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囂張了!”
“是?。√珖虖埩?!不過木安牛嗶!”
井世衡只靠著一招起手式,就接連硬了三輪比賽。
是的,只有一招起手式,每次都是它!每次都是神來之筆,讓他的對手防不勝防,就算是早就知道了他會用這一招攻過來,卻依然躲不開。
真的躲不開,每一個和井世衡對戰(zhàn)的對手都想盡了辦法,拼盡了全力,想要躲開這一招,逼迫井世衡用出下一招來,可惜都沒有用。
吳娘自問,如果沒有道韻的幫助,自己也一樣躲不開井世衡的這一招。
不過是起手式而已,真的就這么見鬼了?周圍的觀眾和其他的武者都是匪夷所思,這下再也沒有人說上場的人是打假賽了。
“你大哥和二哥,他們能夠做到返璞歸真嗎?”吳娘忍不住問道。
龍秋月想都沒想就點頭說道:“很久之前就可以了,返璞歸真很稀奇嗎?”
“也就是說你也能做到了?”吳娘愣了一下。
“小咪也可以?!?p> “那龍兆陽也行了?”吳娘突然感覺自己就是個菜雞,她得到了龍兆陽的能力之后,其實也努力了很多次,可惜也從不可能達(dá)到這樣的境界。
她知道這是經(jīng)驗的問題,但是想起來還是有些覺得不爽。
眼看著井世衡已經(jīng)要用這一手贏到前十六名了,吳娘突然感覺到這個世界上充滿的惡意。
在這個世界上,如果你的實力足夠強(qiáng)悍,真的能夠為所欲為。就像井世衡現(xiàn)在這樣,就憑這一手起手式,就能夠在這些人里面無敵了。
難道他就要順勢拿下廉州年輕一輩的第二天才這個位置了?吳娘想著,突然就搖了搖頭。
不不不!他怎么會是第二?龍秋月說到底還是皇室的人,在廉州府只是一個意外,如果沒有這個意外的話……
當(dāng)初劍閣為什么會讓這樣的一個天才丟掉的?難道真的就像井世衡自己說得那樣,他的實力之所以這么逆天,其實就是因為在家里種田?
也太扯了點吧?
不過見識過了那么多的事情,吳娘還是對這個世界并不抱什么期待的。
連方灰和龍兆陽這樣的人都會存在,何況是“木安”?而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吳娘自己不也是個難以理解的存在嗎?
你見過誰的命格是用三個人的命格拼湊起來的?兩個人的天命就在她的身體里圓融,一點異常都沒有。
這怎么解釋?
不過就在這時候,另一邊突然傳來了一陣的驚呼。
吳娘轉(zhuǎn)頭看過去,就看到了一名身上穿著一身粗布衣服的少年正站在一座擂臺上,他的面前躺著一名對手。
怎么了?龍秋月也是轉(zhuǎn)過了頭。
看到這名少年的時候,吳娘的眉頭突然就皺了起來。
他的身上很不對勁,相當(dāng)?shù)牟粚?!這個人身邊的道韻居然混亂不堪,她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詭異的道韻出現(xiàn)在人的身上,就好像是……
就好像是九龍山一樣!
因為九龍山的緣故,吳娘看向劍閣城外的時候,經(jīng)常就能夠看到一大片亂糟糟的道韻出現(xiàn)在空間的各個角落。
說實話,那種感覺十分的難受。
如果不是能夠看到道韻的存在,吳娘還沒有這樣清晰的感覺,但是能夠看到的東西出現(xiàn)這樣的混亂,就很容易讓人不去在意。
龍兆陽之前是怎么受得了這些異常現(xiàn)象的?
吳娘看向那名少年的時候,井世衡已經(jīng)回到了她們的身邊:“發(fā)生什么了?”
“那個人,也議案進(jìn)入十六強(qiáng)了,好像跟你一樣,從來都沒有認(rèn)真出手過?!?p> 井世衡無奈了:“我很認(rèn)真地好吧?如果不真認(rèn)真的話,怎么可能用起手式就能打敗那么多人?”
“算你很認(rèn)真?!眳悄镎f道。
兩個人都是看向了那名少年,少年的身上穿著的衣服實在是破爛,就像是從小山村里走出來的人一樣,而且還是天命。
一個天命之人居然混得這么慘?所以這個人背后站著的勢力是什么人?
“??!”吳娘看著這個人亂蓬蓬的長發(fā)下面冷淡的臉,突然叫了一聲。
“怎么了?”井世衡問道。
“我想起來他是誰了,據(jù)說是一個偏遠(yuǎn)小城的家族,同樣也是九龍山周邊的,最近居然從山里撿回來了一個天命?!?p> “原來是這個……”
井世衡當(dāng)然也聽說過這個人的事情,不過當(dāng)時聽說這個天命之人好像腦子可能有點問題,所以從來都沒有在意過。
所以這也是一個返璞歸真?兩個人都看向了這個人,結(jié)果根本就看不出他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是感覺像一個野獸。
“他叫什么來著……”吳娘有點想不起來。
“天定!”井世衡說道:“我估計是要拿第三了,這個人根本就不是返璞歸真,他自己就是那個真,從來都沒有被世俗污染過。”
“難道真的像大家說的那樣,這個人就是從九龍山里面跑出來的?”
“也不是沒這個可能?!?p> 雖然井世衡的嘴上說的很慫,但是下一次上場之后還是一樣的囂張。
三十二進(jìn)十六的比賽,剩下的已經(jīng)都是整個廉州最強(qiáng)大的年輕武者了,普遍的境界都在陰陽中期左右。
不比賽不知道,一參加比賽,他們才知道廉州居然有這么多的天才,而且絕大多數(shù)都不是天命之人。
算上龍秋月和天定,連州一共有五個天命之人,其中兩男一女,分別來自廉州不同的勢力支持,實力上相差也不大。
而井世衡現(xiàn)在對上的這個,就是三個天命當(dāng)中的一名男子,名字叫血煞的,很是唬人。
但是對于井世衡來說,名字和長相什么的都不重要,他想要知道的事,這個世界上的天命之人到底都在什么樣的水平上。
井世衡獲得天命榜的排名的時候,其實已經(jīng)是三年前了。
那個時候他還是個十分年輕的武者,境界也不過是區(qū)區(qū)點靈中期。被井中鏡命令著,去跟人比了一場,然后得到了一個二十八的位置。
后來,井世衡就再也沒有和任何人天命之人比試過了。
當(dāng)然,這也不只是為了藏拙,只不過是因為劍閣的實力確實很強(qiáng)大,沒人愿意主動去招惹,更沒有人會懷疑劍閣培養(yǎng)出來的天命會弱到什么地步去。
所以井世衡對天命榜上從上到下的實力變化到底有多大很是感興趣,而想要知道,就只有用自己的手來親自測試。
這就是他要偽裝成另一個人來參加天命奪魁的原因。
眼前的這個血煞,井世衡知道,在三十名開外,正榜上沒有名字。不過民間排行應(yīng)該在四十多名的位置,也不見得有多弱。
井世衡一點都沒有大意,抬起了手中的劍說道:“請!”
“請!”井世衡的對手也早就知道了他的尿性,上場便穩(wěn)得一批,根本就沒打算主動進(jìn)攻的樣子。
井世衡忍不住笑到:“武學(xué)境界是絕對的,如果沒有足夠的境界去應(yīng)對的話,不管用什么樣的手段,都沒有辦法正面破開更高明的武學(xué),就算是后發(fā)制人也一樣?!?p> “是不是,總要試過才知道?!毖诽蛄颂蜃齑?。
搖了搖頭,井世衡提起長劍朝著對方主動走了過去。
這還是從比賽開始到現(xiàn)在,井世衡第一次主動出擊。見到這一幕的時候,周圍的觀眾都屏住了呼吸。
場上這位天命選手,采取了新的行動方式之后,是否能夠成功地破解掉他的起手式呢?
他們的眼睛都緊緊地盯著兩個人的身影,隨著井世衡腳步的慢慢移動而轉(zhuǎn)動著,看著井世衡一步步走到了血煞的身前。
然后,他抬起手來了!
依然還是起手式!
血煞突然覺得自己受到無限的侮辱,自己好歹也是個天命,跟那些凡夫俗子根本就不一樣,但是為什么?
為什么你還是一樣的態(tài)度,一樣的招式,難道在你的眼中,我這個天命就跟那些沒用的廢物都是一樣的?
想到這里,劍招已經(jīng)指向了他的胸口,血煞終于忍不住,抽出了兩把血紅的匕首,身體頓時矮了下去,整個人貼在了地面上,從下朝上向井世衡發(fā)動了狠辣的攻擊。
但是,結(jié)果還是一樣的,就像井世衡說的一樣,沒有任何的懸念。
旋轉(zhuǎn)的匕首不管劃過了什么樣的軌跡,從什么樣刁鉆的角度,發(fā)揮出了什么樣詭異的速度,卻依然被那一柄長劍給擋了下來。
不止是擋了下來,長劍直接錯開了兩把匕首,剛好將上面的力道泄盡了之后,輕輕地點在了血煞的喉嚨上。
井世衡搖頭說道:“你太大意了,我瞄準(zhǔn)你的胸口,其實本來就是想要進(jìn)攻你的喉嚨,可是你卻主動將弱點送到了我的面前,可惜……”
說著,他收起了長劍,轉(zhuǎn)身朝著場外走去。
誰勝誰負(fù),一目了然。
血煞的匕首掉在了地上,臉色頓時垮了下來,輕聲說道:“我輸了!”
“練武堂,木安勝!”裁判已經(jīng)不知道第幾次喊出這句話了,但是每一次喊出來的時候,都感覺好像是自己打贏了一場一樣興奮和激動,興致高昂。
走到擂臺的旁邊,井世衡的腳步突然停頓了一下,轉(zhuǎn)過身來說道:“還有,你猜得沒錯,你在我眼中,和那些廢物沒什么區(qū)別?!?p> 看著井世衡的背影,血煞的內(nèi)心終于徹底崩潰了,頹然地坐在了比賽場上,直到裁判叫他,他都沒有從挫敗的情緒當(dāng)中醒過來。
吳娘有些不太喜歡井世衡的做法:“你這樣算是擊碎了他的道心,這個人今后就算是擁有天命,恐怕將來也在沒有辦法取得任何成就了。”
“是嗎?”井世衡假裝什么都沒做過一樣,撓了撓頭說道:“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p> 也不知道他到底說的是真的,還是故意做出了這幅做派,吳娘的心中終究還是對這個“木安”產(chǎn)生了一絲的警惕。
這個人肯定不簡單!
接下來的十六進(jìn)八和八進(jìn)四的比賽都很順利,井世衡依然是一招起手式上門,兩個對手也都不是天命,直接便落敗下來。
井世衡的樣子就好像在對這些人說,我就只有這一招,你們盡管來破,如果能夠破的開算我輸,十分的囂張高調(diào)。
也正因為如此,井世衡的比賽也受到了整個比賽場上觀眾和選手的關(guān)注。
同樣備受關(guān)注的,還有天定和龍秋月的比賽。
天定與人對決,往往也是一招制敵,不過卻并不拘泥于招式,或者說他根本就不會什么招式,一手野球拳縱橫無敵。
井世衡說得對在,這個人一直都保持著天人合一的狀態(tài),從來都沒有受到過塵世的污染。
龍秋月的比賽就華麗地多了,本來就是個漂亮的女孩,學(xué)習(xí)的武技也都是皇室的典藏,視覺效果直接拉滿,一點都不含糊。
一套眼花繚亂的輸出之后,對手往往就已經(jīng)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不過她本來以為自己能偶輕松拿到第一的,但是現(xiàn)在有點拿不準(zhǔn)了。小丫頭皺著眉頭說道:“這個天定,很厲害。”
井世衡不屑:“再厲害有什么用?沒有經(jīng)歷過塵世煉心,一旦被什么東西入侵了純凈的道心,天人合一就會被徹底瓦解,倒是再想找回來可就不容易了,整個人都會廢掉。甚至這個過程都可以是人為的?!?p> “你可別這么做?!眳悄锾嵝训?。
井世衡笑笑:“就事論事而已?!?p> 不過天定是真的厲害,井世衡決定不爭奪第二名了,做個低調(diào)的第三名順利前往銅陵其實也不錯,打定了主意之后,他就輕松了起來。
吳娘一直都在偷偷觀察著他的狀態(tài),看到他臉上露出了輕松的笑容,不由得狐疑了起來。
前四名很快就出現(xiàn)了,另一個晉升到第四名的居然是剩余三名天命當(dāng)中的那個女生,不過很可惜,她注定要無緣前三了。
看著面前的井世衡,她先是怯懦了一下,隨即咬了咬嘴唇說道:“雖然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對手,但是我還是想要領(lǐng)教一下返璞歸真到底是什么樣的威力!”
井世衡卻搖頭:“就算是見識到了,你也不會明白,這不是看了別人的,就能夠摸索到的東西,與其有這個決心,不如更多地去思考一下自己內(nèi)心里到底是不是真的渴求著現(xiàn)在追尋的。”
女孩的臉色頓時變了,臉色反復(fù)變換了好幾次,決心真的就開始動搖了。
吳娘的心里更加確定了:“他又開始了!”
龍秋月不解:“垃圾話嗎?有什么所謂?這人就是個話癆?!?p> 吳娘搖頭:“他這根本就不是垃圾話,聽在你的耳朵里當(dāng)然沒什么,你是皇朝的小公主,你的道心堅定,更有皇朝給你指明了道路,根本就不用擔(dān)心自己的心境,可是別人不一樣?!?p> “會出大問題嗎?”龍秋月問道。
“很大的問題,木安之前說只是實話實說,但是血煞估計已經(jīng)廢了,現(xiàn)在他又在打擊這個女孩,恐怕對方很快就會開始懷疑自己的道心,否定自己走過的路,做過的努力,之后永遠(yuǎn)停留在這樣的心境里面走不出來了?!?p> “可是他為什么要這么做?”龍秋月也覺得這樣好陰險。
吳娘搖頭:“我不知道,或許就真的像他說的,是無心的話,或許是故意的。難道他就真的不想看到天命之人好過?只是想要將天下的天命都踩在腳下永世不得翻身嗎?”
龍秋月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別嚇我呀!我也是天命哦!”
吳娘嘆了一口氣:“你要和這個人一起去銅陵,最好還是不要多接觸的好,等奪魁戰(zhàn)結(jié)束,如果他真的是這樣的人,大不了我們再另外請一個總教習(xí)?!?p> 龍秋月自然是點點頭,這些事情她不懂,都聽吳娘的。
不過她還是很好奇:“你怎么知道木安說的這些話就是想要破壞對方的道心?我看周圍的人都沒聽出來?!?p> 吳娘的眼神突然就暗淡了幾分:“因為……我就曾經(jīng)被冰冷的世界這樣打擊過,我知道是什么感覺,而且不止一次?!?p> 龍秋月的臉色一苦,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于是伸開了手:“抱抱!不難過啦!”
吳娘忍不住笑了:“天下人要是都像你一樣無憂無慮該多好??!”
“那還不容易?”龍秋月隨便地說道:“跟天道商量一下,讓天下的人都變成天命……不!都變成主角不就行了嗎?”
吳娘愣了一下,忍不住苦笑:“哪有這樣的?”
就在這個時候,場上的戰(zhàn)局也已經(jīng)定下來了,失去了斗志的女孩被井世衡毫無懸念地一招擊敗,消沉落寞地離開。
天定也很快落敗在龍秋月的大量高等級的武技之下,準(zhǔn)備開始進(jìn)行和警示很的對戰(zhàn)。
如果井世衡敗給了他,那么井世衡就是第三名。如果井世衡贏了,就還需要和龍秋月打上一場,分初誰才是第一名。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天定已經(jīng)躍躍欲試想要和井世衡好好打上一場的時候,井世衡突然舉手說道:“這一場我棄權(quán)了?!?p> 裁判和天定都是一愣,裁判問道:“你確定?”
“我確定!”
天定不解,用生硬的話語問道:“為……什么?”
井世衡笑了:“我的目的只不過是去銅陵參加比賽,一個人最重要的就是知道自己的目標(biāo)是什么,勝負(fù)從來都不是唯一的關(guān)鍵,這樣的道理你不懂嗎?”
天定搖了搖頭,他是真的不懂。
井世衡聳了聳肩:“那等你懂了,或許我就可以和你打一場了?!?p> 龍秋月明顯感覺到吳娘的情緒又開始暴躁了起來,于是問道:“他又在……”
吳娘重重地點了點頭:“他就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