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掛起時,趙文振才被一幫書院的學(xué)子,搖搖晃晃的送進了洞房。
這幫平時只有書本相伴的學(xué)子,本想鬧一鬧。
趙文振雙手按在門框上,擺出一個大字來,阻攔著。
“各位能來,我高興,今天咱們就到這,回去吧”
有人心有不甘,想要從趙文振的胳膊底下轉(zhuǎn)進去。
趙文振今天有點高估了自己的酒量,最要原因也是因為太過高興。
所以蘇一塵送來的那些酒基本都是喝了個精光,要不是趙亭出言勸阻,趙文振定當(dāng)在殺個三進三出。
這時卻是感到頭重的很,身子也想飄起來了一般,暈乎間見一人想從胳膊底下鉆進去,情急之下趙文振干嘔了兩聲。
這人以為趙文振將濁物吐到了自己的身上,臉色陰沉了下來,拉著自己的衣服查看著。
“看來今天明誠兄喝多了,大家就早點回去吧,改日我做東,請大家再相敘如何?”
蘇一塵見氣氛有些不對,笑著說道。
剛才那人仔細的看了自己的衣物,發(fā)現(xiàn)上面并沒有什么東西后,臉色緩和了些,沒說什么,轉(zhuǎn)身向外走去。
對這些人來說,趙文振的行為無疑是有辱斯文,讀書人總有些臭脾氣。
其他人見狀,也沒了興致,紛紛告了別。
小荷走過來扶著趙文振,坐到桌邊,沏了一杯濃茶。
李千月早就坐不住了,可外面有人,她只能乖乖的坐著。
聽見其他人都走了,李千月從床上站了起來,問小荷道:“出了什么事?”
蓋著蓋頭的李千月雖聽見了剛才的話,但是完全看不見此時趙文振的樣子。
“小姐,姑爺喝醉了”。
“我沒醉,誰說我醉了,我還能喝….”
“這姑爺也真是的,今天和這么多酒干什么”
李千月摸索著走到趙文振身邊,對小荷說道:“小荷,你先去休息吧,這里我來照顧就行”。
小荷猶豫了一下,還是退出來房間,今天自己留在這里確實不合適。
李千月牽著趙文振的手,道:“難受嗎?”
趙文振雖腦袋昏昏沉沉,思想還是清楚的,搖搖晃晃的抬起頭,見李千月還頂著蓋頭,便伸出一只手,將蓋頭掲了下來。
時間仿佛定格了一般,趙文振看著李千月如姣姣明月般的容顏,臉上露出傻笑。
“嘿嘿,你是我老婆….老婆,嘿嘿…..”。
李千月被他這個樣子逗笑了,雖然不明白老婆是什么意思。
“快,把這杯茶喝了能舒服些”
李千月將茶杯遞到趙文振的嘴邊。
茶水入肚,胃里突然攪動起來,頭一傾便吐了出來。
李千月躲閃不及,正中當(dāng)懷。
酒氣沖擊著李千月的大腦。
洞房花燭也不應(yīng)該是想起來,就讓人羞羞的嗎?
期待與現(xiàn)實的落差讓李千月愣住了,嘆了口氣將罩衣脫下,拿出帕子擦了擦趙文振的嘴。
而趙文振吐完之后便向沒事人一樣,仰著頭睡著了。
李千月費了好大的勁才將趙文振拖到了床上。
坐在床上舒了口氣,看著趙文振莞爾一笑。
怎么看這個洞房夜,都有點荒唐,趙文振竟在這樣的夜晚留下大梁才女,自己睡著了,還打起了鼾聲。
可能是因為興奮,也可能是因為沒有聽過一個男人在耳邊的鼾聲,臨近天明才支撐不住睡著了。
因為昨晚天色已經(jīng)太晚,李格非便住在了趙府。
趙亭和李格非做為多年的摯友,如今又成了親家,有說不完的話。
今早李格非便早早的起來,要趕去京都,本想再見見女兒,可左等右等不見蹤影。
按照規(guī)矩,今天趙文振和李千月一早便要向趙亭敬茶。
“這也太不像話了,這太陽曬到屁股上了,還不起來”
李格非等的有點焦急了,不耐煩的說著。
與李格非相比,趙亭就要自在的多,他笑著說:“親家再坐坐,不急,年輕人嘛,他們今天能起來就行”。
李格非也不好再說什么,自己也年輕過,便打算再等等。
一直到吃午飯的時間,兩人還沒有起來。
趙亭也坐不住了,便吩咐玲兒,讓他去叫趙文振起床。
其實玲兒和小荷已經(jīng)來了幾次,兩個十五六歲的丫頭,都不知道如何開口。
這下老爺吩咐,只能硬著頭皮,紅著臉,在門口叫道:“少爺,起來吃飯了,老爺和親家公等了一早上了”
李千月醒了過來,見天已大白,一下慌了神,嫁過來第一天就睡過頭,這可不是什么好事,母親千叮嚀萬囑咐,到了趙家一定要勤快。
這下糟了,李千月的動靜也終于讓趙文振醒了過來。
揉了揉發(fā)漲的腦袋,見李千月已經(jīng)走到鏡前開始梳妝打扮。
雙手撐著下巴,傻傻的看著李千月。
從鏡子中看著趙文振模樣的李千月說道:“都是你,害我睡到現(xiàn)在”
趙文振卻是一臉媚態(tài)的說道:“昨晚我厲害嗎?”
李千月顯然是沒有聽懂話中的意思,說道:“厲害,當(dāng)然厲害,恐怕沒有那個新郎像你這么厲害了”
趙文振一臉的滿足,坐起來才發(fā)現(xiàn)衣服還穿在身上。
“怎么還穿著衣服?”
努力的回憶著,想要記起點什么,表情變的逐漸尷尬。
看到李千月脫下來放在凳子上的罩衣,一拍腦門,表情痛苦“我這都是干了什么啊”
在李格非在廳堂內(nèi)轉(zhuǎn)圈的時候,趙文振和李千月來了。
按照規(guī)矩,兩人先給趙亭敬了茶。
敬茶時還改口,李千月不習(xí)慣的說道:“爹,請喝茶”
趙亭笑著接過茶杯,炫耀的看了李格非一眼,說道:“以后你們兩個要相互扶持,我這小子有時候干的事有點傻,你多擔(dān)待”
趙亭說完將一個手鐲拿了出來,交給李千月,說道:“這是當(dāng)年明誠他娘留下來的,說讓我交給兒媳婦,今天我就交給你了,婉兒在天有靈也應(yīng)該欣慰了”
李格非如坐針氈,他昨天就應(yīng)該離開,這場面不是折磨自己嗎?
自己的女兒叫另一個人爹,哎呀真不是滋味,可他還不能現(xiàn)在就走。
敬完茶后,趙文振向李格非跪下,也敬了一杯茶,說道:“爹,以后我就是您的兒子,月兒交給我您就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期望”。
李格非的心暖了一些,但還是陰著張臉,說道:“你小子要說話算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