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再見臨風

　　這心事在心底積壓了太久，如今病好了，總算是能找到機會好好詢問一番了。

　　畢竟……此事與臨風，還有好些懸而未決的誤會都關(guān)系甚深。

　　也是一直因為心存愧疚，煎熬著自己的原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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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延聞言目光動了動，略一思索，沒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道：“蘅蕪堂那邊早上傳來消息，臨風已醒了，你可想先去看看他？”

　　景年一震。

　　她手上動作完全頓住，不可置信地看向歐延。

　　醒了？！

　　這半個多月……將近一月的時間過去，臨風總算是醒了？！

　　當下，她第一反應(yīng)竟是直直從座位上站起，吱一聲輕響，是背后的椅子被強行推后而發(fā)出的動靜。

　　外面侍候的侍女聽到聲音，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不由地向內(nèi)探看。

　　景年呼吸微蹙，已是顧不得這突兀的尷尬。

　　歐延失笑，倒沒有多驚訝，拉著她坐下，“先吃飯，吃完就派人送你過去?！?p>　　“阿延……”

　　他這般平靜，是已經(jīng)從臨風那里知曉了真相嗎。

　　“承遠和疏逸他們都已醒了，那日出事時發(fā)生了什么，他們都看得一清二楚，你不必自責”，歐延重新執(zhí)起筷子，“臨風那里，我還沒來得及去過，想來……你們應(yīng)該也有些話想私自談?wù)?，下午我便不一同過去了?！?p>　　景年聞言又是一怔。

　　他真的……早將一切都為她考慮到了。

　　如今，該是她鼓起勇氣，帶著他的那份心意，去面對曾經(jīng)所有的逃避和膽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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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蘅蕪堂。

　　這一趟歐延并未陪同，只是剛下輦車，景年就沒控制住，在門口嘔出了一口污血。

　　昨天下午直到現(xiàn)在，這是第二次。

　　蕭痕說這是正常的排毒副作用，可能會持續(xù)一段時間，無需驚慌，景年也已漸漸習慣了，但這嘔血的畫面，在不知情的人看來，還是免不得一陣觸目驚心。

　　蘅蕪堂里不知情的小學徒見狀，以為景年是因病情專程前來求醫(yī)的，但又因蕭痕不在，只能忙不迭地去尋瑤雪。

　　因此景年走進院子時，第一個先見到的熟悉面孔便是她。

　　“墨姑娘是來找?guī)熜值?？?p>　　瑤雪也有些意外她的到來。

　　景年思緒卡殼了下，才猶豫道：“我……不是來找蕭先生的，是莊主說，有一個名叫臨風的人一直在這兒養(yǎng)傷……”

　　“我……是來看他的”，景年說完，又補充了一句，“聽說他已醒了？”

　　她本以為瑤雪會不知臨風是誰，卻見她聞言后面露了然，隨即道：“姑娘隨我來。”

　　很快便到了房門前，門被推開的一瞬，景年還有些恍惚。

　　畢竟……真的已時隔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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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午后，狹小的房內(nèi)，臨風平躺在床上，雙眼閉著，床尾左側(cè)的窗戶開了半扇，靜悄悄的。

　　景年沒讓人跟著自己，默默走了進去。

　　待在床前站定，看清了床上的人渾身上下狼狽的傷勢時，原本積蓄在心口的怨念忽然又消了大半。

　　這么久了……她竟然依舊還是沒有找到一種合適的，適合去面對臨風這樣一個矛盾的存在的心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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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么怔愣地坐在床前的椅子上過了將近半盞茶的功夫，臨風最終不是被人叫醒的，而是自己醒的。

　　一睜眼，看到面前竟悄無聲息地坐著的人，原本還惺忪的雙眸頓時一縮，隨即控制不住地爆出一句粗口。

　　“墨……墨景年？！”

　　他錯愕地半揚起脖子，滿臉不可置信，“你怎么會在這里？……不是……你來了多久了？怎么一聲都不吭的？你是要嚇死我……”

　　“我這剛從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結(jié)果一睜眼，又差點被你給嚇回去……”

　　說著，他有些呼吸困難地伸出手在心口處撫了撫，應(yīng)該確實是被嚇到了，臉色都有些白。

　　景年沒應(yīng)，甚至動都沒動，只靜靜坐在原位，以一種陌生的目光，帶著思索，認真望著他。

　　臨風很快察覺到不對，眉一揚，“你怎么瘦了這么多？我還正說著要找你……”

　　景年醞釀許久，終于在他面前找到了那種可以通暢無阻說話的能力，一時間很多情緒上涌，連帶著她的聲音都不受控制地有些輕顫。

　　“你用來控制我的那些把戲……可以解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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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這么久以來，她與臨風說的第一句話。

　　也顯然完全讓臨風愣住。

　　以至于好半晌，才回過味來。

　　“我還以為是什么呢……”

　　良久，他嗤笑一聲，將完好無損的那一只手枕于頭下，抬眼睨著景年，“你今天是來興師問罪的啊，我還以為是因為關(guān)心我，特意來看我的……”

　　景年對臨風這樣的性子已有些麻木了，閉上眼，睫毛晃動。

　　“行啊，不過這之前，你得好好先跟我說說，這段時間都發(fā)生了什么……”

　　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臨風瞇了下眸子，相比于此，他更關(guān)心的是眼下的形勢。

　　景年沒應(yīng)，也沒反駁。

　　“你且先說說，你怎么弄成這副樣子了？”

　　臨風也不管她答不答應(yīng)，揚著下巴，又問了一遍一睜眼看到她就忍不住咋舌的問題。

　　他對景年的記憶，還停留在祜尾村事發(fā)那晚。

　　如今看來，簡直是瘦脫了形，而且那臉色，實在不覺得有比現(xiàn)在躺在病床上的自己好上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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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年呼出一口氣。

　　正好，這樁樁件件，她正有打算今日都好好與他說清楚。

　　“我中了斷情宮的寒蠱蟲，就是祜尾村那晚，那個將你打傷的女人下的……”

　　她緩緩說著，包括了景向嵐是誰，歐延一行那晚是如何出現(xiàn)相救，以及這段時間來，她是如何被那蠱蟲折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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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

　　這些內(nèi)容講完，耗費了極長時間，大量信息量涌來，臨風原本云淡風輕的神色也漸漸凝重起來，直到景年堪堪說完，便立刻打住她。

　　“你說……那個女人叫景向嵐……也是斷情宮的？”

　　“她是斷情宮宮主景向薇的妹妹，到現(xiàn)在，已在這世上活了一千多年了……”

　　景年干脆又將畢堯告訴自己的那些斷情宮千年前的恩怨解釋了一番，末了又道：“你還記得我們之前在黑市上聽到的那個瘋婆子說的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