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要露餡?
軒轅耀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不禁打了一個寒噤,空氣仿佛在這一瞬間凝固了。
宋巧巧雖然對軒轅耀情緒的急轉(zhuǎn)直下不以為意,可縱然是這樣,她也能明顯地感覺到身周的溫度都下降了,不等她開口緩和氣氛,有人就已經(jīng)迫不及待了。
“哈哈,這個……我等雖然有這個想法,但王爺?shù)母∝M是我等能去的地方,我等也就想想罷了,豈敢去擾了王爺?shù)那鍍?,還希望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哈?!绷_永壽訕訕道,放在身側(cè)的手有些不知所措,不停地擦著額間冒出的冷汗。
見軒轅耀不作聲,但臉色總算是好看一些了,羅永壽再接再厲道:“那個,小人瞧著王爺身旁這位公子相貌不凡,氣質(zhì)上乘,不知是哪家公子?。俊?p> 宋巧巧心里暗罵了一聲,這人提誰不好,為何非得禍水東引引到她這兒來啊,不過她眼眸中那一絲不耐煩也僅僅是稍縱即逝,恢復(fù)常態(tài)的宋巧巧裝模做樣地清了清嗓子,故作深沉道:“鄙人不是什么世家公子,一介布衣而已,這位先生高抬了,鄙人能入王爺?shù)难?,那已是鄙人三生有幸,感謝王爺抬舉,鄙人在此謝過王爺了?!?p> 軒轅耀聽到宋巧巧這一番話,眉頭似有若無地皺了一下,但轉(zhuǎn)念一想,難得這人一次給自己說這么多話,嘴角又有些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揚。
羅永壽亦是個人精,宋巧巧說話的這一會兒,他的視線就沒有從軒轅耀的臉上離開過。
最后終于見這位脾氣陰晴不定的王爺展露了一絲絲的笑容,羅永壽提著的那一口氣可算是放下了,繼而說道:“公子莫要妄自菲薄,若您是平凡之人,那我等豈不是連平凡之人都不如了?既然您身為一介布衣都能受到王爺?shù)馁p識,那您必定是有一些不為人知的過人之處的,不如借著今日這個機會,您給我們大伙兒露一手?也算是讓我等飽飽眼福了?!?p> 聽見他這些估計他自己都不知所云的話,宋巧巧氣得就差跳腳,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內(nèi)心熊熊燃燒的怒火平息下去,強扯著嘴角給了羅永壽和他身后那群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人一個微笑,“今日是好端端的觀賞會,在下就不獻丑了,不知王爺您意下如何呢?”
據(jù)宋巧巧的觀察來看,軒轅耀應(yīng)該是個不喜愛熱鬧的人,必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把這個問題拋給他,他一定不會讓自己失望的。
誰料——
“這位公子此言差矣,既然是觀賞會,那么觀賞已成作品與觀賞公子現(xiàn)場作畫,又有何不同之處呢?”
宋巧巧聞聲抬頭,順著聲音看過去——說話的正是羅永壽身旁的一個人,此時還生怕別人覺察不出他言語之間的討好之意,狗腿沖軒轅耀的方向笑著。
這次,宋巧巧深知自己是無論如何也繞不過去了,只好向一旁閑置的案臺走去。
眾人見她應(yīng)下,紛紛往兩旁退去,為她留出一條路,也為軒轅耀留出了看畫的空間,盡管他用不了這么大地方,可沒有一人想去招惹這活閻王。
等宋巧巧將紙張鋪展開來,方才那個像是賣笑的人走過來,主動替她研好了墨,執(zhí)起毛筆,沾了沾墨,在硯臺邊抿了抿,遞給了她,這一系列流暢的不能再流暢的動作,就好似生怕宋巧巧反悔似的。
宋巧巧在心里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表面上仍舊風輕云淡,笑嘻嘻地接過毛筆,說道:“謝謝這位公子這么周到的服務(wù)了?!闭Z氣里是不加遮掩的嘲諷。
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的軒轅耀忍不住輕笑了一聲,就見宋巧巧拿著毛筆犯難,不知該如何下手的樣子。
眾人看她遲遲沒有動作,一些膽大的人就開始議論紛紛,“怎么還不畫啊,是不會畫嗎?”
“就是啊,怎么還不畫,枉費王爺這么看重你了?!?p> 宋巧巧面露難色,這哪是她不想畫啊,更不是她不會畫了,是她不會用毛筆啊,不過估計這話說出去也不會有人信。
就在宋巧巧左右為難,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軒轅耀側(cè)身歪頭給身旁的人低聲說了什么,那人點頭應(yīng)好,沒一會兒拿回來一支炭筆遞給宋巧巧。
宋巧巧伸手接過遞過來的炭筆,向軒轅耀投去一個感激的目光,聰明如她宋巧巧,在萬眾矚目的時候也沒有去想想,為什么軒轅耀會知道她不會用毛筆,而會用炭筆。
宋巧巧附身就要開始作畫,這種情況下,自然是隨便畫幾筆山水畫敷衍了事為妙。
未等她筆尖落下,軒轅耀先出聲了,“不如畫人物畫吧,這樣在場的各位都好觀賞?!?p> 此言一出,不等宋巧巧應(yīng)下,眾人紛紛附和,“好啊好啊,人物畫好啊,就畫人物畫吧!”
宋巧巧聽著眾人恭維,險些把隔夜飯吐出來,無奈之下,只好動筆畫人物畫,不過她靈機一動,決定以軒轅耀為素材畫一幅黑白人物像。
畫到一半的時候,就有人開始作妖了,“這是畫得王爺吧,這人膽子可真不小,就不怕畫砸了王爺責怪?!?p> “急什么,等他畫完就知道了,不自量力,”
宋巧巧一旦開始畫畫,就會全神貫注地投入,而身邊的人和事,似乎都變得虛無起來,化作一團團云煙,向遠處飄去,而這一方小小空地上,就只有她一人,以及她所畫的人物——軒轅耀。
不得不說,宋巧巧認真起來的樣子很迷人,軒轅耀不知不覺就看得入迷了,旁人以為他實在看畫怎么樣,殊不知他是在看作畫的人。
直到——
“唉,你看這畫,有七八分像王爺呢?!?p> “七八分?你再仔細看看,這眉眼,完全就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啊,我看得有九分的像?!?p> “他這是用的炭筆啊,不是我們尋常作畫用的毛筆,竟然能如此相似,這人不一般啊。”
眾人看著宋巧巧的畫,議論聲傳入軒轅耀的耳朵,他這才如夢初醒,恍惚了一下,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