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楚宴試著把分針移回之前的十一點整,卻發(fā)現(xiàn)指針像是生銹了一般,根本無法移動,而轉(zhuǎn)向之后的“零六”“零七”時,卻絲毫沒有障礙。
難道,這個鐘不能倒著走嗎?
把鐘移到原位之后,蕭楚宴突然想到一點,急忙詢問道:“大叔,你還在之前的地方嗎?”
那個聲音很快回復(fù),“對啊?!?p> 蕭楚宴皺眉,事情好像越來越復(fù)雜了。
她原本以為自己手里的鐘表是一個分針般的存在,可以通過移動分針所指的位置來探查不同鐘表碎片的空間,而過去的時間便是過去了,不可能再回去。
那大叔又是怎樣的一個位置呢?指針永遠和自己同步,但是所處空間卻不發(fā)生變化,難道是……時針?!
蕭楚宴激動地喊出聲,“對啊,時針是變化最慢的!大叔,大叔!你可以試一下能不能移動你手里鐘表的時針!”
其實,她之前也試過轉(zhuǎn)動時針和秒針,都失敗了,所以才會對突然自己動起來的秒針感動奇怪。
“我所有的鐘表部件都變成碎片了,沒有辦法移動指針?!蹦莻€聲音再次嘆氣。
聽了這個回答,蕭楚宴的一腔熱血瞬間被澆了一盆冷水,她明明覺得這就是真相了好嗎,怎么還不對啊,煩人。
蕭楚宴不說話,一個人坐在角落里暗自苦惱,然后看到了遠處的……兩具尸體。
蕭楚宴:“……”
與其在這里暗自神傷,不如還是查探線索吧,畢竟過了這一分鐘,就到下一個儲藏室了。
蕭楚宴站起身,發(fā)現(xiàn)這里其實很亂,各種物品三三兩兩的落在地上,浸泡在干涸的血水和食物腐壞的酸水里,很惡心。
她再次小心翼翼地觀察,但是尸體腐化過于嚴重,在一堆枯骨中什么也找不到。
在這個過程中,蕭楚宴努力提醒自己,這只是一堆大一點的骨頭,就像雞骨頭豬骨頭一樣,不要驚慌不要害怕,你們無冤無仇的,他們不會向你尋仇,所以深呼吸,放輕松,幾秒鐘就好,1,2,…………20,好了!
在查看完畢之后,蕭楚宴迅速撤離,躲到了距離尸體最遠的地方,默默在心里為他們默哀。
蕭楚宴不知道他們是偶然進入了鐘表,然后死在這里,還是不小心入了幻境,驚嚇致死。但對于這對夫妻而言,都是無妄之災(zāi),只愿他們來世可以少一些苦難,平安健康,萬事順遂。
在剛剛的觀察過程中,蕭楚宴得到的唯一有用線索就是一個外套,看起來像是制服外套,卻在胸口有一個T大的?;?,難道這兩個人都來自T大?是老師?可是近期沒有發(fā)現(xiàn)老師失蹤???尤其還是父親一起消失,應(yīng)該更容易被曝光才對。又或者是學生情侶,可是他們自己的衣服看起來不像,也許是T大有人發(fā)現(xiàn)了他們?然后給他們蓋了外套。
皺了皺眉頭,蕭楚宴直覺事情并不簡單,一般而言,為橫死的人蓋外套是一種表達珍視的行為,但是那個人卻沒有給兩人收尸,甚至連亂七八糟的儲藏室都沒有整理,這并不合理,除非……那個人突然從這里消失了!
“沒錯!要么是那個人突然不見了,要么是兩具尸體突然不見了,這種事情在這里太容易發(fā)生了!”蕭楚宴在心里為自己瘋狂點贊,可問題是……這兩個人是誰?剛剛的女尸十有八九是童靈,難道是童靈的父母?那……那也太慘了吧,破鐘該死!
嘆了一口氣,蕭楚宴暗自取下決心,自己一定要找到那個鐘,把它挫骨揚灰!
整理好心情,她站起身,想要離開這里去其他地方找一找,卻發(fā)現(xiàn)有什么東西拉著自己的腳,可是看過去,卻什么都沒有。
一瞬間,寒意從被抓的小腿爬遍了她的全身,她看著那兩具尸體,咽了咽口水,一句話也不敢說。
根據(jù)……觸感,蕭楚宴覺得這是一雙手,很有力,很大,應(yīng)該是一位男性,于是,她對著那兩具尸體,遙遙一拜,趴在地上,根本不敢動。
可是那只手卻并不理睬,一路往上,蕭楚宴心里十分害怕,難不成是要掐死我嗎?
但是,蕭楚宴并不準備坐以待斃,只見她漸漸把身體重心從膝蓋轉(zhuǎn)移到了左手,右手里拿著一把匕首,抓住時機往自己小腿上刺,已經(jīng)做好了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準備。
但是沒想到距離匕首還有一掌距離的時候,那雙手便直接松開了,蕭楚宴也來得及收勢,沒有刺在自己的腿上,一擊過后,更是以左手為支撐用力彈跳,來到了兩米以外的另一個角落。
她驚魂未定,死死貼著墻壁,右手在周圍警覺地戳刺著,卻再沒有感受到異常。
松了一口氣,蕭楚宴下意識低頭查看被抓的地方,卻發(fā)現(xiàn)上面寫了一串字:“我看得到你,我們可以合作出去,要找我,可以敲擊鐘表?!?p> 蕭楚宴迅速抬頭一陣搜尋,卻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
她心想,“看得到我,難道是大叔?可是我們早就合作了,我也知道他能看到我啊?沒有必要這樣傳遞消息吧,難道還有人在這里?!”
蕭楚宴煩躁地靠近鐘表,卻發(fā)現(xiàn)秒針又停了,這次停在了四十秒,她記得之前本來停在五十秒,在自己回來之后,又停在了……五十九秒,恰好是她去過的空間!
只是,這究竟是巧合,還是別有深意?
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蕭楚宴想要把分針也調(diào)到四十分,卻只能移到三十九,再想往后移動,便卡死了。
蕭楚宴氣得把鐘表大力按回地面上,不明白移個分針,為什么會有這么多限制?!破鐘一個!
………………………………………………
根據(jù)俞擇的猜測,那雙手的主人要么是蕭楚宴、童斌或者俞驍,要么是進入這里的其他人,但他們一定都在尋找出路,因此比起冒險確認對方的身份,還是以這個目標作為交涉的前提比較好。
要想出去,一定離不開移動鐘表,俞擇也不相信那個人能夠通過其他方式出去,除非……是鐘表的使用者。
當然,就算使用者在這里,發(fā)現(xiàn)其他人有想要出去的情況,也是十分正常的,不一定會為難對方,但可能會給一些迷惑性線索,增加出去的難度。因此,對于接下來得到的所有消息,都應(yīng)該仔細考證,慎之又慎。
拿出自己在儲藏室里找到的馬克筆,俞擇坐在鐘表旁邊,準備抓住機會留下訊息。
在這期間,他也注意到了鐘表指針的變化,比起之前,分針后移了一格。
對于這種改變,俞擇一開始有些疑惑,但他很快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的儲藏室已經(jīng)和之前有所不同了。
這個新的儲藏室所有物品都散落在地上,整個看起來亂七八糟,地上還有未知的血跡,散發(fā)出一種腐爛的臭味。
直覺告訴俞擇,這里曾經(jīng)發(fā)生過血腥事件,但是卻沒有留下其他的線索,就連這些僅有的血漬也像是一層紅色的熒光,觸摸起來并不真切,這樣的情況讓他得不出更多的線索。
很快,那只透明的手又出現(xiàn)了,再次撥弄著分針,在表盤上隨意移動著。
俞擇還來不及碰到那只手,就被迫在各種空間轉(zhuǎn)換著,眼前的景象不斷變化,空氣中持續(xù)傳來各種奇奇怪怪的味道,甚至他周圍物品的排列方式、是否整齊、有沒有灰塵等等情況,也都在發(fā)生著變化。
這個時候,俞擇覺得自己像是在滾筒洗衣機里來回滾動,再加上眼前的光影變幻,讓他整個人頭暈?zāi)垦5?,根本沒有精力來觀察周圍的環(huán)境。
他知道,這一切一定是因為那只手的主人在撥弄大鐘,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撥弄的還是分針,如果……分針的指示結(jié)果和空間變幻有關(guān)的話,那么會不會有一間儲藏室,是直接連通房屋大廳的呢?
周圍的空間變化終于停了下來,俞擇扶著墻壁緩了很久,才從生理性嘔吐的不適感里恢復(fù)過來。他緊盯著鐘表,默默深呼吸,平復(fù)自己剛剛過快的心跳,而那鐘表旁邊,也沒有出現(xiàn)那只手。
那個人好像又陷入了沉寂,在這個空擋,俞擇也再次思考了要留下的訊息,然后,集中精神盯著這里。
很快,他的視野里突然出現(xiàn)了什么東西,在確認是什么之前,俞擇已經(jīng)迅速伸手抓了上去,并且用非常大的力氣確保對方不會掙脫。
而在這個時候,俞擇也才意識到這不是手,更像是一只腳腕。他往上移動些許,感受著骨骼走向,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但是這并不重要,只要可以留下訊息就好。
于是,俞擇迅速拿起馬克筆,在那個人的褲腿上寫下一句話,然后迅速收筆。
只是沒有想到,在他以為對方已經(jīng)放棄反抗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一個尖銳的東西瘋狂靠近。
俞擇毫不留戀,飛快松手,并且一下子退到了距離鐘表很遠的地方,遠遠地看著那只手快速收勢,然后再次消失不見。
等待了許久,確認那只手短時間不會再出現(xiàn)之后,俞擇再次進入物品堆里,搜集線索。
這些物品雖然都在地上,但是整體看來和之前差別不大,他之前已經(jīng)詳細搜查過鐘表附近的地方,這一次,便選擇了靠近門的角落。
在那里,俞擇再次使用了靈器,這些物品,以及地面墻壁也都出現(xiàn)了綠色熒光,和之前的房間差別不大。
他皺了皺眉頭,有些疑惑,如果俞驍所在的儲藏室為唯一真實的空間,那么里面的物品也就是真實的二代靈器,那么其他房間里的物品又算什么呢?真實物品幻化出的復(fù)制品?還是另一批……或者幾批相同的二代靈器?
可是,這種情況又怎么可能呢,俞擇并不認為一個靈器可以憑空制造出一樣物品,再將他轉(zhuǎn)化為靈器,即使是只做到后者的鐘表,都已經(jīng)把他們玩的團團轉(zhuǎn)了,如果還多了憑空制造物品的靈能,那這個鐘表便是真正無敵的靈器了,他們完全沒有勝算。
而如果這些物品只是原始物品的幻化結(jié)果,俞擇完全可以在觸碰的瞬間擊碎這些假象,甚至根本不需要耗費靈力,這是他破幻之手的常態(tài)。
俞擇轉(zhuǎn)了轉(zhuǎn)手里的筆,也許分針下不同刻度所指代的不只是空間,還有時間,也就是說這些所謂的空間,便是不同時間的儲藏室的景象,但是是否與現(xiàn)實時間對應(yīng)還未可知。
突然間,他動作一頓,剛剛的馬克筆上好像有什么東西在反光。
俞擇把筆舉到眼前,仔仔細細觀察它的表面,甚至打開蓋子和后蓋觀察,幾分鐘之后,才終于在馬克筆的蓋子前段,發(fā)現(xiàn)一個鑲嵌在蓋頂紋路里的金屬碎片。
他拿著這個碎片翻來覆去看了很久,始終一頭霧水,直到……他的余光再次掃到了那個鐘。
俞擇猛然一驚,這個碎片,似乎和鐘表的側(cè)面材質(zhì)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