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火城的街道不同于岳土城般風塵仆仆,而是門庭若市,道路兩旁都有固定的房屋建設,售賣各種各樣的東西。
“感覺比渙水城高級。”羅浩不由感嘆道。
“嗯,這里幾乎沒有擺地攤的,看起來是干凈整潔。”羅煊點頭,又補充道:“但也少了些煙火氣,晚上出來都找不到小吃攤?!?p> “你啊,半夜吃燒烤的癖好到這里也改不掉啊?!?p> 狼皇在進城前已化為人形,但是他們一齊走在街上,其他人都不自覺的看向他們,因為實在另類。
羅煊領著眾人到一處偏僻拐角,“我建議去丹行,找?guī)熜謳熃憬枭砘痖T的弟子服飾,一來不會遭到街上百姓的注意,二來,我們?nèi)硕?,到了火門外一定會被發(fā)現(xiàn),但看到我們的穿著,他們也會放松警惕?!?p> “我同意?!绷_浩第一個贊成。
“就你倆去吧,我不需要?!崩腔视X得自己身上的衣服挺樸素,并沒有和這座城市顯得格格不入。
“我也不用。”金寶緊接著說道,“適合我體型的衣服也不太好找。”
“好了,我倆會看著辦的。”
兩人離開后,大家開始原地休息。雖然彼此或多或少有些聯(lián)系,卻沒有攀談的聲音。
“金寶,不要讓其他人進來?!绷_雨夢突然作出進入馬車的決定,只讓雷有了反應,狼皇依然自顧自和花花玩著小游戲。
寒如煙見到來人,自然的褪下面紗,露出一張冷若冰霜的臉。
“熟人?”
“羅洛,水門真正的寵兒,三長老的孫女?!绷_雨夢僅僅看了一眼,便坐了下來,“他倆離開水門時,我不在家,聽說是被清玄正趕走的?!?p> “你想知道具體經(jīng)歷,可以去問金家的人?!?p> “你不能讓她說話?”羅雨夢表情微妙,似是猜到了什么。
“她已經(jīng)死了,在我上她身時,她已經(jīng)失去自我求生意識。換言之,她當時在自殺。至于為什么,我也不清楚,也不想去梳理?,F(xiàn)在,我是寒如煙?!?p> “好了,我對此也并不關心?!绷_雨夢揉了揉眉心,略顯疲倦。
寒如煙帶上面紗,輕輕撫摸身旁熟睡的人,“我沒想到你會來這。”
“我的身世,在找到父親前,三位叔叔已經(jīng)告知于我。所以在最后與父親告別前,他的事必須先解決?!?p> “滴血砂蓮,以血氣為養(yǎng)物。他體內(nèi)氣血翻涌絕非常人,難怪能被選中?!?p> “金寶說,不到一個時辰,鮮血就會滲出皮膚,需要不斷更換紗布。”
“他現(xiàn)在壓不住砂蓮的暴躁,但因為他自身血氣洶涌,得以平衡。唉,終究是這里的天地不行,他的修為也不行?!?p> “它是你們魔族的東西,上一任持有者是怎么攻克的?”
“殺戮!”
“什么?”
“沙將軍年少時自被砂蓮選中,便被帶到魔域邊界,在前線經(jīng)受血的洗禮?!焙鐭熾p眼有神,沙將軍是她們戍邊人員心中無上的榮耀,魔界將士的威武雄姿仿佛就在眼前,轟轟作響!
“你是說殺戮才能壓制那東西?”
“不,確切的說,是彌漫的血氣,會被它自然吸收,就像你們汲取自然靈力一般?!?p> “可是……”
“別急,五行大陣被攻破后,定會有場腥風血雨。”寒如煙自然攬住羅雨夢的脖子,“你是個聰明人,保護好你珍惜的人就夠了,對嗎?”
“當然?!绷_雨夢回答的干脆,“我會幫助你們進入火門禁地,之后就離開,做好準備,等待你說的腥風血雨?!?p> ……
……
“雷,衣服都換了,你這笨重的鞋子怎么就舍不得脫呢?”羅浩打趣道。
“何止啊,我們火門的弟子服可沒有帽兜,他竟然能找到這么合適的,真厲害?!绷_煊也是贊揚道。
“穿慣了?!?p> 此時,羅浩,羅煊,雷三人正趴在隱蔽的圍墻一角。
“這里其實是個死角,一直都有專人把守。這些人可能還不了解圍墻構(gòu)造,沒有把它當回事?!?p> “我各個角度觀察過幾次,確定就這四人在外?!崩拙従忛_口,“其實我們可以······”一個抹脖子的動作直接做出。
“殺人講出來這么瀟灑嗎?”羅煊轉(zhuǎn)頭望向羅浩,“怎么辦?”
“打暈就很容易,還是輕易不要殺人?!绷_浩回答也是利落。
“老弟,你不會也殺過人吧,好淡定??!”羅煊來回看著兩人,表情驚愕。
“呵呵?!绷_浩與雷相視一笑,實則是在暗嘲羅煊,隨后縱身躍下,有些默契的分成兩個方向,雷的黑色臂膀干凈利落抵中最近一人的脖子,對方?jīng)]有發(fā)出一點聲音便倒地不起,轉(zhuǎn)身黑弓在手,一支長箭呼嘯而出,很快就傳來一聲慘叫。
羅浩則喚出鱗鱗,讓它繞后打擊,自己利用水云步跑向更遠的目標,直接貼身,沒有一絲多余動作,借巧力就將對方的腦袋砸向地面,瞬間昏厥!
站在高墻上羅煊都看傻了,在看到羅浩對他招手后,才后知后覺,去打開大門,讓眾人進去。
“趁熱打鐵,我們現(xiàn)在就進去吧!”羅煊明顯有些手癢癢,也想好好打一架。
“我不去了,我只是尋寶,但不想賣命。”雷突然一反常態(tài),第一個站出來拒絕加入。
還未等大家反應,金寶也見縫插針,“我,我也不進去拖大家后腿?!?p> “金寶,你在外面好好照看馬車就行?!?p> “好嘞,小姐,你放心!”金寶拍拍胸脯,笑容滿面道。
“哎·····”羅煊話到嘴邊,最終沒有對雷說出請求的話。
羅浩彎腰對花花問道:“要不你在馬車里等我們?”
“不不,花花要跟大哥哥走?!被ɑǖ男∈志o緊抓住羅浩的衣袖,不愿放開。
“時間不等人,出發(fā)!”寒如煙一聲令下,大家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面對未知數(shù)量的敵人,多少都有些緊張,因為一旦進去,誰在明誰在暗,就難以言說了!
“羅浩,那家伙看起來也不像是膽小怕事的人啊?!眲傋邲]多遠,羅煊就對著羅浩小聲發(fā)著牢騷。
“怎么?你舍不得他?”
“哪有,我就是······就是浪費了一件火門的衣服,還不如給大白狼穿呢?!绷_煊余光一瞥,狼皇已經(jīng)化為本體,和黑馬一起威風凜凜走在隊伍最后,應該是沒聽到他的議論。
“雷是一個做事目的性很強的人,他或許有自己的打算。”
羅雨夢悄悄看向馬車車廂,長舒了一口氣,便和寒如煙并肩齊行。
金寶站在馬車一側(cè),對雷問道:“他們是不是還要暈好一會?”
“哦?那兩個不清楚,我下手的應該要暈很久?!?p> 金寶聞言,熟練的摸向一人。
“沒想到我們是同行啊。”不知何時,雷已經(jīng)在摸另一個人的口袋了。
“哈哈,看誰摸得快!”金寶見此,也不再拘謹,很快連對方的鞋子都拔下來了。
就這樣,兩人開始比試起偷盜技術。
“嘿嘿,最后一人歸我金小爺啦!”金寶一連摸了兩個人,見雷還在同一人身上費勁,頗為自豪。
“你啊,年紀還小,小爺我干這行可有年頭嘍?!苯饘氉栽偟?,卻沒有注意來自身后的危險。
雷早已來到他的身后,一記掌刀便應聲倒下,隨后便鉆進馬車車廂。
“巖礪?”雷竟然用一種女孩的聲線輕聲喚道。
“依依,是我?!?p> “你怎么全身都綁著紗布?你被那個女人折磨是不是?我現(xiàn)在就去宰了她!”
“別。別去!”巖礪抬起手臂,只是一刻,便無力地垂下,雷趕忙坐在他身旁。
“依依,林淞也出來了,是雨夢幫的忙?!?p> “什么?她解開了空間的封???”雷有些不可置信,但接著問道:“弟弟人呢?他要一直跟在我們身邊才行?!?p> “他現(xiàn)在和閻婆婆在一起,為了尋找你。”
“你們分開走的?閻婆婆,難道全部的人都出來了?我當初可是費了不少功夫才出了雷獄啊,早知道同你們一起了?!?p> “沒有,雷獄塌了,不復存在,出來的應該只有我們幾個?!睅r礪閉上雙眼,不愿回想當時的情景。
“不行,不能留你在這,你現(xiàn)在就跟我走?!崩滓膊辉俣鄦?,自作主張上手,背起巖礪。
“依依,放我下來……”
“你連掙扎下地的力氣都沒有,我怎么可能繼續(xù)讓你留在這里?!?p> “好,那你告訴我,怎么解決林淞的問題?”
“有……有辦法?!?p> 雖然看不見雷的臉,但是巖礪也能聽出她話語間的猶豫。
“族長爺爺曾經(jīng)和我提過,你和雷爺爺是某天突然出現(xiàn)在雷獄的,所以你并不是出生在雷獄。你們對外界有更多了解,甚至附在林淞身上的東西,其實你一直都知道是什么!”
“巖礪,跟我走吧。”
“你到現(xiàn)在還不愿意告訴我你未來的計劃,我卻在雨夢身邊得到許多信息。你走吧,把我放下來。”
隱隱的哭聲傳進雷的耳中,她的內(nèi)心早已波瀾四起,但依然語氣堅定,“我不愿意更多人去背負這些,我想……”
“依依,林淞是我的弟弟,我們都有愛我們的爸爸媽媽,族長爺爺……”巖礪嘆了口氣,繼續(xù)說道,“弟弟遭遇不幸,我有義務去幫他,去尋找真相!在雨夢身邊,她需要我,不論是否再利用我,至少我也在一步一步接近真相!”
“可你現(xiàn)在這樣的身體,又能做些什么呢?”
“哈哈哈,你在可憐我嗎?從進來,你一句都沒有問過我經(jīng)歷了什么,我為何成為這樣。你以為帶走我,是在拯救我嗎?我當初竟然一心要出雷獄去尋找你,到頭來,就是在這里聽你挖苦我!”
“不是,你在曲解我,巖礪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崩谆帕?,巖礪憤憤不平的話,讓她突然有種即將失去他的恐懼!
“大家都稱你為雷獄里的射箭天才,在同齡孩子中,你一向獨來獨往,卻在林淞被強制吸入雷墳后,開始來接觸我,并不斷詢問我弟弟的過往。我以為你是真的擔心他,在我傷心的時候,陪我分擔痛苦,其實你們爺孫一直有著自己不為人知的計劃,是不是!”
“巖礪,你別說了······”
“他不愿意走,就算了,你非要帶上他干嘛?”黑弓里的少女終于忍不住現(xiàn)身,她對巖礪可沒有特殊感情,自然沒有想要挽留他的意思。
“那把不詳黑弓!果然,是你帶走了它!”
“我以后會和你解釋清楚的,你身上的傷,我也一定會找尋辦法,治好它。”
“你走吧,走吧······”巖礪漸漸平靜,他已經(jīng)下定決心,不會依靠愿意背起自己的,卻不愿意袒露真相的人。
“除非你能自己離開,否則我絕不放手!”雷覺得被紗布包裹全身的巖礪,其實根本毫無自理能力,應該都是外面的金寶在貼身照顧他,所以并不害怕他會反抗自己,相信未來的相處能消除彼此的隔閡。
可這話傳進巖礪耳里,卻成了嘲笑的意味,那是可憐,是不屑與自己平等交流。
就在雷還有一步就要踏出馬車車廂時,巖礪身上的紗布下,慢慢隱現(xiàn)出猩紅色,雷只覺背上一陣灼熱,正要回頭,只見巖礪猛的向后掙扎脫離雷的掌控,并大聲呵斥:
“王依,你走??!”
獸魂薔薇見狀立刻控制龍紋弓橫擋在雷身前,黑紫色的屏障僅僅閃了一下,就被巖礪周身噴出的猩紅氣息淹沒,車廂轟然崩塌,雷也被擊飛出去,昏厥過去!
而巖礪正以一種異樣的姿勢站在原地,仿佛全身的骨骼都有不同程度的錯位。
他還是沒忍住,對她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