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何處天涯共明月
剎那間,空氣就像一下子被這三劍給斬破了一樣!
靜謐無聲!
除了錦衣衛(wèi)一眾被斬飛,癱倒在地上發(fā)出的哀叫聲!
而萬毒門三人狀況也好不到哪里去,白舒的一道劍氣可是直接打向他們的啊。三人和錦衣衛(wèi)一樣,直接被斬飛,癱倒在地,站也站不起來。
三人面色惶惶,口吐鮮血,三人胸前一道長長的傷口深可見骨!一想起剛才他們還妄想一起拿下白舒,就覺得心有余悸,還好沒妄動。
人家這一劍就足以殺你們了,可是白舒卻留了他們一條命……
唐天虎實力在三人中算稍微強一點的,他掙扎著坐起來,一邊吐血一邊說道:“咳咳,天……天下,能有此修為……者,不出其三!”
被斬成兩半的金鑾寶座邊上,是早已嚇得臉色慘白的朱由校和魏忠賢。剛才若是白舒這一道劍氣偏那么一點點,成兩半的,可能不只是金鑾寶座了。
孫承德止不住地嘆氣,孫竹卿的表情也和他差不多。
白舒又把那任命狀反手一扔,朝那金鑾寶座扔去,之后再揮出兩劍!
任命狀飛到一半時,那兩道劍氣如疾風(fēng)般追上了它,把這任命狀撕成幾片,最后任命狀的碎片死死釘在了已經(jīng)成兩半的金鑾寶座上!
“陛下,草民不奢求封官進爵,也不求為家父封侯謚號,只愿能遠走他鄉(xiāng),看看這大明江山!”
白舒輕飄飄的話語再度傳來,可在場沒有一人敢再說一句話,包括那身為九五至尊的皇帝,也包括攔著他的錦衣衛(wèi)!
白舒再度回頭看了一眼,目光在孫家兩人身上停留了一下,卻并無多少留戀。
他拉著小翠的手,不慌不忙地朝那紫禁城外走去。
那些癱倒在地,同時擋在白舒行走路上的錦衣衛(wèi)如同見了魔鬼一般,他們站不起身,只能將身體瘋狂后挪,生怕挪慢了,白舒會一劍斬了他們……
沒有一人敢攔他,也沒有一人敢說一個“站住”。
朱由校的雙腿隱隱哆嗦,那魏忠賢也好不到哪里去,也是嚇得不行。
白舒拉著小翠的手,和她一起慢慢走出了中和殿,再走出了這紫禁城,他身后卻無一人敢跟上來。
待到白舒走了好一會兒,在場之人才回過神來。
只是由于太過寂靜,在空曠的大殿中,能明顯地聽到呼吸的聲音……
“陛……陛下……”
魏忠賢最先開口,可他說話都還帶著些結(jié)巴,明顯沒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召太醫(yī),把諸位受傷的愛卿扶去醫(yī)治?!敝煊尚D樕n白地說道。
一旁的劉公公迅速反應(yīng)過來,出去召人把受傷的萬毒門三人和錦衣衛(wèi)們抬去醫(yī)治了。還好白舒手下留情,這些人都是外傷,還不至于致命。
“好啊,這白書客!真是好?。 ?p> 安排完這一切之后,那朱由校咬牙切齒道!
“陛下,這白書客膽大包天,不敬陛下也就算了!還敢出手傷人,斬這寶座……”
魏忠賢看著身旁那被劍氣劈成兩半的金鑾寶座,慌得不行的同時心中還有些慶幸,還好這一劍不是打在自己身上……
“來啊,查了他白府去!”朱由校又恨恨地說道。
新進來的左右侍從一一領(lǐng)了命,直接出殿,奔向白府!
魏忠賢出謀劃策道:“陛下,依我之見,我們不應(yīng)只查了白府!這白書客犯下如此大孽,定不敢留在京城!不如我們放他出城,再找天下一流的畫師畫下他的畫像,花千金在全國通緝了他!江湖再大,重金之下也沒他容身之地!”
“好!此法甚好,江湖奇人異士眾多,我就不信還有人拿不下這大逆不道的反賊!”
可兩人也只有在白舒走了之后才敢說說了,說來也可笑,這當(dāng)朝帝王也有他不敢正面威脅之人……
孫家兩人除了嘆息還是嘆息,只能找個理由,先行告退了。
白舒走出紫禁城后,拉著小翠快步朝白府走去,和之前氣定神閑的樣子完全不一樣,而回到白府后,白舒猛得吐出一口鮮血。
這一幕嚇壞了小翠,她急忙拍著白舒的背,還一邊著急地問道:“公子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就是有點太勉強了?!?p> 白舒剛才用的劍氣,是要把《天元心法》修習(xí)到第六層“內(nèi)曉”才能用的。他只是摸到了第六層的門道,并沒有徹底穩(wěn)固境界。
剛才他之所以露這么一手,就是為了唬住魏忠賢他們,知道自己的實力強大,他們也不敢動其他心思。
若是真的接那任命狀,指不定在上任的路上,魏忠賢又會搞出點什么事情來。
至于殺不殺那魏忠賢,白舒卻是明白得很!
小翠還是有些不相信地說道:“真的沒事嗎?公子你都吐血了。”
白舒擦了擦嘴角的血跡,一臉精神地說道:“真的沒事,去收拾幾件衣物和錢財,我們現(xiàn)在就走,等下他們?nèi)司蛠砹??!?p> “哦,好吧。”
小翠也知道情況的緊急,她回到內(nèi)屋,去收拾了。
白舒回到密室,把《天元心法》和《天心琴譜》給揣到懷里,他又看著自己這個世界的便宜老爹的牌位,還是跪下來拜了一下,又把兩道靈牌收了起來,以防自己走后,這靈位也不安生。
白舒又把萬毒經(jīng)給拿在懷里,一起和那兩個天階秘籍以及靈牌打包在一起。
他又出去幫小翠收拾了一會兒,收拾完后,兩人攜手出了白府。
這么半天,雖皇帝下令了,但也沒人敢來搜查白府。
等到探子稟報白舒已經(jīng)走了老遠后,那些負(fù)責(zé)搜查的人才裝作氣勢洶洶,來者不善的樣子,沖進了白府去。
那氣勢,像是生怕白舒跑了一樣……
白舒和小翠兩人走到皇城東門,守城之兵士連盤問都沒有,就讓兩人過去了。
時節(jié)已過隆冬,兩人走在城外的小道上,老天爺也不作美,居然下起了雪來。雪花紛紛揚揚,只是走了一會兒,兩人的頭上就被絨絨的雪打得純白。
“公子,你頭上好多雪啊?!?p> 小翠笑著給在白舒頭上那么輕輕一抹,把雪給弄了下去。
白舒見小翠,心里難免有些復(fù)雜,他自嘲道:“小翠,你就這樣跟我走了嗎?我可是連皇帝都得罪了啊,得罪皇帝就相當(dāng)于把這天下人都給得罪了一遍,你不怕嗎?”
“公子你在說什么胡話啊。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啊,就算你得罪了全天下,哪有如何呢?只要能陪在公子身邊,我就很開心呀?!?p> 白舒根本沒想到一直心思單純的小翠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他心中感動,伸出手輕輕把小翠摟入懷中。
這涼薄的天色,涼薄的朝堂,涼薄的江湖,倒也有些許些溫暖……
小翠被白舒抱在懷里,一時臉紅不止。
她又說道:“公子我們要快點走啊,下雪天會黑得很快的,等下只有露宿荒郊野外了。”
白舒點點頭,拉著小翠,快步朝面前走去,在他的記憶中,前面不遠就有一個村子,今晚應(yīng)該能稍稍借宿一下。
“公子止步!”
就在這時,他們身后,出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閻大?
他來干什么?
“閻大管家,有事嗎?”白舒轉(zhuǎn)頭問道。
“有!公子慢些走,這是二十兩金子和一些寶鈔,公子且拿著上路吧,就當(dāng)我閻羅門向公子陪個不是,還有我們小姐也贈了公子一樣禮物。”
閻大快步跑上來,給了白舒一個沉甸甸的小布包,未等白舒說拒絕的話,他就早已閃得遠遠的了。
白舒打開布包,里面除了些銀子鈔券外,還有一本薄薄的書本。
白舒拿出書本一看,只見上面赫然寫著《天涯明月》四個大字。他又翻開來看了一看,才發(fā)現(xiàn)這哪是什么書本啊,這是天涯明月的琴譜。
琴譜的最后一頁的最后一行,還寫著:何處天涯共明月,何處家國思故人?
看琴譜上面的娟秀字跡,想來應(yīng)該是孫竹卿親手抄的吧。
白舒向身后做了一個揖,道:“多謝相贈。但這《天涯明月》卻是萬萬收不得的,我心已去,莫忘天涯!”
白舒收起布包,而把那本《天涯明月》扔得遠遠的。
“小翠,我們走吧。”
“哦?!?p> 小翠答應(yīng)一聲,兩人再度攜手離去,只留下了兩個孤寂的背影。
紛紛大雪如鵝毛,很快就把那本琴譜給埋了起來,若不是知道琴譜的位置,在這白茫茫的一片定是尋不到了。
“哎?!?p> 伴隨一聲長嘆,孫竹卿和閻大出現(xiàn)在那琴譜處。
孫竹卿俯下身,把那本琴譜從雪中給挖了出來,再仔細清理了一下琴譜上的殘留的雪。
“我們回去了吧?!睂O竹卿對閻大說道。
她的聲音很輕,聽不出什么情感波動來,只是在這紛紛的大雪中,再好聽,再輕柔的聲音,都是那么凄涼。
路不同,說再多也沒什么用啊。
何處天涯共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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