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家附近有籃球場嗎？
夏天的風吹來，頭頂樟樹沙沙作響，搖碎了一地光斑。
“之前怎么不說？”丁浩挑起濃眉，瞪著眼。
小女生有些委屈，嘟嘴辯解道：“那是一年前的事了，你們當時又沒問。”
“沒事?！鄙虬矓[擺手：“你繼續(xù)說?！?p> “高凡父母不是都不在了嗎，條件不好，穿著打扮也比較破舊，下了課常去菜市場幫爺爺賣菜?！?p> 高凡的家庭情況，資料里有寫，父母意外去世，爺爺獨自帶大。
“有些自以為是欺軟怕硬的家伙，經(jīng)常嘲笑她，她性格又軟弱，悶聲不出氣的，別人看她好欺負，當然蹬鼻子上臉?！?p> 小女生有點跑偏，沈安不得不出聲：“你說說打架的事?！?p> “那天下了晚自習，羅玨------打高凡那女生，帶了幾個姐妹把她堵在了樓道里，等我聽到動靜沖出去，她已經(jīng)被打倒在地，抱著頭默默承受，一聲不吭。”
“那幾個女的可過分了，還不停踢她，扇她，撕扯她的頭發(fā)、衣服?！?p> “你沒幫忙？”丁浩心懷正義，比較年輕，易沖動。
“我準備幫忙來著，卻被李曉雨沖在了前面。也不知道她從哪兒沖出來，飛起一腳，直接把其中一個踹飛了?！?p> 小女生陷入回憶，一臉崇拜：“她二話不說，噼里啪啦一頓抽，羅玨幾人直接被抽懵了。”
“后來呢？”
“后來老師來啦，羅玨幾人被通報批評?！?p> “那幾人沒報復(fù)？”丁浩聽得入了迷。
“誰敢！”小女生瞪起眼，說道：“李曉雨在一中可是大姐大，剛轉(zhuǎn)來第一個星期，幾個調(diào)皮的女生找她麻煩，被她狠狠教訓了?！?p> “她發(fā)狂起來特別恐怖，有個女生被打的毀了容，住了半個月院?！毕肫鹉强膳聢鼍?，小女生仍心有余悸。
腦中閃了一下，沈安想抓卻沒抓住，只能繼續(xù)問：“打的住了院？學校沒處理？”
“你不會不知道她爸是誰吧？聽說她從省會轉(zhuǎn)學回來，正是因為打傷了人?！?p> “她倆之前認識嗎？”
“不認識啊。我也沒弄清楚李曉雨為什么幫她，可能心地善良，看不過去吧。”
小女生想了想，又說：“李曉雨這人其實挺不錯的?！?p> “挺不錯？”
不只是丁浩，沈安也懷疑自己聽錯了。
高凡身上密密麻麻的傷，可全是拜她所賜！
長達半年以上的暴力史，這已經(jīng)不是一般的惡了。
“我覺得挺好，我行我素的，只要你不惹她，她也不會欺負你，不像有些人，欺軟怕硬?！?p> “那只是你的個人想法吧？”丁浩不愿相信。
那些淤青與傷痕，依然歷歷在目。
“我哪有。”女生據(jù)理力爭，俏臉粉紅：“好幾次見同學被欺負，她都出手幫了，你可以問學校里的同學?！?p> 能分辨出，女生沒有說謊。
按小女生意思，李曉雨經(jīng)常打架，卻心存善意，樂于助人，好比行俠仗義的義士。
腦中儲存的李曉雨暴力形象，瞬間粉碎。
沈安心里疑問卻加深了。
若真如小女生所說，高凡身上的傷如何解釋？
疑問暫時擱置，沈安繼續(xù)問：“她倆怎么住到一起的？”
“這我也不太清楚，李曉雨出手幫了高凡后，她倆開始時不時一起上下學，慢慢的成了好朋友，最后還搬到了一起?！?p> “她倆關(guān)系很好？”
“那次之后，簡直形影不離?！毙∨貞浀溃骸袄顣杂陮Ω叻部珊昧?，每天都給她帶早餐，每天哦?！?p> “他們不是住在一起嗎？”
“聽說李曉雨晚上都回家住，只有中午和周末會在那里，她又不缺錢?！?p> “房子是李曉雨租的？”
“這有什么的，衣服鞋子、手機電腦、吃的用的-----李曉雨可舍得為她花錢了。”
小女生偷瞄了丁浩一眼，猶豫了會，小聲道：“好多人都說她倆是-----那種朋友關(guān)系?！?p> “這只是你個人看法，還是大家都如此？”
沈安不得不分辨出，哪些信息對自己有用。
“我算客觀的了，我們學校那些腦殘，簡直把李曉雨當成了偶像劇男主角，說她又有錢，又溫柔又體貼------”
“行了行了?！倍『粕斐鍪?，打斷小女生繼續(xù)往瑪麗蘇發(fā)展。
“我又沒瞎說。”女生自認沒有胡說，丁浩不耐煩的神情，讓她心里很是委屈。
“我相信你?！笨隙诵∨?，沈安又問：“你認識高凡大伯嗎？”
得到了肯定，小女生傲嬌的橫了丁浩一眼，這才轉(zhuǎn)向沈安，一臉疑問：“高凡有大伯嗎？”
“親屬關(guān)系里沒有，她父親是獨子?！?p> 女生更困惑了，不明白沈安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認不認識或者聽說過，與她關(guān)系密切的人？年齡比較大的？”
女孩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不確定道：“你是說-----包養(yǎng)？”
“------”
“那肯定沒有！她每天菜市場、學校、公寓三條線，不是那樣的人！”
“你怎么確定？”小女生顯然誤會了，沈安卻沒解釋。
“她爺爺賣的菜，我家天天去買?！迸钢昀飫偯Y(jié)束的中年男人，說道：“你們不信可以問我爸。”
“不用了，我們相信你?！鄙虬灿謫枺骸澳阒栏叻采砩系膫l打的嗎？”
“我都不知道她身上有傷，上次丁哥-----丁警官問我，我才知道這件事。”
女生神色暗淡，可能有些自責。
“你認為李曉雨可能性多大？”
女生歪著腦袋想了許久，搖搖頭：“我不確定?！?p> “說說看?！?p> “我能肯定的是，不是學校里的人?！?p> “為什么？”
“自從羅玨事件后，大家收斂了很多，而且兩人形影不離，有李曉雨保護，學校里沒人敢。”
“包括李曉雨嗎？”
這一次，女生咬著嘴唇，陷入了沉默。
從女生口中能得知，高凡是個成績優(yōu)秀，性格軟弱的人。
李曉雨雖然暴力，但從她經(jīng)常出手幫助同學能看出，心存善意，并未惡毒到極致。
兩人情況，與自己推斷的有些出入。
高凡并未表現(xiàn)出人格分裂特征，而李曉雨也沒有自己想象那么狠毒。
兩人關(guān)系很好，至少外人看來如此。
沈安越來越困惑，究竟什么才是真的？
得知高凡親屬里沒有‘大伯’，沈安推測會不會是關(guān)系比較好，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人。
比如鄰居，同學的爸爸-----等等。
回過神，注視著給自己斟茶的小女生，沈安問的隨意：“你爸爸和高凡熟嗎？”
“熟啊?！迸c點頭：“知道是我同學后，天天去買她家的菜?！?p> 她并不清楚沈安問話的意思，回答的毫不猶豫。
斟酌了片刻，沈安揚起臉，目光如炬：“你家附近有籃球場嗎？”
“咳咳~~”丁浩劇烈的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