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見閣主!”
回轉(zhuǎn)至崖頂?shù)哪凶庸沓萑欢⒌哪凶庸Ь吹氐馈?p> 只見站立懸崖盡頭的男子,一頭墨色長發(fā)以一黑色發(fā)冠攏住,玄色大衫,窄袖寬袍,崖底狂風將他那輕薄的衣裳吹得四處橫飛咧咧直響,如同水墨畫中那一個濃墨淡彩的謫仙,令人看著直懷疑那單薄的身子不是被狂風帶下懸崖,便是乘風化仙了。
“張豹!”崖邊男子旋轉(zhuǎn)過身,向內(nèi)微微走了幾步,冷冷地道,“為何擅自離開!”
回轉(zhuǎn)而來的男子,一雙劍眉,一張薄唇,眼神冷冽,面容英挺,緩步行走間,步履穩(wěn)健,如同行云流水般閑適。
冷冽而又帶著些漫不經(jīng)心的瀟灑!
矛盾的氣質(zhì)足以迷惑涉世未深的女子,如若膽子大些,必定會心生遙想。
就如同她前世一般。
顏暖遙遙地隱在遠處的紅楓上,眼底晦暗一片。
墨陽!
果真是他!
千萬年前的憤恨、不解,不期然地洶涌而出,顏暖淡下眼眸,收斂氣息,歷經(jīng)千萬年,她還以為自己能淡然以對了。
她一直遠遠地跟著墨陽,與他前后腳來到了崖頂,倒是剛好見著了那男子挑撥武二與俞三的關(guān)系。
現(xiàn)在猛然一聽他的名字,心下又是警覺了幾分。
張豹?
可是雄云鏢局生死不明的張豹?
還是說兩人只是同名?
“請閣主恕罪!”顏暖思緒紛飛之際,張豹早已單膝跪了下去,“屬下……”
墨陽卻是先抬手示意了下,阻止張豹說話,雙眼極速地在四周掃射了一遍,尤其過多留意了兩分顏暖所在的地方。
顏暖屏氣凝神,緊靠著樹干,將自己與這紅楓樹連成一體。
她心微提了提,倒是不擔心墨陽發(fā)現(xiàn)。
畢竟她此時的內(nèi)力遠超所有人,可以說,除了那些江湖上不世出的老妖怪,她完全可以打遍天下無敵手。
再者,一來她所選擇的這棵紅楓樹著實離著崖邊有一段距離,若不是她內(nèi)力深厚、耳力靈敏,斷不能聽到絲毫。
二來,高約三十余米的樹上,樹干挺拔,枝葉茂密,葉色鮮紅,樹冠大而圓,與她那鮮紅的衣裳相互交融,剛巧嚴嚴實實地將她掩藏。
不過,顏暖平心而論,不得不贊墨陽一句,好敏銳的感知!
但是,話雖如此說,就算發(fā)現(xiàn)了,顏暖也是不懼的!只不過時機不大好,屆時局勢于她不利罷了。
這廂張豹也立馬四處逡巡了一番,又順著墨陽的視線多看了兩眼那遠在另一個山峰的紅楓樹,卻是一無所獲。
“閣主請放心,此處地勢高且隱蔽,若有來人定能及時發(fā)現(xiàn),而且那個山峰是不會有人爬上去的!”
看著墨陽依舊盯著那顆楓樹,張豹又道,“那座山峰是吾棲山的禁地,他們奉那棵紅楓樹為神樹。如若閣主看著礙眼,屬下這就去將它毀了!”
張豹說著站直身子便走,似乎只在乎墨陽的喜惡,渾然不將吾棲山眾人的信仰當回事。
墨陽冷然一揮衣袖,張豹身前的地上直接形成了一個較深的痕跡,“你似乎很喜歡自作主張!”
聲音依舊冷冽平淡,卻充滿著令人無法忽略的不喜。
張豹卻是感覺后背冷汗連連,他若是再往前走一步,他的腿便要被削了。
他不顧一地的雜亂,連忙跪地,“屬下不敢!”
“不敢?”墨陽冷眼斜膩,語調(diào)平靜,“還有你不敢的事?”
“請閣主饒命!”張豹連連磕頭,墨陽越是平靜,那份不安越是濃重,“屬下也是奉命行事,著實不敢擅自行動!”
“誰?”只一個字,氣勢盡放。
張豹本欲咬牙不說,但在墨陽越來越加重的壓力下,急聲道,“副閣主!是副閣主的命令!”
說完渾身抖若面篩,頭與另一只膝蓋也在方才墨陽的氣勢壓制下磕碰到了地上的沙碩上。
“哦?”
墨陽的語氣聽不出是信了還是沒信,只是眼神又是不經(jīng)意地又看向了遠處那棵紅楓樹。
紅楓樹在與崖頂相對的另一個山峰上,其高度比之崖頂還高出稍許。
那山峰峰頂狹小,四面均是巖石峭壁。吾棲山多以松樹為主,整片的視野都是綠色,唯頂峰一棵紅楓樹遺世獨立。
若是有人上去,他不會發(fā)現(xiàn)不了。
方才莫不是眼花了不成,墨陽心下嗤笑一聲,莫不是還真被那世家女糾纏出了幻覺?見著鮮紅的色澤便以為是她了?
墨陽收回眼神,卻又是突然地消失在了原地,幾個縱躍間便到了紅楓樹上。
遠看紅如火焰,近看卻覺葉片交疊,密密麻麻,令人煩躁。
風吹過,枝丫揮舞,噗噗嗦嗦響起枝葉摩擦之音。
透過枝葉間的縫隙,望向?qū)γ嫜马敚故悄芸磦€大概,卻著實不可能聽到些什么,若真顏暖,是不可能逃過他的雙眼的。
而被他判定不可能逃過的顏暖卻確確實實地從他眼前逃走了。
在發(fā)現(xiàn)墨陽有所懷疑后,顏暖一邊偷聽著,一邊在計劃著離開的路線。作為殺手之時,墨陽有交給她一句話,“什么事情都有可能騙你,只有眼睛看到的東西才是真的?!?p> 而墨陽也是這么要求他自己的,有所疑問的東西,他斷不會不了了之的。
她便抓著墨陽借力跳躍之際,從另一側(cè)以極快的身手,離開了此地。
墨陽無所發(fā)現(xiàn)后,再次回到了崖頂上,“她何時下的命令?”
“半個月前。”張豹答的快速,“副閣主說屬下的進度太慢,便安排了這次事件?!?p> 墨陽想到墨煙私自打亂他計劃的行為,心中有所不喜,卻也沒說什么,“既回到了吾棲山,那便按計劃行事,莫再出了差錯,事情完成后自己回閣領(lǐng)罰!”
“是!”張豹連忙應(yīng)下,“屬下定不負眾望!”
墨閣出的任務(wù)一向是什么便是什么,做錯了便要接受懲罰,如閣主今日這般,雖說是為了下一個任務(wù),卻也是給他留了情面。畢竟在墨閣中帶傷出任務(wù)并不是什么特例的事。
墨陽此時心思浮躁,倒也不欲與張豹多言,揮了揮手便讓他退下了。
他此時又想著不久前閣里傳來消息,說顏暖不日欲闖獄煉樓,眉峰緊靠,倒不是擔憂她是否能通過,而是想著,她這回又是想了什么新鮮花招要來糾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