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無心頗為無奈的搖搖頭“你的目的是什么?”
“暫時沒有目的?!表n明說這話,無可奈何的聳聳肩。
既然韓明等人在這里,那他也就不需要繼續(xù)留在這里了。而且他也急著追尋席絡的蹤跡,因此,蕭無心點點頭,并沒有再說什么,轉身就走。
與此同時,從他身后站出來一個人,那人拿出一面具,韓明幾乎是立刻接過那面具,但有些遲疑的戴上后,并且默默跟上了蕭無心。
“這是?”
“跟蹤。您對席姑娘的事情必然不會坐視不理,所以難保您不會做錯一些事情?!?p> 蕭無心不解的看著韓明,好一會兒才道“你們掌握某些我所不知道的事情,”沉吟一番后,蕭無心皺眉道“作為江湖上人人懼怕的姬逍遙,你們卻絲毫沒有動靜?”
“哼,”韓明輕聲冷笑“世事易變,又頗具定數(shù)。若是您留在京城,我們倒也不會特意為難席姑娘?!?p> “你說的這句話,讓我心寒?!笔挓o心道。
韓明并沒有周身殺氣的蕭無心給驚嚇到,還是十分恭敬的說道“距離七年之約還有一年有余,我建議您留在京城?!?p> “我留在京城,阿絡能安然無恙么!”
韓明搖搖頭“不能?!?p> “難道我在都不能讓你們遠離阿絡?”
韓明依舊搖頭“不能?!?p> “為何?”
蕭家主略略一笑“無心也有他的考慮,當時應該是九大世家的人在了?!?p> 蕭無焚還是不能理解的搖搖頭“他不是九大世家的人么?為何要多此一舉?”
蕭家主看著浩瀚銀河,笑道“施展明心咒的人不會死,但到時候為了融合,需要明心咒催化的,哪個承受蠱毒的人很難不死。本來說,催化蠱毒的人是云梵,但現(xiàn)在云梵已經(jīng)死了,本來說席絡并不適合自己接受蠱毒,且?guī)啄昵?,在乾坤閣、虛妄峰與攝政王爭斗之中,林艷把畢生功力埋在了席絡身體之中,這就導致,席絡不僅僅是吸引蠱毒的作用,同樣也能夠催化蠱毒了。蕭無心是乾坤閣弟子,又是蘇若的外孫,蘇若又欠下李家一個人情,他會作為針對席絡的劊子手;另一方面,蕭無心是九大世家的人,即便現(xiàn)在九大世家并不在意,但終究是要蕭無心拔出席絡這一個危險的,他還是會作為針對席絡的劊子手:眼下,他怕是舍不得佳人命喪黃泉了……倒是個癡情的種子?!?p> 蕭無焚聽了這么一大段,這才略略點頭,但隨后還是不解的問道“蠱毒,真的那么重要么?”
“不重要?不重要的話葉瑟也不會仍舊保存著葉蕭的尸身并如此乖覺的聽著我們的話了,不重要的話天一風閣怎么會耗費十余年培養(yǎng)一把武器,不重要的話這些家族早在鳳致、前安王死后就該亂了?!?p> “那……這個蠱毒究竟能做什么?”蕭無焚繼續(xù)小心問道。
蕭家主搖搖頭,不在回答。
而在遙遠的地牢之中,一條小蛇從女子衣袖中鉆了出來,那女子聽著蟲鳥帶來的消息,垂眸嘆息“你的謀劃雖然比預期的來晚了,但終究是來了。上一次有人阻止了鳳凰涅槃,這一次還有誰能用命阻止涅槃呢?”
但這里都是毒物,沒有人能夠回答這女子的話。
轉身取了地上的水桶,“嘩啦”一聲,桶里暖暖的井水倒入了木盆里,陳般若沒在說什么,丟下毛巾取了水并擰干。
鳳容梵見此,動了動嘴角,最后什么也沒說的轉身往屋內走去“對了,等下席絡要出去你讓她幫我?guī)б稽c東西?!?p> “咦,席姐姐要出去么?”一股腦抹臉后,繼續(xù)道“那我也可以出去么?我可以幫梵姐姐帶的……”陳般若沒繼續(xù)說下去,因為接受到了鳳容梵涼涼眼神。
“她知道,而且你不好出去。這個地方是安全還是危險,還是很難說的?!兵P容梵說著,示意陳般若看著地下,繼續(xù)道“你要是閑的無聊,你可以數(shù)數(shù)地上的螞蟻?!?p> 陳般若果真如鳳容梵所說往腳下一看,隨后哭喪著臉道“梵姐姐,我又不是小孩子?!?p> 鳳容梵臉上現(xiàn)出驚訝的神情來但在陳般若要開口的前一刻慢慢收斂表情,并毫無起伏的說道“難道腦袋里面不是因為裝的都是吃喝嫖賭所以想著出去?”
陳般若為之語塞,隨后垂下頭來“我是覺著梵姐姐可能與席姐姐交好……”
“有些人固然傾蓋如故,但人心不可測,我可沒那么大功夫兩手抓。你該做什么做什么,別累的我天天擔憂你。”說著,鳳容梵轉身就走。
陳般若喜滋滋的抬起頭沖著鳳容梵的背影道“我曉得了!”
不看陳般若的鳳容梵,略略一笑,抬眼就看到艷陽高照。
“梵姑娘,早安!”席絡一見著鳳容梵立刻小跑著過來。
鳳容梵見了略略低下頭,隨后抬起頭道“早,你今天起的早了點。廚房里面的燒餅可能還沒開始熱?!?p> “無礙,我正好要出去一趟?!?p> 鳳容梵點點頭,隨后道“我出去的比較早,回來之后才發(fā)現(xiàn)忘記帶一樣東西了?!?p> “那我?guī)湍銕В鞘裁礀|西?”席絡見鳳容梵略略一笑,稍稍一想,她便知道鳳容梵需要什么了,當下點頭道“那我盡早回來?!?p> 鳳容梵點點頭,道了聲謝便越過席絡要走。
“剛才,你們說的話我聽到了?!毕j轉身與背對著自己的鳳容梵說道。
天空中飛過一行青鳥,之后一只白色的鴿子停留在不遠處的石桌上“青鳥殷勤為探看?!?p> “我知道你其實不信任我,但我真的沒有害你們的意思。如果你不歡喜……”
“我不認為世上有這么多的巧合?!兵P容梵搖搖頭“我們出雪域的時候,碰到的就有你那個哥哥,在江湖廝殺的時候還碰到了你哥哥,而且你在其中保護的很好,很大可能你有強有力的后盾。更為重要的是,我不認識你,他也不認識你,”鳳容梵看著端起洗臉水往草叢中倒的陳般若道,隨后繼續(xù)對席絡道“但你這樣冷漠且膽怯性子的人,主動靠上來,原諒我如此用詞,”鳳容梵見席絡低下頭來,解釋了一下,隨后繼續(xù)道“是很令人懷疑的。如果我是一個人,我不介意日后等待我的是什么,但現(xiàn)在有個人,我不希望因為我給他帶來滅頂之災。更為詭異的是,那把劍,”說道那把劍,鳳容梵停頓了會兒,繼續(xù)道“聽說你和云梵熟悉,而且我沒有猜錯的話,你那個哥哥把劍留下來,不僅是保護你,還想測試一下我是不是這把劍的主人?!?p> 三人安頓了十來天,對于常常蒙面出去的鳳容梵來說,知道這些消息并與之聯(lián)系起來并不是難事。
席絡聽了,詫異不已。同時也在想象,如果眼前的人真的是云梵的話,怕是云梵真的將心計用在自己身上,她是沒什么勝算了。但她和云梵不是敵人,而且與眼前的人也不是敵人,是以笑著搖搖頭道“雖然你與阿梵長的不一樣,應該說你本來長傾國傾城,但你們的性子還真是有些相似,”見鳳容梵扭過頭來看自己,席絡笑笑“護短,得了眼緣就護短。可惜現(xiàn)在不是我離你最近。”
鳳容梵略略挑眉,因鳳容梵生了一雙極標致的柳葉眉,即便現(xiàn)在是在臉上弄出幾道兇殘的痕跡來,但眉眼神色未變,這樣一挑動,在穿過長廊席子的陽光照應下,顯得十分魅惑,席絡當下就默默的偏過眼:即便是蕭無心,她也是眼觀鼻鼻觀口的才能保持心口不一,但鳳容梵的容貌委實難以抵抗,屬于那種不敢看又期望看的。
畢竟,蕭無心是禍害,多看一眼就多一分禍害自己的風險;畢竟鳳容梵是個女子,即便席絡有心,鳳容梵也不會有意。
或者,席絡稍微努力一點,也是有機會的。
“抱歉,但我不得不提防你?!兵P容梵仍是不肯松口道。
席絡搖搖頭,不過后者并沒有在乎席絡的神情,早已轉身抬腳就走。
席絡張了張口,最后什么也沒說的往門口走去。
“席姐姐?”幾乎現(xiàn)在才發(fā)覺席絡的陳般若帶著幾分詫異道,隨后看了眼廚房“廚房的燒餅還沒熱……”
“不用了,我要出去買點東西,就直接去街上吃了?!毕j笑著說道,并且很快的走到門扉哪兒,出了院子反手關上。
走出了院子,席絡停滯了會兒,隨后嘆了口氣,慢慢往山下走去。雖然他們來的匆忙,但席絡還是按照之前與拓跋約約定的方式留下了蹤跡,這會兒下山其實是想與拓跋約交談。席絡雖然覺著容梵很熟悉,而且很有眼緣,但她還是想知道云梵在哪里。
好容易循著線索到了約定的酒樓,席絡走上二樓后,卻發(fā)現(xiàn)整個二樓也就那么一桌人,而且還是一個人坐著。
“你?”
來人笑笑,見席絡走過來并坐下后,才道“我來晚了。”
席絡搖搖頭,然后才見著后面立著的人“他是誰?”
“暫時擺脫不了及暫時不是壞人的人?!笔挓o心解釋道“你在這里逗留做什么?沒人保護你么?”
席絡知道蕭無心說的是拓跋約或者虞寧,搖搖頭“沒事,我一個人在外面可以的。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這里,是有人探知了我的蹤跡么?”
“莫州勢力錯綜復雜,我剛來還沒能理清楚。你的蹤跡還是拓跋姑娘告知的?!笔挓o心解釋道。
“那約姐姐呢?”
見席絡如此關心拓跋約,蕭無心半垂眼眸,隨后才道“她回了南疆?!?p> “哦,”席絡點點頭,看著樓下人來人往好一會兒后,繼續(xù)道“那你來這里是要做什么么?”
蕭無心搖搖頭“就想見見你。”見席絡聽了這話就局促不安,蕭無心立刻解釋道“我現(xiàn)下似乎除了武當掌門這個身份外,沒有其他的身份了?!?p> “蕭忱對你下手了?”在接觸到蕭無心詫異眼神后,席絡連忙端正身子道“我的意思是……你安然無恙罷?!蔽瘜嵅幌刖幵炖碛傻南j,頗為無奈的說道。
蕭無心搖搖頭“他還不能把我怎么樣?!币妼Ψ近c頭后便垂下頭來不言不語的,蕭無心也就沒繼續(xù)等著席絡能多少幾句話了,他繼續(xù)道“我來這里,是想問問你,你是要和我離開這里,還是留在這里。”
“如果……”
“我能來這里只能是一個人。”蕭無心不等席絡開口,如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