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曉走道御花園時,正準備打道回府,但遠遠的都看著一群人朝她這兒走了。
謝曉瞇了瞇眼睛仔細看去,看那領(lǐng)頭人身穿著招搖過市的飛魚服她就知道這人是誰了。
那人好像也看到了謝曉一般,也朝著她這個方向走來。
“微臣叩見太女殿下,殿下近日可還安好?”來人長揖向謝曉行禮。
謝曉卻皮笑肉不笑道:“我安不安好,你崔寧曉還不知道?”
她身上發(fā)生的事,身為廠督崔寧曉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她可不信。
聽著謝曉著有些針對挖苦的話,來人不僅沒有惶恐,反而自顧自的直起了腰,慢慢的抬起了頭。
不得不說此人長了一副好相貌,身姿挺拔,面若白玉他那細長的丹鳳眼更是上挑成了一個勾人的弧度,只是他那眼底下的一個淚痣,給整個人添了幾分妖嬈,陰柔的氣質(zhì)。
“太女殿下,這是什么話?殿下的事,豈是在下能打聽的的?”崔寧曉的聲音如他的人一般也是帶著陰柔沙啞腔調(diào)。
謝曉看著他笑瞇瞇的臉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
在要說朝中之人她最討厭誰,那就莫過于眼前的人了。
他崔寧曉現(xiàn)在在皇上面前隆恩不斷。他本人更是權(quán)力滔天,這幾年的勢頭更是要朝中見風(fēng)使舵的人為他馬首是瞻。
他當(dāng)初從一個小太監(jiān)不知道怎么爬上了東廠廠督這個位置,掌握大權(quán)之后,不知用了什么辦法,又把皇上身邊的錦衣衛(wèi)合并到自己的勢力之中,現(xiàn)在更是穿著這飛魚服到處招搖撞市。
要知道平常錦衣衛(wèi)首領(lǐng)都是只穿“紅紵絲紗羅衣”、“青綠錦繡服”一類的衣服,這飛魚服只有在隆重的節(jié)日或是祭祖時,才能穿在身上。
崔寧曉把這飛魚服當(dāng)平常的衣服穿在身上,還在皇上眼皮子底下晃,可見他有多得到皇上的圣寵。
謝曉一直感覺此人笑瞇瞇的面皮底下包藏禍心,要不然他一個管刑獄,巡察緝捕的,把手伸在朝堂里,更是有一股自己的勢力。
“督主今天是有什么事情嗎?怎會跑到這御花園里?難道是要賞花不成?”謝曉試探道。
崔寧曉微微一笑,配合著他那眼下的那一點小痣,整個人更顯得勾人魂魄:“殿下莫不是忘了皇上給殿下辦的賞花會了?在下這幾天自是要好好巡邏,保護殿下的安全啊”
謝曉聽他這四兩撥千斤的話,自是不信的,現(xiàn)在巡邏,要用的了他一個勢力在握東廠廠督嗎?
她今兒可不想在與面前的這只老狐貍繼續(xù)打啞謎。
“那廠督就繼續(xù)巡邏,本宮就先走一步了?!?p> 說完也不等他在繼續(xù)說話,轉(zhuǎn)身就走了。
崔寧曉看著謝曉綽約多姿的背影嘴里一直噙著的笑更是往上勾了幾分,整個人更是顯得妖艷了幾分。
旁邊的太監(jiān)護衛(wèi)卻沒有一個人敢抬頭看他。
直到看到謝曉走遠后,他腳下一轉(zhuǎn),帶著人直接向御書房走去。
“皇上,屬下已經(jīng)把人找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關(guān)在了詔獄司”崔寧曉跪在書案前,恭敬的向皇上稟報道。
“行了,這件事情你自行處理吧,一定要好好招呼招呼,把情況都給朕弄明白”皇上伸手揉揉自己的眉心,她感覺這幾天真是越來越疲憊了。
“是”
………………
詔獄司內(nèi)里充滿了痛苦的哀嚎和鞭子打在肉上的“啪啪”聲。
崔寧曉面無表情地朝最里面走去,對于這酷刑和鼻尖充滿血腥味的景象,他早已習(xí)以為常。
一直走到最里面,崔寧曉才停下腳步。
那間牢房里關(guān)著一個披頭散發(fā),體態(tài)微微發(fā)福的中年人,從他破爛不堪的囚服里的露出了刀痕和鞭傷就知道他早已受過了一場搓磨。
“李大人,幾日不見可別來無恙啊”崔寧曉像是什么都沒有看見一般,語氣還和平常一樣平和,對面前的人道。
那牢里的人聽見他的聲音,抬起了頭,看見他的臉時就不顧及身上的傷勢屁滾尿流的向他爬來:“崔大人,你救救我,救救我,你要什么我都給你,只要你放我出去,我什么都答應(yīng)你,你救救我,你救救我……”
那人在崔寧曉面前已經(jīng)語無倫次了,崔寧曉卻并沒有在意他的求饒
擺弄著掛在身上的刀開口道:“李大人呀,這可是皇上下的令,我可幫不了你啊,但你要是能把你幕后主使之人說出來,說不定皇上能開恩放你一家老小也不一定啊?!?p> 那李大人聽他的話,狼狽的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他知道他已經(jīng)完了,但是他什么都不知道啊,今天一早就是他帶頭派人不由分說的把他抓到這里,一定有人陷害他,想到這兒,他抬起臟污的臉,狠狠地瞪向崔寧曉。
“一定是你對不對,一定是你在陷害我,我明明什么都沒干,你這一個不要臉的賤人,你以為你是誰?你只不過是一個太監(jiān),一個閹人,不要以為,沒有人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這件事肯定是你做的,你現(xiàn)在是在謀害朝廷命官,我要見皇上,我要向皇上舉報你這個亂臣賊子,”那李大人已然有些瘋癲,抓著面前的鐵欄桿激動的向崔寧曉喊道。
崔寧曉聽到了他的話也成沉了沉臉。
“呵,冤枉你?莫不是李大人,你自己還認為,自己是一個清廉正直的好官不成?你自己成天在民間強搶民女,后院已有二十四房小妾,今年運往南方的救災(zāi)糧食和銀票,據(jù)我所知光是被你半路截了三成,還有你那不成器的兒子在民間,無故殺死了五人,在科舉時更賄賂考官,八百兩銀票”
看著那李大人越來越蒼白的臉色,崔寧曉卻依然慢慢說到:“你說這里面那條拿出來不夠你死個幾回的,現(xiàn)在要是我把這稟給陛下聽,那可是,諸九族,都解不了氣的呀?!?p> 那牢房里的李大人越聽臉色就越白,最后直接給崔寧曉跪下磕頭認錯,頭磕的地面“砰砰”作響。
“是我的錯,都是我一人的錯,崔大人,您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老夫那一家老小吧,老夫那不成器的兒子還望大人有大量?!?p> 崔寧曉看他這樣又恢復(fù)成了笑瞇瞇的笑臉:“哎呀,李大人,這是哪里的話只要李大人把幕后之人交代出來,這一切都好說?!?p> 李大人抬起血肉模糊的頭:“老夫不知道啊,大人老夫是被冤枉的啊”
崔寧曉卻并沒有在意他的解釋:“那你大人你可要為你那一家子好好想想啊,反正你自己也是怎么都出不去了?!彼庥兴傅馈?p> 那李大人倒是聽明白了他的話里的意思,眼里閃過絕望:“那希望崔大人,照顧好老夫一家人啊?!?p> 說完,頭猛的像旁邊的墻上磕去,“砰”的一聲后,倒在地上就再也沒有反應(yīng)了。
這時崔寧曉后面的護衛(wèi)看到那李大人已死就小聲提醒道:“大人此事怎么稟報給皇上?”
“呵,這李大人畏罪自殺,還沒有拷問就撞墻而死了,真是死不足惜啊。”崔寧曉頭也不回,仿佛自言自語道。
“是”那護衛(wèi)轉(zhuǎn)身想退下去,但又被崔寧曉給叫住了。
“等等,把他那兒子也送給他,讓他們父子在地下好好相見吧”這人也不知是不是作惡多端,有了報應(yīng)娶了這么多的老婆,也就只有一個種還是一個連他自己都不如的廢物,整天好吃懶做欺男霸女。
“這,大人不是答應(yīng)……”那護衛(wèi)一聽有些疑惑。
崔寧曉卻給了他一個眼刀:“答應(yīng)?答應(yīng)什么?本大人從頭到尾可什么都沒有答應(yīng)他!”
“是”那護衛(wèi)被他的眼睛嚇得渾身一哆嗦,告了一聲是,連忙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