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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爺饒命

第五十二章 世為夏臣

小王爺饒命 花飄滿樓 3569 2020-05-03 10:00:00

  夜晚,風(fēng)已經(jīng)停了,夜很靜。

  山地沒有聲音,也沒有燈光,因?yàn)樗腥硕妓?,可是李牧白似乎生來就是為了打破這平靜的。

  他睜開了婆娑的眼睛,先是看見一片黑暗,后來借助月亮的光輝,勉強(qiáng)看清楚了房間里面的大概情況。草廬非常的簡陋,只有幾張凳子兩張床,幾個柜子,草廬中的空氣還摻雜了一種濃郁的草藥味。

  此時,他身上最為清晰的感覺是脹痛,下意識地想要撐著床起身,剛剛將手按下,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邊還撲睡著一個人。

  李牧白擰過頭,側(cè)身認(rèn)真一看,才發(fā)現(xiàn)這人就是蘇慧。

  她正嘟著嘴,神色上看不出她的難過,頭枕在自己手臂上睡得正香,李牧白伸手去小心地搓了搓她因嘟嘴鼓起的俏臉。她確實(shí)很美,像一朵春睡的海棠,下意識地用另外一手晃了晃,仿佛在驅(qū)趕蚊蟲一般,往返幾次,都是一樣的反應(yīng)動作,看著讓人難免生出一種憐愛之意,可惜的就是李牧白現(xiàn)在看著她生不出任何邪惡的念頭。

  李牧白也打消了叫醒她的念頭,還拿起自己身上蓋的被子披在她身上,旁邊的胡萊已經(jīng)被包扎上了,此時被子也被他踢到了地下,更為引人注意的還是他那雷打般的鼻鼾聲,李牧白起身之后也捏了一手他的鼻子,讓他的鼾聲變小,才小心地走出了草廬。

  自從他醒來之后,身上的巨痛感愈發(fā)強(qiáng)烈,青衫老漢不進(jìn)屋里睡,卻在那大銀杏樹上躺著,仿佛就是在等待李牧白一般。

  看見李牧白出來后,便從樹上躍下,落到了他的身邊:“這次的青毛尸毒想要害你,卻也幫助了你,你的身上有幾處竅穴,已經(jīng)被兩股能量的碰撞沖開,里面的氣息也就會緩慢地流逝,能夠吸收多少那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李牧白雖然是身上疼痛難忍,卻也清醒得很,當(dāng)即在那空曠的地面上坐下,運(yùn)行體內(nèi)的已經(jīng)爛熟于心的法決,手中的姿勢也是連續(xù)變換,身上的氣息層層疊起,仿佛沖破堤壩的洪水洶涌而出,沖擊在李牧白的經(jīng)脈上。

  因?yàn)榇藭r李牧白未曾進(jìn)階先天,因此無法凝練丹田,所以吸收這些力量只能用經(jīng)脈,像是當(dāng)初老馬幫助他開眼一般,將自己的身上的經(jīng)脈淬煉,讓它們慢慢地變強(qiáng),但這無疑也是一個極為痛苦的事情,像是一頭垂死的大象,在承受著萬蟻噬體的痛苦。

  地上的李牧白想要一鼓作氣,可小周天上的經(jīng)脈還是有多處被堵塞的,那種不通暢還要往復(fù)循環(huán)承受痛苦的折磨,也最為磨難人的心性。不知何時他臉上的表情已由冷峻變成了猙獰,在這涼爽的夜晚也是渾身冒出汗水,可他的動作一直如一,他不愿意浪費(fèi)一絲一毫,只因這些東西是大哥留給他最后的東西了。

  慢慢地李牧白的身上仿佛生出神韻,能夠與坐下山脈相互交融一般。神州大陸上,山河總是并行,百川之氣的組成自然也蘊(yùn)含了山川的氣息,此等情景也讓青衫老漢耳目一新,他仿佛看見了多年前未曾有機(jī)會研究,便消失的那種武道氣息,這種尚未知道能夠到達(dá)何種高度,卻又不可一世的武道氣息。

  起初他還偶爾觀望幾眼,到后來慢慢地也不再觀察了,小王爺就是這樣,看起來頗為讓人擔(dān)心,可是他心中真有一把刻度清晰的稱,分量只要夠足,那在他的心里就是天大的事,他會用他的執(zhí)念將他貫徹到底。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xù)到了破曉時分,李牧白兀然起身,將那《五獸經(jīng)》精準(zhǔn)地練習(xí)數(shù)遍,定勢收功之時,那柄綠沉在銀杏樹上飛射出來,呼嘯沖過李牧白的眼前,被他一把抓住。

  隨后頗有一種槍出如龍的氣勢,練習(xí)的卻依然還是基礎(chǔ)技法,已經(jīng)能夠耍出驚人的氣勢,此時只要是高人看見他的這種情況,只會想到一個詞語,那便是“大道至簡”。

  這等呼槍飛嘯的環(huán)境中,草廬中的人相繼醒來,唯有一人頗為緊張地走出門口,那便是蘇慧。

  她看著李牧白那褪去了肥胖,穿上精壯的身姿,還有那輪廓已經(jīng)分明的肌肉,皮膚上輸不清楚的傷痕,她的臉又紅了。

  酒窩小姑娘揉了揉自己惺忪的雙眼,怕了拍圓圓的小臉蛋,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小七,完了完了,大胖子武功怎么這么厲害了,他會不會找我們報仇??!”

  雀斑小姑娘同樣驚訝,但也還保持著腦子清醒,道:“不怕,有小姐在,容不得他囂張的。”

  接著兩人都看向了蘇慧,卻都再次陷入了迷茫之中,小姐這個樣子到底會幫誰啊?難道要找?guī)煿ィ克齻兠悦A?,自己先進(jìn)入了慌亂中,卻不知李牧白早已經(jīng)將她們?yōu)殡y自己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凈。

  李牧白這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來,至少堅持每天練上三五千,再一次的十萬槍早已經(jīng)過去,但他早已經(jīng)忘記,收槍回來的時候,李牧白的臉色才緩和一些,口中喃喃道:“終于要靠近一品了!”

  此時他的身上那種劇痛感已經(jīng)消失大半,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舒坦,將綠沉倒插于地,渾身的骨骼都活絡(luò)得噼啪響,渾身上下散發(fā)出一種男性的英氣。

  轉(zhuǎn)身回頭迎面看見的,自然就是那臉上潮紅未退的蘇慧,和那正打哈欠的胡萊,下意識道:“小美女,起得這么早??!”

  蘇慧瞪了他一眼,仿佛看見李牧白自然就會害羞一般,也說不上是生氣,一邊的藥王先開口說話了:“爺爺,你不會是看上我這寶貝徒弟了吧,要不我將這徒弟輸于你,你取消當(dāng)年約定?”

  藥王的眼睛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但這終究是徒勞,因?yàn)樗巧系木褪且粋€不要臉的地痞無賴。

  李牧白道:“誒,乖孫子,那可不行?。 ?p>  藥王再道:“為何不行?難道是我徒兒長得丑了?”

  李牧白笑了:“那倒不是,既然你是我孫子了,那你的不就是我的了?你說是吧!”

  藥王也笑了,但是苦笑:“殿下說得在理......在理,唉,我這徒兒一切都好,可唯一的毛病就是太愛害臊了,不過嘛這女人就該這樣。”

  蘇慧此時耳根子都紅了,“嚶嚀”一聲,扭頭就跑,跑得雖快,但也還會斜眼瞪著李牧白,可把這風(fēng)流倜儻的小王爺也給看癡了。

  藥王瞇起眼睛,笑道:“你是不是想要追出去呀?也沒有什么好難為情的?!笨衫钅涟走t疑了下,眼睛還是盯著他。

  藥王再道:“你盯著我看干嘛,我只賣藝不賣身的?!苯又p臂攏住自己的胸襟,仿佛即將被侵犯的少女一般。

  李牧白臭罵道:“你放心,我他娘瞎了眼也不會看上你,我身上的毒素真解了?”對于自己的性命李牧白暫時還是要擺在第一位的,低聲問了一句。

  藥王搖頭笑道:“青毛尸毒被譽(yù)為西戎五大劇毒之一,頑性極強(qiáng),現(xiàn)在絕大部分的毒素都已經(jīng)逼出來了,還需要兩天的時間進(jìn)行反復(fù)調(diào)養(yǎng),才能根除?!?p>  李牧白眼珠子滑溜一轉(zhuǎn),還是向剛剛蘇慧跑開的方向走了去,剛過一個草廬的位置,他的耳朵就被扭了一下,而且這出手絕對不輕。

  李牧白摸著耳朵,苦笑道:“蘇大俠這脾氣,這么多年還怎么還沒改?。俊?p>  蘇慧瞪了他一眼:“改不了了。”

  難以想象的就是,李牧白現(xiàn)在已經(jīng)閉上了嘴巴,他深知女孩子要是想要找麻煩的話,聰明男人都會這樣。

  蘇慧忽然又問道:“我問你,你到底是小王爺那混蛋,還是那混蛋的手下笨蛋,這次要上哪去?”

  李牧白笑道:“本少爺行走江湖十余載,人送外號‘二蛋’,至于去哪,那自然是去一個很好玩的地方?!?p>  蘇慧噗嗤一笑了,她只知道他是一個非常有趣的人,小時上山還經(jīng)常將一些沒人聽得懂的話,這應(yīng)該也她如此感興趣的原因之一,李牧白知道她從小就不是一個笨的人,自然能夠聽懂他的話。

  蘇慧道:“是個什么樣的好玩地方?”

  李牧白嘆了一口氣,他知道他剛剛翻了一個錯誤,這個問題她遲早會弄清楚的,倒不如現(xiàn)在自己說了先。

  接下來李牧白將要去太華山的消息跟蘇慧講了清楚,卻把她高興壞了,別看李牧白叫她大俠,其實(shí)她最遠(yuǎn)的地方就是去了山腳的小鎮(zhèn)上買酒,對于江湖中的一切都還停留在臆想中,自然是嚷嚷這要跟著去。

  這件事只有到了黃昏時刻才得到李牧白的允許。

  夕陽的籠罩下,整片山林像是蒙上一種奇幻絢麗的紫金色,兩人的關(guān)系也是進(jìn)展神速,背對背相靠坐于懸崖邊上,可是李牧白一向惜命,因此坐的還是很遠(yuǎn)的,其他人早已經(jīng)沒有眼睛看他們兩個了。

  此時山巔上方盤旋這一個金鳥,其實(shí)它雪白的羽毛也是被夕陽渲染了,自高處緩緩地降了下來,落到李牧白的肩膀上,白軟的上等隱蟒袍被它抓出三個深深的小洞。

  它的腿腳上依然綁著一個宣紙卷軸,被李牧白慢慢地解了下來,蘇慧卻沒有探過頭來觀望,因?yàn)樗呀?jīng)醉了,陶醉在整個空間之中。

  這次的傳話,似乎還頗為啰嗦,敢這樣寫字給李牧白估計也就只有他老爹了,小紙條上兩面都是字:“若生鑄劍為犁心,需有開復(fù)刀劍之力。光宗耀祖,世為夏臣!”

  李牧白定格住了,良久之后,整個空間都是寧靜的,直到那小青也感受到了什么不對勁的地方,撲翅飛到老銀杏上時,才是放手,任憑暮風(fēng)將那紙條垂落那寬廣的密林,去油慢慢地化作了灰燼。

  最后李牧白沉聲道:“去他娘的祖訓(xùn)!”

  這一晚注定不是平靜的夜晚,在夜幕降臨之時,接連的是消息傳來,山上的老銀杏都成了群鳥棲息的巢穴般,傳來嘰嘰喳喳的鳥鳴聲。上面有說了黃山,鶴鳴山,還有小和尚等等的一些,大小事情。

  其中最為吸引李牧白的當(dāng)然還是那“封王大會”,那專注帝王心術(shù)的老皇帝何時有過如此大的胸襟?說出去普天之下明事理的人應(yīng)該都難以相信的。

  抬頭望著那如同背后少女般嬌羞的淡月,李牧白道:“看來還是不肯放過我們李家啊,夜幕中那我們就看看,誰家的夢魘先到來!”

  蘇慧終于是感受到了李牧白的一種不對勁,探過頭去才看見李牧白手上的拿著的一疊紙條,但為看清上面的內(nèi)容,就被李牧白輕敲一下腦門:“女孩子家不要看這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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