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振婚后的第三天,趙亭也準(zhǔn)備回京都就職,雖知道自己回去之后無事可干,但江州還是不能逗留太久。
李千月和趙文振相攜來送,感受到兒女溫情的趙亭眼眶有些濕潤。
拉著趙文振的手說道:“振兒,成了婚可就不要像以前那么胡鬧了,你現(xiàn)在不是一個人了,做什么是多為千月想想,知道嗎?”
趙文振看了一眼李千月,眼神誠摯的說道:“明誠謹(jǐn)記父親教誨”。
趙亭欣慰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看了看李千月,跨上了馬車。
見李千月有些落寞,趙文振拉起她的手,說道:“帶你去吃好吃的”。
做為新媳婦的李千月,被趙文振這樣拉著手走在街道上,總感覺不自在。
往日如男子一般的李千月,此時竟變的有些扭捏。
“大娘,來兩碗豆花面,多加蔥”。
“公子,今天帶著夫人來啊”。
做豆花面的大娘和藹的笑著,看見趙文振身旁李千月說道。
大娘的耳朵聽不太見,所以趙文振每次說話都要很大聲才行。
“是啊,大娘,我媳婦,漂亮嗎?”
聽著趙文振高喊著這話,李千月的耳根都紅了,被趙文振的握住的手搖了搖,像是提醒趙文振低調(diào)些。
聞聲望來的路人不免為李千月的容顏驚嘆。
一身紅衣襯托的李千月臉像桃花一般粉嫩。
“漂亮,跟廟里的菩薩似的”
大娘將兩碗豆花面端了上來,盯著李千月看了一會,缺了牙齒的嘴一直笑著。
看見趙文振如小孩子一般的得意樣,李千月不禁莞爾一笑。
“月兒快吃,這豆花面可好吃了”
趙文振將一雙筷子遞給李千月,期待著看著。
李千月看著豆花面,沒有什么特別之處,而且給她的感覺應(yīng)該不怎么好吃。
黑陶碗內(nèi),煮爛的豆花飄在碗邊,連湯汁都有些渾濁。
李千月試探性的挑起一根烏黑的面放進(jìn)了嘴中。
“怎么樣?”
趙文振迫不及待的問著。
黑色的面條不像平常吃到的面條,嚼勁差很多,但是又剛剛好,豆花清嫩,雖味道清淡,卻爽口易食,咽入肚中有一股溫?zé)嶂小?p> “好吃”
聽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趙文振道:“其實(shí)第一次吃感覺太過清淡,但是看到這位大娘,我總能想到母親”。
“那我以后學(xué)來做給你吃好不好?”
“當(dāng)然好啊,不過你怕是干不了做飯的活”
聽出了趙文振話中的輕蔑之意,李千月不服氣的道:“誰說的,我已經(jīng)會蒸豆包了,我娘可是說很好吃的”
“那改日我定要嘗嘗娘子的手藝了”。
李千月賭氣說道:“我才不給你做呢”。
吃過豆花面,趙文振又帶李千月去了漾水河提。
在兩座青山與河灣相連的山坳里,一片桃林開的正艷,因?yàn)檎迷谒疄成厦?,所以看著便像是插在水中一般?p> 李千月雖性子像男子,但說到底還是女兒家,看見這般景色,欣喜若狂,告訴趙文振自己想去跟前看看。
趙文振掃尋了漾水河上,奇怪的是今日竟沒有一條漁船,只能作罷,安慰這李千月,說道:“改日定帶你去看”。
游了漾水河堤,趙文振便帶著李千月回家了,經(jīng)歷過前面的事,他是不敢?guī)е钋г律掀可降摹?p> 聽趙文振說書院有一墻薔薇,李千月便吵著要去看,知道薔薇花還沒有開后,才怏怏作罷。
回到府中,見昭昭和玲兒小荷三人在院中跳著繩,昭昭的腿還沒有好利索,坐在躺椅上搖著繩子。
“千月姐姐,你也來跳啊”
昭昭看見李千月高興的叫著。
“小荷,你也不找找活干,就知道玩”。
小荷有點(diǎn)委屈,早上她已經(jīng)跟著玲兒,將府內(nèi)打掃了一遍。
“少奶奶,小荷剛跟我掃灑了院子,才空閑下來,是我硬拉著小荷玩的,你要怪就怪我”
趙文振一見這般,打著圓場說道:“玩玩也沒事,月兒,你要不要跳,我來搖繩”。
李千月本也沒有惡意,主仆二人初來趙府,總要勤勉一些。
見自己錯怪了小荷,不免心生悔意,道:“好啊,小荷你跟相公搖繩好不好?”
小荷見狀,心情好了一些。
四人玩鬧了一會,才歇了下來。
回到房中的李千月,翻看著趙文振臨的書帖,不禁手癢起來,磨了墨,鋪開一張子夷紙,潤飽了墨,寫這前人留下的殘句。
趙文振從身后攬住她的腰,甜膩的抱著李千月。
如此李千月便不能寫字了,寫了一個還歪歪扭扭,便將筆一擱,嬌聲說道:“相公莫要胡鬧,有人進(jìn)來要羞死了”
趙文振也不答話,聞著李千月鬢角的茉莉花香,說道:“古人認(rèn)為茉莉形狀色彩如同明珠,所以拿來助妝壓鬢,卻不知這花沾染了油頭粉面之氣,才會更加可愛,就是牡丹之氣也比之不上”。
李千月止住了,想要掙脫趙文振環(huán)抱的身子,道:“牡丹是香中妃子,香氣直在有意無意之間,茉莉是香中小人,因此必須借助人勢才能發(fā)揮,它的香味就像摟肩搭背獻(xiàn)媚之笑”。
不想李千月這般巧辯,趙文振被比作了小人。
便問道:“那你為何還要遠(yuǎn)君子而近小人呢?”
李千月笑著說道:“我是笑妃子,而愛小人呀”。
說笑著不免談到詩詞書賦,更加的讓趙文振意外,李千月對當(dāng)世文辭理解雖不乏歪理,卻又有一番道理。
便將自己看到的詩品上的那評語翻了出來。
說起這個李千月到有了幾分的羞愧,說自己當(dāng)時看到只是一時氣憤,寫了這評語,不想被有心之人抄錄了去。
知趙文振要參加鄉(xiāng)試,李千月便道:“柴桑有趙省齋先生,博學(xué)多識,相公不妨去拜師,定有所收獲”。
早些時候,賈夫子也向他提過此人,趙文振借口推辭了一番,此時李千月提起,他到真有心想要去柴桑拜師。
不過他想在家多待些時日,新婚不久,和李千月的溫存讓他難以割舍。
李千月問起火炮一事,趙文振憂從心來,可憐巴巴的說道:“當(dāng)初牛吹大了”
“前人從未有人做出來,但相公能做出爆竹,火炮也定當(dāng)能做出來,慢慢來”
得到李千月的安慰,趙文振才覺寬心了些,鄉(xiāng)試一定要真正入仕,到時候宣和皇帝也不會因?yàn)榛鹋谝皇陆底镒约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