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樹精?”面前的男子先開了口。
我未回過神來。
“槐樹精,槐樹精?”
“放的什么屁?”我聽得他喋喋不休,一直跟我提了前幾日的舊事,一下沒忍住便低聲啐了!
“你說什么?”男子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驚訝的又問。
我暗罵了聲該死,這才看清楚,這不就是那七長老!
將臉上的笑容盡量放的和緩,“七長老,您莫不是認(rèn)錯人了?”
他將后背打的筆直,然后用一雙玉白的手掌遮了半邊臉,“還跟小爺我裝,我可是早就知道你是西峰的人了??!”
我現(xiàn)在只想抵死不認(rèn),看看這事在他那里還有無轉(zhuǎn)圜,“七長老是不是吃酒吃的醉了?”
卻見他絲毫未理我,仍然咬住我是那日的槐樹精不放,“槐樹精,你好好的西峰入門弟子不做,為何做這些伺候人的差事?”
我聽他話頭已然往下引了,而且自己是什么性格的人他也清楚的很,就瞪了他一眼,干脆不在裝,低頭朝他兇道:“關(guān)你屁事!”
“你這小辣椒,性子還是一如既往的潑辣很嘛??!”他倒是一點(diǎn)也不氣,仍然同我斗嘴。
我哪里肯示弱,張口就來,“七長老,您也不賴!您又化妝了?”
他斜瞪了我一眼,“老子這是天生的膚白貌美!你懂個屁!”
我一攤手,管你是不是膚白貌美,就算是,姑娘我也不承認(rèn)。
他忽的想起了什么,臉上對我邪魅一笑,“你上次被若無摔了屁股,現(xiàn)在可是好些了?”
我聽他提軒轅若無,就趕緊對他做了個噓聲的手勢,“小聲點(diǎn)!”
現(xiàn)在一個西峰就讓我應(yīng)付的十分吃緊了,在攀扯上個掌門軒轅若無,無底洞,我估計(jì)又必然一場極大的風(fēng)波。
反正重拾記憶的事情也急不來,得先讓我自己能在這如虎狼之窩的天幕山活下去才是眼前最要緊的事兒。
他見我認(rèn)了慫,知道終于提到了我的痛處。頗為囂張的用手把后面簪的十分齊整的馬尾往后一捋,身上也跟著假正經(jīng)地端坐了幾分,臉上卻對我邪笑更盛。
“嘖嘖嘖,看來對付你還是掌門管用?。〔诲e,不錯,知道害怕!不像我們這種排行最末尾的長老,就連西峰的一個小婢女也都不把我們放在眼里!”
我見他聲音越發(fā)揚(yáng)了起來,更是大氣也不敢出。趕忙提了手上的帕子,將桌上的酒漬摸了去。
然后在他一旁蹲下,想讓自己的身子藏在前面人的身后,看著不那般惹眼了,這才端起酒盞畢恭畢敬的與他奉上:“七長老,您大人有大量,小人請你喝了這盞美人酡,當(dāng)是賠罪了可好?”
“那你還不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從牙縫里生生擠出一句話:“趙娉,嫣然娉婷的娉!”
他神色愈發(fā)得意,這才示威般的將我手里的玉盞接下。
趁他飲酒的空當(dāng)兒,我趕緊起身,逃命似得往外退了好幾丈,來到侍棠了跟上。
后來我才發(fā)現(xiàn),原是我想的太簡單了。七長老這狗男人并不打算喝了我的酒,就放過我。
只見他端坐在席子上,一邊看著軒轅若無,一邊拼命的朝我在的方向使眼色。
雖是心下咒罵,但深知現(xiàn)在這個時(shí)候更是不能手足無措的晃了神,整理了儀容,假裝對大殿上議的事聽入了迷,但余光仍然時(shí)不時(shí)的往軒轅若無所在的方向瞟瞟。
本以為軒轅若無發(fā)現(xiàn)我定會給我使絆子,沒想到他竟然只是露出了一絲驚訝,又轉(zhuǎn)了竊喜,片刻之后俊美的容顏就恢復(fù)如常,仍然如同未察覺到我一般大殿上的眾人討論婆娑海尸哭一事。
“這次行動關(guān)系重大,東峰和西峰的一眾弟子當(dāng)中,可有對鬼氣感知敏銳的?”
軒轅若無往下面問話,可能是因?yàn)槿f家千宴齋的建筑構(gòu)造極容易聚音,未曾想居然將他的嗓音變得更有立體感。
此話一出,不等周北斗搖頭,周西江已然起身,走至大殿中央恭謹(jǐn)作揖稟道:“回掌門的話,西峰最近新得了一個先天天賦就與鬼氣相關(guān)的弟子,該名弟子不僅能識鬼氣,還能用天賦將百年左右的鬼氣去除,倒是可以將她派往婆娑海,也能讓她歷練歷練見見世面!”
等等,聽師傅這語氣?莫不是我??
婆娑海是哪?是個什么地界?
我頓時(shí)在心中連翻白眼,送我去那干嗎!也不征詢征詢我的意見,我能發(fā)表一下自己的意見嗎,我不想去??!
軒轅若無,將頭一點(diǎn),“那三長老回去就通知該名弟子,讓她準(zhǔn)備準(zhǔn)備,三日之后與東西峰大弟子,連同萬佛古剎,沐竹堂,掖庭的弟子一起前往婆娑海吧!”
好的,又是軒轅若無,我真的是叩首謝謝您,叩首謝謝您的八輩祖宗!
轉(zhuǎn)念一想,回頭與我結(jié)伴一起的還有吳濯月,頭就更大了。還好聽軒轅若無的話里,子歸哥哥也要去,心里這才放心不少。
眾人頗為和諧的就婆娑海一事達(dá)成了共識,便舉杯慶賀。
“愣著干什么,快去給掌門倒酒??!”說罷一旁的侍棠就端著盛酒的端子朝不遠(yuǎn)處坐著的三長老走了過去!
本想把這活推脫了,放眼四周,卻是并無其他人在身旁,只得自己硬著頭皮過了去。
軒轅若無瞧著是我在給他添酒,也是佯裝什么都沒發(fā)生的將酒盞子遞了過來。
我心里又開始吐槽起來,裝還是你們這些個掌門會裝??!
正在這時(shí)執(zhí)著鳳羽扇的瀟湘宮主嬌俏的道:“軒轅掌門年紀(jì)正好,尚未婚娶,也不知道這世上有哪家的女兒如此有幸,能得軒轅掌門青睞?”
七長老一聽這話,趕緊打哈哈的跟上,“莫非瀟湘宮主對我們掌門有意思?”
瀟湘這是面色微紅,“我呀,可是愛慕軒轅掌門許久了,可是自知蒲柳之姿,哪里能在追求軒轅掌門的女子隊(duì)伍里排上前十?”
蘅蕪也是笑道,“瀟湘,咱們掖庭的女人可不是那般輕易便就能服輸了!”
說完也將一雙秋眸送了煙波到軒轅若無身上,“可敢問軒轅掌門現(xiàn)在是否有喜歡的人了?”
聽了這話,萬家千宴齋的一眾人等立時(shí)將眼光全射了過來,連站在他一旁的我都感覺面上燒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