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縣丞臉上虛偽的笑意總算是保持不住了,道:殿下這是什么意思?!”
明澈微微一笑:“你理解的是什么意思,我說的自然就是什么意思了?!?p> 縣丞一手抓著椅子的扶手,眼睛定定地落在明澈的臉上,就這么看著明澈,想從明澈的臉上看出除了冷靜和無所謂之外的任何表情,卻最終都沒有能看出來,最后只好自己調(diào)整了一會兒的呼吸,然后道:“好……那么還請殿下說,您需要什么。”
明澈面不改色道:“我要這里,以及這里周邊的,所有地圖?!?p> 縣丞又急了:“地圖是一城何等重要之物,就算是殿下,也不存在你要,我便給的道理!”
明澈笑了,笑的陰險:“你大可以試試看不給。都由著你。”
說完,明澈便甩了甩袖子準(zhǔn)備走了,走之前還補了一句:“看你這院子,估計是和隔壁南寧的縣丞合伙修建的……庭院修的幽深又如何,人這種生物,說到底也還是世俗的,逃不過世俗?!?p> 隨后,再沒耽擱一秒鐘,明澈便帶著蕭白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走出了縣丞府的大門。
世俗與世俗,本就是一體,又何來的逃不過,不過是這位睿王殿下誆人的慣用套路罷了……縣丞想,那個蠢貨會著了他的道,我可不會……人和蠢貨,終究還是有距離的。
明澈和蕭白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走出了縣丞府的門,又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回了使館院,院子中間一個人都沒有,還沒有到飯點兒……看來他的這場談判所用的時間,也還真的是有點兒短暫了。
不過也是差不多的了。
這次他也沒指望著能在縣丞這里要到地圖……就算是拿到了也不會放心去用,這兒可再沒有一個張澤來供他免費差遣了……所以只能靠人去繪制地圖。于是,賀源便被派了出去。
還一臉懵逼不知道自己將要去干什么的賀源:“……什么?”
明澈好心的重復(fù)了一句:“本王剛才說,讓你去走上個大半天,去摸一摸這里的地形什么的?!?p> 賀源徹底無語了:“不是殿下,您就不能再捎帶著給我?guī)蠋讉€人嘛?真的就這么讓我自己一個人去?”
明澈道:“當(dāng)然不是,我剛才不是說了可以允許你自己去找一兩個陪你一起去的人么?”
賀源低著頭,他的眼睛緊盯著地面,道:“您這說了不就跟沒說似的么,有誰愿意這個時候出去招人嫌啊……”
明澈就有點兒不明白了:“怎么就招人嫌了……你們這都是什么事兒啊?說說?”
賀源終于抬起了頭:“殿下,你是不知道,這寧陽的人有多么看不起咱們,我說咱們好歹也是京城來的人吧,怎么現(xiàn)在就好像一個敵國的人來了……這么不被待見呢……”
明澈知道了,道:“不就是這事兒么……反正也要不了你小命,再說了,你是這樣,本王也是這樣的,本王還是皇室,若是也像你這樣,豈不是頭上都要冒煙了?!?p> 賀源聽了這一席話,感覺非常感動,就差沒有當(dāng)場哭出來了:“殿下,你這樣的處境還反過來安慰我們,我們今生誓死追隨殿下!”
明澈聽到這句話,便變了一個聲調(diào):“那你還不趕快去給我處理?”
賀源:“……”他真的是非常無語。他的感動都還沒超過十秒鐘呢……就先被他的頂頭上司給毫不留情地澆滅了……連一點兒火星都不帶剩的……
明澈看了一眼一點兒骨氣都沒有的賀源,心道這個人真是麻煩,自己當(dāng)初為什么要堅持把他帶回京城來……現(xiàn)在回想起來,真是想打那時候的自己一巴掌……
對了……時星河應(yīng)該就是那個時候去北辰你的吧……只不過,當(dāng)時有能力把她帶走或者里應(yīng)外合的人,都只有聽風(fēng)和聽雨兩個人,那么她們倆為什么要這么做……到底是有什么……暫且說是理由……明澈覺得,基本可以確定,時星河的記憶,不是在北辰出的什么事兒,一定是在去北辰的路上,又或者就是在軍營里,記憶就已經(jīng)慢慢消失了,只不過消失地非常隱蔽,只不過沒有人發(fā)現(xiàn)而已……
那么,究竟是誰,非要把時星河給弄到北辰去,那個人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明澈覺得,這注定不會是一個很容易便會浮出水面的答案。
并且,這個事情的水,是一定不會淺的?;蛟S他們甚至可以從這里,知道很多還不為人知的事情。
明澈敲了一下時星河的房門,沒一會兒,時星河便打開門了,見是明澈,便不禁有點兒做賊的心虛之感了,帶著點兒尷尬地問道:“有什么事嗎?”
明澈又想了一遍措辭,最后終于問出了口:“認(rèn)識這么久,都還不知道你是哪里人……”
時星河:“……”時星河覺得有點兒莫名其妙,這人為什么要突然查她的戶口本……但她還是就只想了一下,然后道:“我家住綿陽,嗯,是川蜀人?!?p> 時星河想,四川就是川蜀,說川蜀應(yīng)該更符合現(xiàn)在的地名……
明澈把“川蜀”兩個字重復(fù)了一遍,然后道:“川蜀,是南越境內(nèi),你是南越人?”
時星河:“……”她應(yīng)該怎么說,實際上她哪兒的人都不是,準(zhǔn)確的來說,她甚至可以歸作孤魂野鬼的那一類……
明澈認(rèn)為她是不說話就是默認(rèn)了,說明她的記憶,就是在軍營的時候慢慢消失的,頓了頓,他繼續(xù)道:“那,你的意思,是你就是在川蜀長大的,還是川蜀只是一個你的出生地?”
時星河也只好順著他的話往下接:“川蜀只是一個出生地,也并不代表著什么……”
這個回答倒是讓明澈想起來初見時星河的時候,她說的一番話……
“……水瓶座只不過是人們?yōu)榱朔奖愣o不同形態(tài)的星星們起的代號而已……不需要那么較真的……”
“不僅僅有水瓶座,還有獅子座,還有等等一系列的星座……”
明澈忽然有一點兒后悔當(dāng)時沒有能追著她再問多一點兒了,不然的話,現(xiàn)在,時星河可能就會把他當(dāng)成和自己同一類的人了,可能就會更加愿意和自己親近……
但是,現(xiàn)在說這些都已經(jīng)太遲了……
明澈道:“我聽說,你之前病了一場……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