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于淮南王的事情,姜雨薇只大致聽姚廉講過。
模模糊糊知道若認真算來,可以調(diào)動現(xiàn)下這支軍隊的虎符,有一半在淮南王手里。
她不明就里,秦錚聽到這個消息,臉色卻是當(dāng)即變了。
姜雨薇看他臉色,也反應(yīng)過來,立刻去工坊收拾了一批制好的藥物以及注射器。
數(shù)百人的辛勤下,第一批藥物已經(jīng)制作成功了。
姜雨薇已經(jīng)用此藥物救治了大半染上疫病的兵士,并取得了非常好的成效。
她的才能,秦錚看在眼里,此去沒有不帶她的道理。
還有注射器,這注射器的來源是真的曲折離奇。
沒有塑料,只能將針筒和活塞,針栓部分大大簡化,用玻璃和橡膠試驗多次,才出了勉強能用的第一版。
空心針頭就更別說了。
幾名技術(shù)精湛的工匠不夠用,還綁了幾個做金銀掐絲首飾的手藝人來,緊趕慢趕才終于搞出來一個針頭。
雖說這山寨版注射器不夠輕盈,且針頭確是粗的有些嚇人,但是好歹能用了。
姜雨薇匆匆將這些東西分別放入防震的木匣——無他,這年頭路并不是現(xiàn)代平整的柏油馬路,而是實實在在的泥土路比較多。
馬車雖快,坐下來卻足以讓人顛成震動模式。
姜雨薇確是已經(jīng)領(lǐng)教過了。
待她收拾好不大不小的一個包袱,秦錚已經(jīng)在馬棚等她了。
到了馬棚,姜雨薇左看右看,卻始終沒看到她要坐的馬車。
正在她納悶之際,卻聽到秦錚涼涼的聲音從身后傳來:“馬車太慢了,等不及?!?p> “此行,我們騎馬去?!?p> 說實話,她剛開始聽到騎馬二字,還開心了一會。
她在現(xiàn)代還沒騎過馬呢~倒是去南方海邊玩的時候,看到過沙灘上被人牽著慢慢悠悠走的馬。
懷揣了一個騎馬夢的姜雨薇,一路歡快的跟著秦錚去取馬。
但是,在真正站到馬面前的時候,姜雨薇終于意識到一個問題。
這是軍馬。
馬背快比她還高了。
她要怎么上去??!
秦錚這時也終于注意到了一臉夢碎的表情的姜雨薇,頗有些奇怪:“你怎么不上去?”
姜雨薇聞言,終于開始回憶,以前看的古裝電視劇里的人是怎么上馬來著?
好像要踩個馬鐙,拉個什么繩子就能上去了吧。
姜雨薇把包袱套過脖子,往身后一甩。開始尋找記憶里的繩子和馬鐙。
馬鐙找到了,繩子拿在手里,她原地想了想,該用左腳還是右腳?
秦錚就站在在她身后。
此刻他抱臂看著她笨手笨腳的動作,終于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一件事。
這女人,好像不會騎馬。
而這時,終于抬起左腳踩進馬鐙的姜雨薇還沒有開心過一秒,驀然發(fā)現(xiàn),腳蹬居然不是固定的!
此刻她右腳一打滑,整個人就要仰天倒在地上。
這一下摔實了,腦震蕩是跑不掉的。她安詳?shù)南搿?p> 秦錚如何能看到自己的戰(zhàn)略合作伙伴摔壞腦袋?
電光火石間,他快速伸手,險險接住了姜雨薇。
入手之際,他有些走神。
“這女人看著瘦,實際上可真不輕啊?!?p> 姜雨薇并沒有如她所料(?)的摔倒,而是跌進了一個寬厚的懷抱里。
她抬頭,眼前正是秦錚那如其人一般清風(fēng)朗月的鼻孔。
沒有給姜雨薇花癡的機會,秦錚只走神了一瞬,便放開了她。
姜雨薇站在原地,楞楞的看著秦錚瀟灑的翻身,上馬,一氣呵成。
就在她一邊沉迷美色一邊酸的不能自已的時候,秦錚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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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姜雨薇還是一臉懵逼。
事情要從她當(dāng)時看到秦錚背著光,如同天使一般對她伸手時說起。
她當(dāng)時鬼迷心竅了。
手搭上去,反應(yīng)過來,人已經(jīng)在秦錚馬上了。
他手勁極大,拽的她胳膊疼。
姜雨薇抱著包袱,瑟瑟發(fā)抖。想到后背就貼著秦錚的胸膛,她一邊激動的有些想要土撥鼠叫,一邊想起這廝殺人不眨眼,又有些害怕。
內(nèi)心兩股情緒打的是如火如荼,頭腦混亂下,她始終保持一臉懵逼狀。
就這樣,秦錚帶著懵了一路的她在路上飛馳,中間沿途換馬以免馬兒累死,快馬加鞭之下,一日后終于到了目的地。
姜雨薇這幾年根本沒出過太平郡治下,屬實見識不多。眼下這就到了淮南境內(nèi),她還有些不真實感。
姜雨薇雖然奇怪,淮南王為什么不在淮南腹地的王府,而在邊境的別院里,但是秦錚已經(jīng)又示意她快些往前走了,她也就沒有問出口。
淮南離太平郡不過八百里,風(fēng)土人情卻又有不同。
秦錚和姜雨薇此時卻都無暇多看,一路風(fēng)塵仆仆,匆匆到了王府別院的時候,竟連身衣服都沒換。
門房顯然認識秦錚,略略拱了拱手便放二人入內(nèi)。
王府別院雖然只是別院而已,但占地面積依然極大,遠不是小小的姜府可比。
姜雨薇雖然跟著秦錚只管埋頭大踏步往前走,可是也不由得感嘆:這都拐了七八個彎了,聽帶路的人說,這竟然還只是王府外院而已。
自覺土包子的姜雨薇沒再開口,直到她走的兩股戰(zhàn)戰(zhàn),又拐了幾個彎后,淮南王所在的內(nèi)院終于到了。
周圍侍奉的人雖然奇怪秦錚為何身邊帶了一個女子進王爺內(nèi)院,可到底也沒人問出口。
姜雨薇邁進院子,還未入房間,便聞到一股濃濃的藥味迎面撲來。
待秦錚挑開門簾先行入內(nèi),姜雨薇也跟著進了房間。
一進門,一股比院子里聞到的還要濃郁十倍的藥味,就幾乎把姜雨薇嗆暈過去。
未細細打量房間內(nèi)部情況,姜雨薇先去看了這位淮南王的癥狀。
淮南王雖然躺在錦繡堆成的床上,卻依然不掩病色,此時虛弱至極,幾乎無法開口說話。
就看了一眼,姜雨薇幾乎就確定了。
敗血型鼠疫。
淮南王虛弱,她便隨即轉(zhuǎn)頭問一直袖手侍立在床側(cè)的一名看起來像是管家的老人:“這幾日,王爺可有去過什么地方?”
那老人剛要開口,突然似是想起什么,轉(zhuǎn)頭先去看了看秦錚的臉色。
直到秦錚道:“自己人,但說無妨。”
老人方才開口:“前幾日王爺在營中。”
姜雨薇明了,恐怕就是那個時候染上的疫癥。
她剛剛還奇怪,這庭院中看起來并不像有老鼠蟲蚤之類的東西,原來緣由在此。
后她又問了幾句,得知是剛開始當(dāng)做普通風(fēng)寒感冒來治,后來突然加重,連原定的計劃都不得不推遲了。
接下來,姜雨薇又讓他取了王爺?shù)囊箟貋?。老管家雖然疑惑,卻仍是取來了。
姜雨薇像是沒有嗅覺一般,接過夜壺后,絲毫不介意氣味難聞,反而湊近了去看。
壺中液體經(jīng)過一段時間,已經(jīng)變了成暗紅色。
姜雨薇放下,嘆了口氣。
轉(zhuǎn)頭,她直視秦錚:“淮南王已經(jīng)出現(xiàn)血尿的癥狀了?!?p> “老實說,憑現(xiàn)在的條件,幾乎是無力回天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