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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京夢聞錄

第二百三十八章 純孝

元京夢聞錄 麥麥青芒 2025 2020-10-08 18:33:00

  “今日堂上不是說得很清楚了嗎?弛虞二公子那晚一直跟我們在一起,根本沒有作案的時間,那姑娘不可能是他殺的!”柳廣急道。

  “嗯?!绷枋掽c了點頭,轉(zhuǎn)過身去,不甚在意地倚到窗畔,抬眼看了看天上的月亮,“你的證詞我都聽到了?!?p>  “那你還來找我做什么,是我說得還不夠清楚?”柳廣道,“好,我可以再給你重復一遍。案發(fā)當晚......”

  “聽說虞水的鰣魚很是肥美,”凌蕭忽然打斷了他,“你們當晚可嘗了?”

  “什么?”柳廣一愣。

  “還有你們當?shù)靥禺a(chǎn)的桃花釀,麻椒雞,蝴蝶蝦,千頁豆腐,菱角酥......”凌蕭靜靜地看著他,“當晚你們都吃了些什么,喝了什么酒,有沒有叫歌姬舞娘助興,若是有,是從哪家樂坊請來的,彈了哪些曲子。事無巨細,麻煩公子一一道來。”

  柳廣一頭霧水地看著他,剛要說話,凌蕭卻又打斷了他。

  “哦,對了,我剛從你另兩位朋友處來。兩個人,給了我兩個完全不同的答案。我不會在你這兒,聽到第三種答案吧?”

  望著他凌厲的眉眼,柳廣恍然大悟:“你......你懷疑我們做的是偽證?”

  “沒錯。”凌蕭直言不諱。

  “......為什么?”柳廣不解地皺起了眉頭,“我們有何處讓你覺得可疑......”

  “這你不用管。”凌蕭道,“你只需如實回答我的問題就行了?!?p>  柳廣的眼底閃過一絲慌亂。

  但他很快調(diào)整了情緒,把頭一扭,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我忘了!喝了那么多酒,誰還記得吃過什么菜,聽過什么曲子!”

  “原是如此......”凌蕭沉吟道,“這些小事的確容易忘。但是,你總不會忘了當日有沒有給你母親煎藥,伺候她就寢吧?”

  “現(xiàn)在這個時辰,案發(fā)當晚你應該正在錦繡山莊里。卻不知是誰在家照顧你重病的母親,還給她侍奉湯藥呢?”

  “你......”柳廣面上一緊。

  “這點事并不難查?!绷枋挼?,“令堂的屋子就在左近,我順路過去問問就知道了。”

  說著,他直起身子,看似便要走。

  柳廣一見立刻慌了。

  “等等!”他伸手制止了他,“家母年邁,又生了重病,萬萬再受不得刺激。有什么事你沖我來,不要牽扯到不相關的人!”

  聞言,凌蕭剛抬起一半的身子又倚了回去。

  他點點頭,道:“的確如此,同為人子女,我理解你的心情。這點小事,你我私下解決就好了,不必驚動長輩。那便請公子回答我的問題,案發(fā)當晚,你們到底有沒有在錦繡山莊宴飲?”

  “我......”柳廣張口結舌,“你問過王止,公孫慶他們了?他們怎么說?”

  “我沒問過他們,也不知道他們姓甚名誰?!绷枋挼溃拔曳讲攀窃p你的?!?p>  “什么?”柳廣猛地看向他,一雙眉緊緊蹙了起來,“你......你是詐我的?那現(xiàn)在為什么又告訴我?”

  “因為我發(fā)現(xiàn)了更好用的一招?!绷枋捒粗?,一雙眼似笑非笑,“你比我想象的,還要純孝?!?p>  他換了個姿勢,好整以暇地看著柳廣。

  “其實就算我去問柳老夫人,她看見我一個陌生人,也必不肯輕易據(jù)實相告。到時候你再在旁邊使個眼色,憑二位母子多年的默契,我大概率什么都問不到?!?p>  “但你卻連這個險都不愿冒,想來并不是怕真相被戳穿,而是怕你母親知道了你和弛虞雍的勾當,對你失望。”

  柳廣像是被人戳穿了心事,猛地一驚過后,便微微低下了頭。

  “你不是問我,為何會對你們生疑嗎?”凌蕭又道。

  “那日退堂后,我在街上偶然聽到了你與友人的對話。你說令堂近日生了重病,急著回家去照顧她?!?p>  “你說這些的時候,話里話外都透著難以掩飾的焦急,顯然對你母親的病十分掛念。所以我才想,那晚你應當不會撇下重病的母親,獨自一人出門享樂?!?p>  柳廣的頭低得更深了,嘴角也緊緊抿了起來。

  “所以,當晚并沒有錦繡山莊一聚,對不對?”凌蕭一下捅破了窗戶紙。

  “弛虞斛是后來找上的你們,讓你們替弛虞雍做偽證,證明他不具備犯案的條件。為此,他大概許了你們一大筆銀錢,或許還許諾無償替你母親診病。對不對?”

  一連串無情的詰問。

  話說到這個份上,柳廣已經(jīng)被逼到了墻角,退無可退。他雙手緊緊握拳,抬頭看著凌蕭,嘴角輕輕哆嗦著,泛紅的眼底隱隱起了一層水光。

  “沒錯,”他深吸一口氣,聲音微微顫抖著,“你都猜對了。”

  “我娘......她患有嚴重的心疾,是這幾年操持生計,累出來的。前幾日,她的病情忽然加重,吐了很多血。而你也看到了,我們家沒錢?!?p>  “我正為此事發(fā)愁,弛虞大公子卻忽然找上了我。他讓我替弛虞雍作證,證明他當晚跟我們在一起,在錦繡山莊里喝酒,沒有犯案的時間......”

  凌蕭的眼底閃過一絲凌厲:“所以,弛虞雍當晚并沒有跟你們在一起?!?p>  柳廣點了點頭。

  縱然已經(jīng)事先已經(jīng)想到了這一層,但聽當事人親口說出來,凌蕭心中還是猛地一沉。

  “那抱山居一案,真的是他做下的?”他輕聲道。

  “不!”誰知一聽這個,柳廣忽然激動了起來。

  “我......我當日的確沒跟他在一起,但這也不能證明抱山居的人就是他殺的!我跟弛虞雍自幼相熟,我知道,他跟他大哥不一樣!”

  “他雖然表面紈绔,喜歡狐假虎威,但其實膽子小得很。盡管他到處沾花惹草,但也只不過是好色而已。他平時連只蟲子都不敢踩,見了蟑螂都要大喊大叫,又怎么敢殺人?”

  “他也許并非蓄意殺人,”凌蕭冷靜道,“他當晚潛入賀姑娘房中,也許只是欲行不軌之事,卻不料酒醉手重,失手殺了人?!?p>  “這就更不可能了!”柳廣又一次否認,“他......他......嗐,弛虞雍他就是個慫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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