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閉眼?!绷魞簻芈曇痪?,手握白練,看上去就像是踏水而過。
楊果茵只覺得腳下空空,耳邊呼呼,還沒回過味兒,腳下就實了。
留兒貼心地沒有放開她,叫她緩一緩。
楊丹光快步過來了,跨進(jìn)門,一拱手:“甄掌柜,久仰了?!?p> 韋臻一笑,將鞭子團(tuán)吧團(tuán)吧丟在一邊桌上,腰脊筆直地站起來:“楊大人,久仰了?!?p> 腰彎下去的那一刻,韋臻終于有種直白鮮明的觸動,似乎回到了大燕那個金碧輝煌的朝堂上。
或許,她本就未曾離開過。
楊丹光瞇了瞇眼,他久居高位,身上自然有一種權(quán)勢中浸淫出來的氣勢,俗話講,叫官威。
一照面,他又刻意拿喬,意圖壓一壓這神秘的掌柜,結(jié)果……可真是令人驚訝。
“不知掌柜是哪里人士?”楊丹光捋了捋胡須。
韋臻直起身,對上他的眼睛:“我以為楊大人應(yīng)該都知道了的?!?p> 楊丹光:“知道歸知道,問還是要問問清楚?!?p> 韋臻笑瞇瞇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自然是天子臣民?!?p> 楊丹光深深看了她一眼,這話的意思,就大了。
哪一處的土,哪一位天子,哪一朝的臣。
不過今日是來談合作的,不是來結(jié)仇的。楊丹光笑了笑,沒等招呼,自己坐了下來。
楊果茵坐在了他身側(cè),留兒站在了韋臻身后,而柒染,沉默著還倚在門邊上。
楊丹光突然側(cè)了側(cè)身,看了他一眼:“不介意告訴我,你叫什么吧?”
柒染眼皮子都沒抬一下:“介意,不能?!?p> 楊丹光也不生氣,捋了捋胡須繼續(xù)道:“七夭公子?”
韋臻側(cè)目,柒染掀了掀眼皮子,確定自己面具還在臉上,似是而非嗯了一聲。
楊丹光饒有興趣地看向韋臻:“我竟是不知,青盟已經(jīng)這么大本事了。”
來了這洛都扎了根。
韋臻哦了一聲,坐下,笑了笑:“他是,與我無關(guān)?!?p> 楊丹光勝券在握的笑容拉不住了。
要么,這就是那個通過甄掌柜聯(lián)系背后的人,要么,這是甄掌柜的人,但現(xiàn)在這個甄橙兒說是和他不是一路的,青盟的人和他合作?
韋臻斟酌了一下,以后楊丹光必然是要知道她這邊站的是韓青儒的,再和青盟扯上,反而不美。
說道:“楊大人別誤會,七夭公子和我主子有舊。”
楊丹光的心放下了一點,也只是一點。
柒染突然開口:“楊大人和我等小民……呵,不知怎么會認(rèn)識我?”
楊丹光又找回了點自信:“七夭公子身高八尺,面白如妖,腰有鎖囊扣,白玉虎紋,血睛目,袖有乾坤,殺匪八千?!?p> 話音落,韋臻勾了勾唇,然后把笑意壓下,沒想到他名氣不小呢。
柒染低頭看了看腰,血睛白虎威風(fēng)凜凜,柒染笑了一聲:“原來如此?!眳s也不再說什么。
楊丹光看了韋臻一眼,又四下看了看,韋臻坦然相對:“楊大人放心,在場的活的,肯定都是信得過的?!?p> 沒由來的,一陣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