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你又算什么?
沈魚的心境,被袖子里的一包藥勾得再次飄起來,落不了地,更不知如何面對梅宴。
幻境里面發(fā)生的事,該不該和師父提起?又該怎么提起?
他的胸膛里鼓脹著一種心情,想要讓對了解自己的心情;但是理智又仿佛一座大山,壓制著他,讓他暫時冷靜。
此時不是說那種話的時候。
且不說會不會唐突,就說此時梅宴明顯還在生氣,也不是他表白心跡的好時機!
喉嚨里仿佛梗了萬般愁腸,卻只能暗自嘆息,不知從何說起。
“師父,我和清瓊前輩之間,并未發(fā)生任何事?!?p> 梅宴側(cè)過頭,悲喜不明:“當(dāng)真?”
她知道清瓊的本事,今日之事,她本來不抱指望,也不打算問那些細(xì)節(jié)。
只不過,想到后續(xù)的問題,終歸是心里不痛快。
這種不痛快看在沈魚眼里,卻生出一種滋潤了心田的喜悅!
“當(dāng)真?!彼斐鍪种笁涸谧约旱拇缴希皫煾阜判?,不該碰的地方,我沾都沒有沾?!?p> 聽到這樣的保證,梅宴這才轉(zhuǎn)過身,神經(jīng)質(zhì)地看著他,渾身像猛禽一樣炸著的毛,漸漸收斂。
“沒有嗎?”她點點頭,神情怔忪,看著地面,“沒有就好……很好?!?p> 沈魚趕緊拽住她的袖子:“師父你聽我說,我不是不聽話,只是為了討教幻術(shù),用門派貢獻兌換了一個時辰的見面時間……”
“我知道?!泵费鐡]揮手,煩躁地踢著腳下的石頭,她還在為放跑了清瓊而懊惱。
沈魚通過正式途徑拜訪,以小輩的身份上門討教,并不是什么私相授受。
若是清瓊覺得沈魚太過愚笨,在幻術(shù)上考較一下是可以的,卻不能這樣以大欺?。?p> 藥物,陣法,幻術(shù),哪一點是沈魚的筑基修為能扛住的?清瓊就是不守前輩本分,見色起意,想趁機占便宜罷了!
很多修士都知道,她的功法修煉過程十分不堪——誰知道清瓊的那些護法金剛法象里面,到底煉化了多少男子的元陽?
也是因為占著理,梅宴這才敢一劍劈了堆繡閣。
她這樣破壞法陣、毀人洞府,已經(jīng)是結(jié)下了深仇。但是梅宴和清瓊,好久之前就是新仇舊恨的關(guān)系了。
清瓊不敢和梅宴硬杠,卻又一次次地招惹她,嘲諷她情場失意,詛咒她孤獨終老。
梅宴想找她麻煩,清瓊卻是越來越滑溜,一次次從她手里逃掉!
這二人是相看兩厭,卻又因為同門不得相殘的規(guī)矩,沒能拼個生死;久而久之,兩個人的恩怨更是越積越深。
不過梅宴也不會因為這種積怨,遷怒自己的乖徒弟。她沒怪過他;只是沈魚下意識地認(rèn)為,梅宴這種憤怒里面,自己需要承擔(dān)責(zé)任。
“師父,是我不聽話,讓你擔(dān)心了。”
梅宴不愿苛責(zé)于他,只是有些委屈:“我沒怪你。我是讓你離她遠(yuǎn)些……但是,你真有事找她,至少也要跟我說一聲?。 ?p> “是我錯了?!鄙螋~搖晃她的袖子,還是小時候的動作,卻因為身高差距的變化,把她拽得一晃一晃的。
梅宴對徒弟的撒嬌抵抗力為零,母愛驅(qū)散了僅存的憤懣,還鼓著臉,卻是心疼地踮起腳摸他的腦袋。
沈魚配合著低下頭,雖然目前還不需要;順便蹭蹭她的手心,乖巧得像只大貓咪。
“你也長大了?!泵费绱葠鄣目粗?,“有些事情早晚會懂。但是有一點你必須記住:這門內(nèi)的任何女子你都碰得,只有清瓊不行!”
“好?!鄙螋~失笑,溫聲細(xì)語地想哄她高興。
“我知道,師父和她有仇。若不是她設(shè)計我,我本來準(zhǔn)備問完問題就走,絕不會說多余的話!”
“不,我不是說這個原因?!?p> 梅宴遲疑著,卻還是覺得,必須跟沈魚說清楚。
“清瓊年輕的時候,讓你父親破過戒……”
讓全真弟子破戒?沈魚沒反應(yīng)過來,有些茫然。
梅宴既然決定了告訴他,也豁出去了,絞著手指,不甘心地控訴。
“那個賤人的名聲早就爛透了!但是,師兄和你畢竟是父子……不能他用過的你用!”
梅宴恨得咬牙切齒,甚至都沒仔細(xì)考慮,這樣與小輩說話是否合適。
拋開師父的粗魯言辭不說,沈魚已經(jīng)被這個內(nèi)幕,震得張口結(jié)舌!
梅宴也知道這事兒過于荒唐,但是,自家徒弟長大了,也該知道人世間有多么危險了。
不識人心險惡,竟敢單獨來見清瓊,實在是警惕性太差!
“你不了解她,清瓊是個真正的賤人,她就是故意的!當(dāng)初也是,她其實從不勉強別人,卻因為知道我喜歡……就、就故意勾引你爹?!?p> 沈魚聽著她的抱怨,卻只注意到她不好開口的后半句,心里仿佛被扎了一下,木然看著她一張一合的唇。
“致微,今天真的很危險?!泵费缱灶欁缘睾笈轮?,“如果你把持不住,被她得逞,你們父子就會淪為全天下的笑柄!”
“到時候,我怎么跟你爹交代啊!”
沈魚聽完這些,眼角跳動,他終于明白為什么梅宴會如此盛怒。
清瓊真人……可真是行事放縱,肆意妄為。
可笑他,還以為梅宴是在吃醋!
也是,自己又有什么資格讓師父吃醋呢?他算什么?
梅宴就算是求而不得、黯然傷神,那也只會因為沈宣,而不是他沈魚!
師父把自己當(dāng)徒弟,當(dāng)孩子,當(dāng)親人;唯獨不會把他當(dāng)成男人!
想到這,沈魚的心里騰起了一股無名火,毫無方向地?zé)?p> 他陰沉著臉,努力不表現(xiàn)出什么異樣:“師父,我父親的女人……除了她之外,還有誰?”
其實他最想問的是,你跟他的關(guān)系到底是什么樣的?
但是,他的心底里又在害怕,怕聽到他最難以接受的答案。
——此刻他的腦袋里已經(jīng)被邪火占據(jù)了,完全忘了梅宴的元陰還在這個事實,滿心都在介意她可能存在的那些過往。
梅宴沉默,不是不愿意說,而是沈宣的私人生活,她了解得其實也不多??!
憧憬,本來就是距離了解最遠(yuǎn)的感情。
毓色瑾弦
“憧憬,是距離了解,最遙遠(yuǎn)的感情。” 然后藍染微笑著捅了雛森桃一刀。 雖然早說了清瓊不是好人,但是大家的腰被閃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