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狼竟然放下了它種族的驕傲,低下了它高貴的頭顱。
此時,任闊的心中有些得意。
“難道因為搶不過我,認(rèn)慫了?還是被我的執(zhí)著感動了?”
見頭狼不斷低吼催促著,任闊擔(dān)心頭狼忍不住發(fā)難,得意地笑了笑。
然后一手抱著雪狐,一手抱著竹籠,一屁股坐到了頭狼厚實寬闊的后背之上。
只聽“嗷”的一聲,頭狼怒吼著幾乎蹦了起來,任闊一個趔趄,身體后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哎呦!你能不能輕點(diǎn)!我…”
任闊剛要發(fā)飆,抬頭看著正齜牙咧嘴的頭狼,趕緊閉上了嘴。
同時,任闊心中泛起了嘀咕,難道自己會錯意了嗎?
于是,心虛地看向頭狼。
頭狼只是瞥了他一眼,不再搭理他,然后看向雪狐,又趴了下來。
“我明白了,敢情不是讓我騎啊,呵呵,好尷尬…”
任闊苦笑了一聲,然后把雪狐放到了頭狼的后背上。
頭狼晃了晃碩大的腦袋,然后,仰天長嘯,周圍所有的荒原狼竟然集體低頭輕嘯,似乎是在朝拜君王一般。
只是不知道,它們在膜拜頭狼,還是雪狐。
此時此景,任闊竟然心生一種人假狐威的感覺。
于是,任闊兩只手抱著竹籠,訕訕得跟在頭狼身側(cè)。
雪狐看了一眼任闊,然后對著頭狼嗷嗷了兩聲。
頭狼瞥了任闊一眼,對著一只體型健壯的荒原狼低吼一聲,只見那只荒原狼不情不愿地趴在任闊面前。
“算你有良心!”任闊對著雪狐嘟囔了一句,坐上了那只荒原狼。
任闊指了指土家村方向,頭狼似乎領(lǐng)會到了任闊的意思,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雪狐,隨即轉(zhuǎn)身朝土家村方向跑去。
初次騎坐,任闊在狼背之上搖搖晃晃,若不是抓著它那濃密的鬃毛,恐怕隨時都會翻下去。
頭狼似是擔(dān)心雪狐初次騎坐不穩(wěn)當(dāng),先是緩慢前行,給予雪狐適應(yīng)熟練的時間。
很快,雪狐便不再搖晃,頭狼也在不斷地加快速度,向著土家村跑去。
...
土門看著手腕上的兩排血淋淋的牙印,分外擔(dān)憂。
“沒想到任闊會這么大義凜然,更沒想到這小雪狐這么護(hù)主!而我,依然沒有什么用!”
土門捏了一把肚子上的贅肉,自責(zé)道。
“我得趕緊去找村中獵戶,剛才瞥了一眼,看見任闊往荒山方向跑去了,需要集合所有獵戶一同前往荒山搜救?!蓖灵T急促地說道。
于是,土門先是回家告訴母親,希望與母親分頭去找獵戶們。
母親聽后,扔下一句“完事后再收拾你”,便火急火燎地趕往每個獵戶家。
大約一刻鐘,十幾名獵戶聚集在土家村村口,有的背著弓箭,有的手握擲矛,還有的拿著長刀…
“土門,帶路!”
其中一個高大健壯的中年獵戶說道,就是他給土門做的套野兔的繩套和竹籠,把土門作為他獵戶傳承的弟子。
土門應(yīng)了一聲,便抱著雪狐,順著任闊進(jìn)山的方向跑去,獵戶們緊跟在他身旁。
行進(jìn)了不到一刻鐘,即將要進(jìn)入荒山時,只聽荒山中傳出悉悉索索的聲響。
并且越來越近,領(lǐng)頭的中年獵戶發(fā)出危險警告,獵戶們紛紛后退。
然后,獵戶們呈戰(zhàn)斗陣型排列,土門則緊張地躲在獵戶身后。
只見,從荒山樹林中跑出十幾只荒原狼,見到處于備戰(zhàn)狀態(tài)的獵戶時,狼群露出鋒銳的獠牙,緩緩逼近。
在這劍拔弩張之際,空氣凝滯,只能聽到緊張的喘息聲。
就這樣僵持了大約二十個呼吸,荒山叢林中再次傳出更多的悉索聲響,只見更多的荒原狼出現(xiàn)在叢林邊緣。
緊接著,前排的荒原狼從中間分開,只見從荒山中緩緩走出一頭健碩的荒原狼,其上面坐著一個少年,懷中似乎抱著什么東西。
“任闊!”土門失聲喊道。
獵戶們同樣也看到了騎在狼背上的男孩是任闊,臉上掛滿了驚愕的表情,眼神中帶著難以置信的神色。
目瞪口呆,呆若木雞,似乎已經(jīng)忘記了他們正面對著一群兇悍的荒原狼。
荒原狼載著任闊,一步步走到獵戶們面前。
任闊看著眼前這些熟悉的獵戶,心中一陣暖流涌過,同樣的場景還出現(xiàn)在白狐追殺那次。
不過,這次又讓獵戶們打醬油了,而獵戶們此時暗中松了一口氣。
心想,幸好每次都是打醬油,不然就任闊招惹的這些玩意,幾條命也不夠搭的。
對于任闊來說,與上次不同的是,白狐那次是滾出來的,狼狽不堪,而這次是騎著荒原狼出來的,威風(fēng)凜凜…
土門張大嘴巴,臉上充滿著震驚與不可思議的表情,回過神來之后,又忐忑不安起來,因為他沒看見小雪狐。
“任闊,對不起,我沒看住雪狐,它跑去找…”
他話還沒說完,一只更大的荒原狼,如帝王般緩緩走出叢林。
定睛看去,雪狐坐在它的后背上,此時的頭狼看起來像帝王的坐騎。
土門嘴巴張成O型,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不由地掐了自己手腕一下,不料剛好掐在先前雪狐咬過的位置。
三五個呼吸之后。
“哎呦!”土門這才反應(yīng)過來,疼得嚎叫道。
一石驚起千層浪,土門這一聲嚎叫打破了這令人震驚的氛圍。
獵戶們此時也從驚愕中回過神來,他們已經(jīng)明白,大戰(zhàn)警告解除了。
同時,眼神中也閃爍著對任闊,尤其是對雪狐的崇拜之色。
對于動物的情懷,尤其是對于兇悍的動物,沒有人比獵戶更強(qiáng)烈了。
他們面對兇悍的動物,除了心存忌憚之外,還有對力量和生存法則的尊重。
此時,任闊騎坐著荒原狼,足以說明他已經(jīng)具備了強(qiáng)大的力量,盡管他還是個孩子,但是這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一個強(qiáng)盛的國家,國王同樣身單力薄,但是他有一支強(qiáng)大的軍隊,那同樣是屬于他的力量。
在獵戶們看來,此次任闊不止展現(xiàn)了強(qiáng)大的力量,獲得了尊重。
更重要的是,打破了十幾年之前狼群詛咒的傳言,土家村村民將會毫無心理負(fù)擔(dān)的接納他。
很快,眾人放下了戒備,揮手歡迎任闊歸來。
任闊看著大家,熱淚盈眶,心中的暖流一波接著一波。
于是,任闊輕輕拍了拍荒原狼的后背,示意它俯下身來。
頭狼也隨即趴在地上,雪狐從它后背之上蹦了下來。
任闊一只手抱著竹籠,另一只手抱起雪狐,頭狼偏過頭,又聞了聞竹籠中的野兔,隨即咽了咽口水,然后,轉(zhuǎn)身帶領(lǐng)狼群離開了。
土門趕緊上前,接過任闊懷中的竹籠,里面可憐的野兔還在瑟瑟發(fā)抖。
獵戶們紛紛上前拍了拍任闊的肩膀,給予他勇士的尊重。
“走!回村燉兔子壓壓驚!”任闊高興地喊道。
眾人簇?fù)碇伍?,興高采烈地前往土家村。
忽然,帶有呼喚之意的莫名感應(yīng)再次襲上心頭。
任闊回頭疑惑地看向荒山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