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明浩此時不明白沙狐肚子里到底打得什么如意算盤,左手依舊處于隨時準備抽槍的狀態(tài):“那就要看閣下要怎么交我這個朋友了?!?p> 沙狐再次調轉手腕打開羽扇扇了起來:“因為我們有共同的利益?!?p> 黃明浩將右手中的筷子放到桌上緩緩抬起頭來,看向沙狐的目光中充滿疑惑:“共同利益?你們華府的人追殺我還來不及呢,哪里來的共同利益?”
“誰說我是華府的人了?”沙狐上半身略微向前傾去“三年前華隆興可是當著我的面被人暗殺了,當時華老爺要是怪罪下來我沙狐可擔當不起,早就離開華府自立門戶了,這么重要的事情浩兄竟未曾聽聞?”
不知沙狐所言虛實的黃明浩不敢放松警惕,依舊處于戒備沙狐與沙狐答話:“過去三年我不在益都,甚至連青州都不在?!?p> 沙狐微微點了下頭:“那就請明浩兄聽我將這三年間發(fā)生的事情道來。華隆興被人暗殺后我就逃離了華府另謀出路,在機緣巧合下得到了大筆錢財。于是回到益都置辦了一處府邸名喚沙府,憑著這筆錢財這三年來與華府平分秋色?!?p> “由此說來,現(xiàn)今益都城內最富有的人不是華清風了?”
沙狐抬起頭來看向酒樓上層天花板哀嘆一身:“目前來看,確實如此??墒俏业腻X財是機緣巧合下偶然獲得,終有山窮水盡的一天??扇A府在全國多處都擁有房產、生意、土地,年年都有盈余,長久下來定會重新超過在下成為益都首富?!?p> 黃明浩將一塊碎銀排在桌上起身便要離去:“你們沙府華府比富,與我何干?”
沙狐見黃明浩起身欲要離去,趕忙飛身上前攔住了對方去路:“哎,浩兄,這就是你有失計較了。錢與權二者之間密不可分,當初益都城內華老爺可是只手遮天,只要不太過分,犯點兒法花些銀兩買通官家也就不了了之了。如今不然,趁我現(xiàn)在財力可與他一較高下的時候,你我二人合力扳倒華府,我知道華老爺一直認為是你殺了華公子,扳到了華府你也好安心在這益都城內落腳。”
黃明浩聽沙狐此言頗有道理,轉身坐回酒桌:“沙狐兄弟還真是忠義無雙啊!”
此話雖然暗含諷刺,但沙狐聽到“兄弟”二字便曉得黃明浩已經(jīng)動心了:“浩兄說得哪里話,華老爺確實對我有養(yǎng)育之恩,可我也靠十幾年來為他當牛做馬還了這份恩情。沒有共同的朋友,只有共同的利益,浩兄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吧?”
黃明浩終于徹底放下戒備點了點頭:“那你打算如何扳倒華府?”
沙狐正要開口說出計劃,酒樓外突然傳來一身嚴厲的嘶吼:“沙狐!”沙狐趕忙轉過頭去,迎面看到華清風帶著金鷹、火龍和數(shù)十員家將向他疾步走來。
“我道是誰,原來是華老爺啊,”沙狐起身向華清風作揖行禮“華老爺,咱們華府、沙府兩家與知縣大人私交甚好,可別在這益都城內傷了和氣讓知縣大人難辦啊?!?p> 華清風抬手指向沙狐身后坐著的黃明浩:“沙狐,我今天不想跟你這小人一般見識。剛才我府上有下人來報說在這家酒樓看到了黃明浩,我是沖他來的。”
沙狐慌忙直起身來擋住想要上前的華府門客:“華老爺,明浩兄如今是我沙府的門客,您就賞小人一個面子,別再益都城內鬧事啊。您要是想在益都城內對我沙府的門客出手,我沙狐于情于理都該出手管管。”
華清風一聽這話頓時氣得火冒三丈,抬手指著沙湖鼻尖大罵:“沙狐,你個狗雜種,你對得起我對你的養(yǎng)育之恩么?”
“養(yǎng)育之恩?哈哈,說得好聽,火龍、金鷹、斥候、貪狼和我自幼就被您逼著習武日后好為您所用,連一個正常的姓名都不曾有過,在您心里我們五人恐怕只是您做事用的工具吧?”沙狐一邊滿臉堆笑一邊用隨和的語氣說出了這段話語。
金鷹一聽這話當即從腰間抽出彎刀砍向沙狐面門。沙狐輕輕舉起羽扇擋開劈砍順勢打開羽扇置于胸前:“金鷹二哥,切莫傷了華沙兩家的和氣呀?!?p> 火龍此時目光只是盯著黃明浩細細觀察,全然不顧金鷹與沙狐間的沖突,心想:這黃明浩長得確實俊俏,身形與昨夜和我交手的劍客相仿,想必一槍刺傷我的就是他了。黃明浩此時的目光也落在火龍身上久久不肯離去,只不過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總是盯著對方。
終于,兩人的目光交匯在一處對視了起來,火龍的眼睛依舊如昨夜一樣放射著熱烈的光芒,而黃明浩的眼睛里寫滿了困惑。
兩人對視了足有半柱香的功夫,華府的人剛拼盡全力攔住追著沙狐劈砍金鷹,兩人便突然抽出兵刃向對方左胸刺去。
火龍手中的兵器是一桿足有一丈二尺長的紅纓槍,刺擊范圍自然遠勝黃明浩手中的兩桿短槍,在槍尖快要刺入黃明浩左胸時被對方側身躲閃逃過一擊,只是刺破了黃明浩左胸部位的衣料。一道鮮明的劍傷從黃明浩被刺破的衣服之中暴露出來,火龍常日里面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果然是你?!?p> 火龍?zhí)崞痖L槍正欲刺擊,突然被敢上前的沙狐用羽扇摁住了槍尖:“五妹,在益都城內對我沙府的門客冒然出手,于理不合吧?”
火龍看著眼前的沙狐愣了一下,轉頭又看向華清風等候指令。此時華清風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好揮了下手:“走!”隨后帶著眾家將憤然離去。
“小二,把你們這兒能拿出的好菜每樣都上一份,我要與明浩兄一醉方休!”沙狐見華清風走遠也暗自長舒了一口氣。
黃明浩整理了一下被長槍刺破的衣服和不知怎地有些凌亂的心神,與沙狐一同坐下舉杯暢飲:“聽沙狐兄剛才一席話,你們自幼是被華清風養(yǎng)大的?”
“當初華老爺手下有五虎上將,名次由大到小排列分別是斥候、金鷹、貪狼、我、火龍五妹,”沙狐一邊舉杯一邊細細回答黃明浩的問題“我們五人自幼就在華府長大,我也不敢確定是華老爺收留了我們還是從我們真正的父母手里搶走了我們。說實話,尋常時候華老爺對我們還是不錯的,知道我們每個人的喜好,視如己出。可惜他沒有給過我們一個正常人該有的名字,只是每**著我們練功習武,日后好為他所用?!?p> “那你打算如何對付華清風?”
“我聽說華老爺三年前納妾的時候那個叫阿牛的莽夫曾去搶親,控訴華老爺強搶民女,然后被華老爺手下門客活活打死,可有此事?”顯然沙狐在努力尋找華府的把柄。
“確有此事?!?p> 沙狐當即興奮得全然不顧形象,一拍大腿說到:“那就好辦了。那小妾想必還有親人,咱們找來他的親屬去衙門告他一狀便可。當年整個益都能給知縣大人好處的只有華府,所以沒人能靠王法扳倒華府。今時不然,有我沙府與他們分庭對峙,華府在知縣大人心中的分量就輕了一半。強搶民女的罪名一但成立,阿牛的命就也得算到華府頭上,到時兩罪并罰看他華清風如何逃過王法!”
“那就事不宜遲,去你沙府取兩匹快馬,咱們即刻趕往苗家村!”黃明浩此時哪里還有心思喝酒,滿腦子都是希望盡快救出柳執(zhí)戀。沙狐也不墨跡,匆忙結了賬領著黃明浩回到沙府取出兩匹快馬向苗家村方向趕去。
“這.......”黃明浩與沙狐坐在馬背上驚愕不已,整個苗家村此時早已被鮮血浸染根本尋不到半點生機。
黃明浩慌忙飛身下馬在苗家村村民的尸首中一邊尋找一邊祈禱自己無法尋得柳母,可惜事與愿違,柳母的尸體直直地擺在自家屋內,滿臉驚愕、雙目圓睜似有千言萬語想要透露。黃明浩抱起柳母的尸身痛哭不止,沙狐也跟了進來用右手輕拍黃明浩肩膀以示安慰。
“快,仔細找找還有沒有活口!”屋外突然傳來了女子的聲音,聲音干練清脆,沙狐一下子便辨認出是火龍的聲音。
黃明浩雙目通紅瞪向屋外,迅速抽出雙槍沖了出去,根本不給沙狐上前阻攔的機會。
黃明浩沖出屋去持槍直取火龍,不一會兒手中兩桿銀槍便與火龍的紅纓槍戰(zhàn)在一處。黃明浩的雙槍如兩條狂蟒一般肆意向前游動突進,火龍手中的紅纓槍則猶如剛出水的蛟龍前勾后挑張弛有度,跟來的金鷹、沙狐以及華府一干家將根本找不到機會插手。
金鷹見自己沒辦法幫火龍對付黃明浩,抽出腰間彎刀直取沙狐,沙狐也張開羽扇擋住面門邊退邊打,華府家將們也紛紛抽出剛刀上前助戰(zhàn)。
金鷹邊舉刀猛砍邊在口中叫罵:“你個忘恩負義的小人,益都城內我動不了你,出了益都城看我不取你狗命!”沙狐功夫不及金鷹迅捷凌厲,只是連連后退盡力躲避劈砍,偶爾張開羽扇利用扇面遮擋金鷹視線從中尋找反攻良機,可惜金鷹一口彎刀兇猛至極沙狐幾次出手全部落空。
眼看沙狐快要抵擋不住金鷹攻勢之時,一桿銀槍突然出現(xiàn)在沙狐頭頂擋住了劈砍下來的彎刀,沙狐也趕忙抽出身來繞到金鷹身后擋住了涌上來的華府家將。
原來是火龍見黃明浩的雙槍滴水不漏難以靠正面取勝,便轉身跑去想靠一招“回馬槍”制敵,不想這一疏忽就讓黃明浩關注到了沙狐的頹勢,閃身上前擋住金鷹救下了沙狐。
火龍見計謀落空心中好不懊惱,提起搶來沖上前去猛刺黃明浩腹部,此時黃明浩已經(jīng)右臂舉槍猛掃擊退金鷹,這一刺也被黃明浩摁下左手的短槍輕松推開,右手就勢調轉槍頭直刺火龍頸部,雖未得手卻也成功逼退了火龍的攻勢。
火龍后退幾步后與金鷹并肩向前,金鷹彎刀主攻黃明浩上三路,火龍手中紅纓槍則直奔下三路而去。黃明浩即使面對上下夾攻也毫不含糊,左手舉槍應對金鷹劈砍,右手壓槍盡力壓制火龍長槍突刺,轉瞬間三人便戰(zhàn)在一處交鋒十招有余。黃明浩雖面對上下夾攻雖盡顯弱勢、只守不攻,可滴水不漏的槍法也令金鷹、火龍二人無計可施,料想三人在百招之內無法分出勝負。
沙狐被華府十幾員家將團團圍住一時間無法抽身,只好在人群中張開羽扇左晃右擋,雙腿四下踢去盡力擊倒家將尋找突圍良機。
黃明浩雖暫無落敗之憂可依然被金鷹、火龍二人并立逼得連連后退,只能想方設法地拉開與兩人間的距離,這種作戰(zhàn)方式恰好給了剛剛突出包圍的沙狐插手的空間。只見一把羽扇從三人面前飛過將他們隔開,隨后在空中兜出一道弧線再次回到沙狐手中:“諸位暫且停手!”
眾人在沙狐的一聲大喝中不自覺地壓低了手中兵刃齊刷刷地看向沙狐,沙狐張開羽扇指了指金鷹問到:“二哥,我且問你,這苗家村的人是不是被你們帶人殺的?”
金鷹矢口否認到:“老爺確實命我和火龍帶人來苗家村,要求不留活口??墒俏覀儎偟骄涂匆娏诉@滿地的尸體。與火龍正想仔細找找有沒有活口問一下發(fā)生了什么事請,你們就來了。”
此時黃明浩已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哪里還有功夫聽金鷹的辯詞?雙手攥緊兩桿短槍咬牙切齒地說到:“你放屁!”話音剛落便要沖上去繼續(xù)廝殺。
沙狐趕忙抬手攔住黃明浩嘴中不停告誡對方一定要保持冷靜,金鷹這邊也舉手擋住了挺槍欲要迎戰(zhàn)黃明浩的火龍:“五妹,你平日里的冷靜呢?你我二人聯(lián)手都難以將他拿下,再加上沙狐,若是拼起來咱們勝算不大?!?p> 火龍收起長槍抬手指向黃明浩:“黃明浩,今日我不跟你計較,人根本就不是我們殺的,我說不是就是不是!”
沙狐也在黃明浩身邊幫忙解釋:“明浩兄,剛才我觀察了屋內那具尸體,身上并無利器造成的傷口,你看他們個個手中大刀長槍的,不論如何尸身上也應留有刀傷之類的才是?!?p> 黃明浩情知沙狐說得有理,抬起右臂用槍尖指向金鷹、火龍二人:“我先去看看,要是讓我發(fā)現(xiàn)了刀傷你們今天在劫難逃。”
“你!”火龍實在受不了黃明浩對自己的冤枉,噘著嘴就要上去跟他理論,幸好被沙狐和金鷹二人合力攔住。
走近柳母尸體,黃明浩仔細搜查了一番,果真沒有看到利器造成的傷口。輕輕撩起褲腿眼前的一幕令黃明浩心中一驚:無數(shù)個斑駁的淤青密密麻麻地分布在柳母的腿上看得人驚心動魄,用手輕輕按去不難感覺出骨折的跡象。
黃明浩心中默默推斷:這些淤青看起來像是被譚腿踢傷所致,想必是倚霞東所為,可柳母并無何處招惹到倚霞東,為何會遭此毒手?
帶著心中疑惑黃明浩緩緩走出房間,火龍張口便問:“怎么樣黃明浩,不是我們干的吧?本小姐平日里最討厭被人污蔑,說吧,你打算怎么補償我?”
黃明浩此時無心與火龍斗嘴,轉身看向沙狐:“柳伯母是被人活活踢死的,善用腿法的人我前些日子見過,你讓他們帶人看看還有沒有幸存的人,順便檢查一下其他人都是被什么至死的?!?p> 火龍見黃明浩并無半點歉意還命令自己幫他做事,頓時火冒三丈提起搶來沖他大喊:“黃明浩,你算老幾?你先是冤枉我又命令我為你做事,你到底幾個意思你給我說清楚!”若不是沙狐、金鷹以及華府眾家將合力攔住火龍,兩人之間怕是又要掀起一場惡斗。
眾人分頭檢查過苗家村村民的尸首后重新聚在一處分享情報,沙狐首先發(fā)話:“這些人被擊殺的方式五花八門的,有刀傷、劍傷、槍傷等方式若干,看樣子絕非華府所為?!逼渌艘布娂姳硎咀约簷z查出的結果與沙狐一致,并且沒有發(fā)現(xiàn)活口。
黃明浩此時心中已然有了大概的推斷,轉身就要上馬離去,火龍突然上前攔住了他:“怎么,也不道句歉就走?”
黃明浩緩緩靠近火龍,看向她的眼睛如同兩道寒光逼得火龍將長槍橫在身前連連后退:“你要干什么?黃明浩,我告訴你,我可不怕你?。 ?p> 黃明浩抬起手來緩緩按下了火龍橫在身前的長槍:“對不起?!钡肋^歉后黃明浩便轉身繞過愣在原地的火龍飛身上馬向益都城內趕去,沙狐也緊隨其后離開了苗家村。
“什么人???道個歉還這么臭屁!”火龍看向黃明浩遠去的背影大聲叫罵。
一旁的金鷹看到此景不覺捧腹大笑:“五妹,你平日里沉默寡言的,怎么一碰見黃明浩就這么多話么?”
一聽這話火龍的臉不自覺紅了起來,干咳幾聲問到:“有么?沒有吧?”
金鷹見火龍如此神情也不便多言,只是好心提醒到:“五妹,注意分寸啊,黃明浩跟咱們華府之間終有一戰(zhàn)?!?p> 沙狐這里一邊跟隨黃明昊往益都城內趕去一邊詢問:“明浩兄,你這么急匆匆地往回趕,想必是已經(jīng)知道了兇手是誰?”
“只是猜測,需要回益都城中驗證一下?!秉S明浩一邊回答一邊雙腿緊夾馬背催促馬兒快些。
兩人一溜煙地奔回了益都城內,黃明浩翻身下馬對沙狐說到:“沙狐兄弟,你先行回沙府吧,我驗證一些猜測后便去沙府找你?!?p> “好,那就祝明浩兄馬到成功,我先回沙府等你的消息了。”說完沙狐便拍馬趕回沙府。
黃明浩杵在原地思索片刻便趕向益都城內的當鋪。
“您是想要當什么?想當多少銀兩?”
“當?shù)臇|西不好論價,多少銀兩全憑您來安排?!?p> “所為何物?”
“世上最難得之物,世上最易丟失之物。”
與金鷹相同,黃明浩被卸下兵刃、蒙住雙眼由當鋪老板引路向當鋪內部密室走去。
“你是要殺誰?”跟隨當鋪老板走了良久,終于有一個沙啞的聲音傳到了黃明浩的耳中。
“六十四路譚腿倚霞東?!边@九個字一出黃明浩明顯聽出有人坐在木椅上哆嗦了一下,心中的猜測也被驗證了幾分。
“六十四路譚腿倚霞東?我們刺殺令的名單上并無此人信息,不知他是否是武功高強的人士?”沙啞的聲音此時又加了一些顫抖,黃明浩知道這是由于緊張所致。
黃明浩深吸了一口氣,心中的猜測已經(jīng)得到了證實。不過為免引起懷疑黃明浩還是繼續(xù)耐心地回答:“六十四路譚腿倚霞東,是位武林前輩,二十五年前好像在華山武斗大會上嶄露過頭角,不過自那之后再無建樹?!?p> “我們會根據(jù)你提供的線索尋找此人,老規(guī)矩,傳達刺殺令五十兩,巡查此人信息五十兩,刺殺方式五十兩,另外多久能辦完看您額外給多少銀兩?!?p> 黃明浩微微一笑問到:“我給執(zhí)行任務的刺客五百兩,其余的銀子我只給一百五十兩,大概多久能辦完?”
“不好說,畢竟刺殺令的名單上并無倚霞東的姓名,時間必定會久一些?!?p> 黃明浩心中暗想:由此看來倚霞東確實與刺殺令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我現(xiàn)在孤身一人勢單力薄無法抗衡刺殺令,還是等謝藏鋒來了再一起商議對策吧,反正我日后要對付的是整個刺殺令,不怕刺殺令的人將我要殺倚霞東的事情泄露給他。
思考再三之后黃明浩決定迅速抽身為妙,于是回道:“往日里不論何等要求刺殺令都會給出一個大致時間,閣下今日如此回答想必倚霞東確實棘手,那我也就不勞煩刺殺令了,就此告辭?!?p> 待當鋪老板送走黃明浩后,藏身于當鋪內部的中年男子一拳砸碎了眼前的桌子:“來人,你們馬上去把倚霞東找來見我!”
黃明浩出了當鋪馬不停蹄地趕回沙府,沙狐早已站在門外等候多時:“明浩兄,心中猜測是否得到驗證?”
黃明浩轉身下馬沖沙狐點了點頭:“我已經(jīng)知道兇手是誰了,日后有的是交手的機會,當務之急是先想想還有什么辦法能扳倒華府。”
沙狐領著黃明浩來到沙府大廳命下人給黃明浩倒了杯茶水:“有明浩兄相助,扳倒華府是遲早的事情?!?p> 黃明浩稍稍抿了一口杯中茶水,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沙狐兄弟,我還有一事相求?!?p> “但說無妨,如今你我二人算是一條線上的螞蚱,何必如此客氣?”
“柳伯母于我有養(yǎng)育之恩,還請兄弟幫我挑一副上好的棺材,尋一處好的地方下葬?!?p> 沙狐聽后哈哈大笑:“原來令你傷心流淚的那位老嫗就是柳執(zhí)戀的母親啊。明浩兄果然是位知恩圖報的好人,我即刻派人挑一副上好的棺材,明日就為柳伯母舉辦喪事?!?p> 火龍與金鷹也早已將苗家村的情況告知了華清風,華清風聽后頓覺奇怪:“苗家村里有本事的也只有黃明浩一人,他能得罪江湖中的什么幫派連累到整個苗家村?”
金鷹也皺起眉頭來細細思索良久后回道:“不知道,反正黃明浩失蹤了足有三年之久,剛一回來苗家村就慘遭屠戮,這伙江湖幫派必定與黃明浩牽連不小?!?p> “算了,”華清風輕輕揮了揮手“不論如何,這股江湖勢力算是幫你和火龍完成了任務,你們先下去休息吧?!苯瘊椬饕拘卸Y后轉身離去,火龍卻站在原地遲遲不肯移步。
“火龍,你還有什么事情么?”
火龍沖華清風左膝半跪說到:“老爺,火龍希望您不要將苗家村的事情告訴柳執(zhí)戀,我怕她......”
話剛說一半便被華清風抬手打斷:“我當然不會讓柳執(zhí)戀知道此事,你盡管放心。火龍啊火龍,我專心培養(yǎng)出的華府五虎,唯獨你為人善良,這在旁人看來或許是優(yōu)點,可是身處江湖之中這份善良恐怕會害了你啊?!?p> “姥爺?shù)慕陶d火龍定然銘記于心。”
華清風輕輕笑了幾聲:“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正因這份善良,你才能成為我最信任的手下。你們五人都是我自幼養(yǎng)到大的,斥候性格莽撞,貪狼嗜血好殺,金鷹行事果斷,沙狐,哼,不提他,唯獨你關鍵時刻英明果斷,常日里沉默寡言、行事溫良。正因如此我才不會擔心你像沙狐一樣為了榮華富貴背叛我,也不擔心你會像斥候、貪狼那樣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p> 火龍?zhí)痤^來看向華清風,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為好,華清風起身走到火龍身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說的有些多了,你下去休息吧。”
“是。”火龍也起身作揖拜別了華清風回房休息,只剩華清風一人在華府大廳內來回踱步,反復掂量苗家村一事對自己來說是利是弊:“他黃明浩到底能得罪了什么毒辣的江湖門派令苗家村受到這樣的牽連?唉,算了,反正他們不清理苗家村我也要派人去清理,他們這倒也幫華府少了些案底,對我來說左右都是有利無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