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兩日的跋山涉水,慕挽帶著趙瑾在江城背面的江城山上的一條小溪邊安頓下來,小溪的兩岸種滿了桃樹。
小溪發(fā)源于西邊半山腰上的小泉眼,發(fā)出陣陣優(yōu)美的潺潺水聲,偶爾濺起一兩朵水花。
小溪曲曲亂山中,嫩水濺濺一線通。
兩岸桃花總無力,斜紅相倚臥春風。
溪上有一座石橋,上面是一塊一塊的青石板,石縫中冒出的野草和藤曼拼命生長著,柔弱的身軀襯托出石橋的堅韌。
慕挽在這里搭了個簡陋的茅草屋遮風避雨。
趙瑾則呆呆地坐在一旁看著他做的這一切,慕挽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向她望了一眼,笑了笑,趙瑾也笑著回應他。
慕挽放下手中的活兒,走向趙瑾,“師姐,你餓了沒?。俊?p> “嗯。”趙瑾點了點頭。
“來,我給你的那個包裹呢?里面有幾個燒餅!”
趙瑾向自己周身看了看,便發(fā)現(xiàn)了一個白色的包裹,拿起遞給了慕挽,慕挽把它拆開拿出了里面的燒餅給她。
“師姐,你在這等我,我去打點水?!?p> “嗯?!?p> 趙瑾乖乖地坐在原地,吃著燒餅看著拿著拿著竹筒跑向溪邊的慕挽。
忽然間,小溪對面閃出了一個人影,而后便有一與先前襲擊葉嵐的人一樣,穿著鬼面戰(zhàn)甲的人出現(xiàn)在對岸,只是此人身上未帶有武器,且體型巨大,比尋常人等足足好了一個半腦袋。
站在對面的慕挽也注意到了他,但見那人微微揚起頭,雙拳捏得咯咯作響。
慕挽知道來者不善,趕忙往回跑去,拉起趙瑾準備離開,那人驀地大吼了一聲,緊接著便直接涉水朝這邊狂奔了過來。
“吼!”那人直接抬起了溪邊的一塊巨石一聲巨吼向慕挽砸去。
慕挽見著飛來的巨石,趕忙護著趙瑾閃了過去。
“咚!”那巨石重重地砸在了地上,濺起地上的泥土和飛石。
“師姐,你有沒有事?”
趙瑾緊緊靠在慕挽懷里,搖著腦袋。
再一回頭,那人已經(jīng)沖到了對岸,慕挽手里也沒有武器,如此自然不是這怪物的對手,于是便又拉著趙瑾逃跑。
兩人一路狂奔,竄進了一片林子中,那怪物也一路緊追不舍,忽然四周射出數(shù)十枝箭飛向那怪物。
那怪物仗著一身粗壯的皮肉和身上的鬼面甲竟無視了這些飛來的箭矢,緊接著四周沖出了一群御羅教的墨瀲衛(wèi),由段念真領(lǐng)頭。
段念真等人便暫時拖住了這怪物,這家伙靠著一身的蠻力,把這一眾沖上前的墨瀲衛(wèi)當成物件一樣甩了出去,再加上身上堅韌的鬼面甲,眾人幾乎沒有傷到絲毫。
段念真的腰刀都已經(jīng)砍出了缺口,幾乎快要報廢,段念真見他人高馬大,又有一身的鬼面甲作保護,于是輕功一起準備攻擊他的頭部。
不想那怪物似早有準備,段念真起身欲砍,他直接一甩胳膊便將段念真打飛了出去。
段念真撞到一棵樹上,吐出一口鮮血,倒地不起。
很快一眾墨瀲衛(wèi)便被這怪物全部解決,又去追慕挽和趙瑾了。
慕挽和趙瑾跑到了一處小坡,慕挽小心翼翼地先將趙瑾送了上去,趙瑾上去后,蹲下身子準備拉他一把。
正在慕挽將要爬上去時,懸空的右腳突然被一只突如其來的大手抓住,緊接著背后便傳來一陣嘶吼,又將兩人拉了下去。
慕挽和趙瑾重重地摔了下去,慕挽扶著腰,半臥半坐在地上,那怪物朝著他們嘶吼了一聲,便又沖了過來,發(fā)出咚咚咚的聲響,大地都似乎在跟著顫抖。
慕挽抓了地上的一塊石頭,甩了過去,那怪物諾大的手掌一拍,便將那石頭拍飛了去,上前直接抓住了慕挽的脖子,將他從地上抓了起來。
趙瑾見狀便上前抓住那怪物的胳膊。
慕挽漲紅了臉,喉嚨里發(fā)出沙啞的聲音:“師姐......別管我,快跑!”
那怪物便又直接抬起另一只手,一掌便將趙瑾拍飛了出去。
“師姐!你這混蛋!”
慕挽雙手抓住那人的大拇指和食指,想要給自己爭取一點呼吸的機會,那怪物見他掙扎得厲害,索性一拳朝他的腹部打了過去。
“咔!”
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音,響徹整個樹林,慕挽一口血噴了出來,噴在那怪物戴的鬼面上,劇烈的疼痛立馬刺激了神經(jīng),緊接著便再沒任何力氣,癱軟了下去。
意識已經(jīng)漸漸模糊,就在此時身后傳來一個女聲,用著東瀛話向這怪物喊了句什么,那怪物一轉(zhuǎn)頭便見著三枝沙羅拿了塊類似令牌的物什。
那怪物見著那令牌,便立刻松了手,將慕挽乖乖地放在了地上。
三枝沙羅拿著令牌慢慢走了過來,又拿東瀛話與那怪物說了些什么,那怪物連連點頭,最后一溜煙兒跑了。
此時的慕挽已是奄奄一息,無力地躺在地上,嘴角不時滲出些許鮮紅的血液。
三枝沙羅上前將他扶起,馱著他離開了。
江城。有間客棧。
葉嵐穿了件暗紅色的袍子,蒙著一層黑色的面紗,梳著高高的馬尾。
見到躺在床上的慕挽,心中隱隱發(fā)痛。
“那個打傷他的人在哪?”
葉嵐轉(zhuǎn)身拉住了三枝沙羅的衣領(lǐng),惡狠狠地問道。
三枝沙羅甩開了她的手,淡淡地回了一句:“你不是已經(jīng)上到睿山報復了一通嗎?干嘛還要問我這個?”
葉嵐又反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怒目而視。
“只要傷過他的人就都得死!你若不告訴我,那我便自己去查!到時候我要的便不止那個鬼野一個人的命,而是你們所有的東瀛人,包括你在內(nèi)!”
兩人便如此針鋒相對了一會兒,床上躺著的慕挽突然咳嗽了起來,葉嵐干忙放開了三枝沙羅快步走了過去。
“慕挽,你感覺怎么樣?”
葉嵐握著他的手,心中一片沉凝,看著他的樣子,甚至還有點發(fā)慌。
慕挽無力地垂過腦袋,半瞇著眼睛,好一會兒方才看清楚是葉嵐。
他又無力地咳嗽了兩聲,葉嵐緊緊握著他的手,盡力安撫著他。
門外,段念真又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想來被那一胳膊甩得不輕,“教主,找到了,已經(jīng)將她送去問楓崖了?!?p> 葉嵐輕輕嗯了一聲,段念真便又跌跌撞撞地走出去了。
“師姐......她......”慕挽的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葉嵐把耳朵湊到他嘴邊方才聽清楚。
“沒事的,剛才段念真進來說的這件事,放心,她已經(jīng)安排人送她去問楓崖了?!?p> 聞言,慕挽努力朝她笑了笑,“多謝......”
葉嵐摸了摸他的臉,“等你傷好差不多了,我就來接你!”
說完,葉嵐起身便準備離開,三枝沙羅看了眼床上的慕挽,只見此時她已不再是先前的一臉莊嚴,眼里竟也充滿了些許女兒家的溫柔。
葉嵐走到客棧門外,停住了腳步,三枝沙羅也跟了出來。
“為什么要救他?”葉嵐微微一側(cè)頭。
三枝沙羅抬頭瞧了她一眼,眼睛看向別處,沒有答話。
葉嵐輕笑一聲,離開了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