,他兒子才6歲,真是狗東西?!?p> 卿若砰地放下酒杯,咬牙切齒的地說道:“該死的王禽獸,還有老妖婆,20萬塊的違約金啊,害死我了。明天過后,我就是余額為3000塊的北漂青年,這個月的房租還沒交,真是一朝回到解放前?!?p> “好事啊,早就勸你跳出泥潭,干杯干杯。”劉瑜眉飛色舞,高興極了
兩人重重碰上,聽著脆響的碰杯聲,心情都好了幾分,她喃喃道:“我卿若的夢想可是影后啊,怎么能載在這種地方。”她又灌了好幾口啤酒,長長地舒口氣。
“乖,咋卿寶這么可人,爸爸疼你。正好我一個朋友在BJ三環(huán)有個公寓,人在國外出差呢,空著也是空著,這是鑰匙你搬過去先住著?!眲㈣ぶ苯影谚€匙推過去,托著腮幫子一臉慈父樣。
卿若把鑰匙攥在手里,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啞著嗓子道:“鯉魚,你也太神通廣大了吧,哪個朋友這么豪?!?p> “哼哼,知道你爸爸我的厲害了吧。接下來,咋們專心選個好坑跳,這次別再選錯公司了。”
“嗯嗯。”卿若重重地點點頭。
接近11點兩人才散,劉瑜開了車過來,后車廂堆滿了衣服,看樣子是剛拿到樣品,他叫了代駕。卿若累得直接在車上睡著了,她今早在上海試鏡一部電影的女n配,下午趕著回來處理糟心事,一天就沒歇過。
劉瑜雖然瘦弱,但好在175還是有的,扶一個身高165體重85斤的女生完全OK。他熟練地把她送回家扔在床上蓋好被子,細心地放了一杯水在她床頭,這才離開。
返程的路上,他坐在后座上,思量許久最終撥通一個電話:“我把鑰匙給她了,試鏡過兩天再和她說,怕她會起疑心。”
“好,謝了,改天請你吃飯。”電話那頭是清冷的嗓音。
“不用,你托我辦的事還少?想謝我就讓我少操點心?!盉J那么大,三環(huán)和七環(huán)的住戶巧遇在一家店,這是極小概率事件,也只有卿若那個神經(jīng)大條的傻瓜才會相信,他只是受人之托在那里等她而已。
那頭頓了頓,試探地問道:“她....有沒有提起我。”
“沒有,一直在聊解約的事,被老妖婆和王禽獸氣慘了。畢業(yè)以后,她從不提起你,怎么突然問這事?!?p> “沒什么,讓她來東風工作室,我會用手里所有的資源捧她?!?p> “東風是你開的?藏得夠深啊,去年剛成立,拍的首部電影就拿了金像獎年度最佳。我考慮考慮吧,我怕她知道我這樣幫你會怨我?!?p> “不會讓她知道的,就先這樣?!?p> 聽著嘟嘟嘟的聲音,劉瑜無奈地搖搖頭,這兩人要折騰他到什么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