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太陽才初升,言歡飲便被繆秋潔從屋內(nèi)拽到了束峰大門口。
“大哥,早!”
“寂伯,早”
言歡飲同馬車內(nèi)二人打了招呼便歪著頭靠在了車壁上睡了起來,直到馬車行駛也未發(fā)覺少了一人。
一路上,言歡飲睡得及沉,直到馬車進了城,城內(nèi)哭聲大作才被吵醒,她睜開朦朧睡眼,打了個哈氣還不忘伸了個懶腰,
“這是怎么了?”言歡飲掀開了馬車上那層窗簾,發(fā)現(xiàn)街道各處都掛滿了白黑布,商鋪大門緊閉,街道兩邊跪滿了人,一直延綿至封府的盡頭。
封寂面無波瀾卻雙手緊握著起了身,打開車門前淡淡的回了句:
“待會到了你就知道了?!?p> 即便說話聲被他極力的克制了,言歡飲仍舊覺得透著一層滄桑之感,
她隱隱的知道了些什么,但卻不敢去承認。
“你們說我爹娘沒了就沒了,憑什么!”封家大堂內(nèi)站滿了穿著白服的人,只有一人未換,
那就是剛從學院趕了回來的封騰空,只見他跑到大堂中間的兩靈柩前,將那一個個跪著的人從地上扯了起來,將地上放著幾個墊子一并扔了出去,眼里盡是怒意,
而他頭上那本挽好的發(fā)因他一路的奔波而顯得十分的凌亂,搭上他此刻的兇狠模樣讓人不禁聯(lián)想到那街邊那些得了失心瘋的人。
封騰空一把揪起了一中年男子的衣領(lǐng),面露猙獰之色,男子旁邊的人欲上前阻止卻看見男子的向眾人打著手勢,
“叔侄這是何意?”待眾人退了回去,男子抬了抬手拍著封騰空那拽著衣領(lǐng)的手,十分平靜的問道。
封騰空將身子朝著中年男子靠得更近了些,壓低著那滿腔的怒火,“為何說我爹娘沒了?為何你們同我爹娘一起去的,你們回來了卻只未有我爹娘的身影?”
封騰空將其他五大家族的家主都怒視了一遍,他們是同他爹娘一塊去的夢幻之地,可從夢幻之地回來了的就僅有這在場的三大家主和客房里昏迷未醒的繆弘武。
“叔侄難不成是懷疑我們害了封家主?”男子本淡然的語氣忽的轉(zhuǎn)了個調(diào),他將衣領(lǐng)從封騰空的手里扯了出來,微怒道:“封叔侄!我們五大家族世代守著玄瀘大陸,從未起過爭執(zhí),如今你卻說我們謀還封家主,你這是想至我們于何地,至你們封家于何地!”
“封叔侄,我們當真是傷到了,被你那話傷到了,封家主和家主夫人出事,我們是百個不愿意的?!?p> “就是,我們怎么可能會傷了他們。”
眾人因封騰空的話開始鬧騰了起來,封家大長老將手中的手杖在地上敲得當當響,“夠了!
今天是我封家的喪事,還望各位能讓家主和夫人享受安靜?!?p> 說罷長老又將封騰空拉了過去。
言歡飲進屋得不算晚,恰巧將這一幕看了進去,她走了過去在靈柩面前拜了拜,望著那黑白靈柩一時晃了神,眼角不自覺的滴落一滴淚。
艾葉走到她面前將她從地上輕扶了起來,輕輕的喚了句:“小姐?!?p> 言歡飲有些訝異,她伸了手拂過眼角,將那殘留的淚痕拭去,同艾葉一塊站到了旁邊。
封騰空靜靜的跪在靈柩旁,即不說話也不哭泣,眼角處見不到一滴淚痕,但那雙眼卻通紅通紅的,雙眼如死水般平靜,那放置在膝蓋處的手有些無處安放,指甲掐進了肉里。
看著這樣的封騰空言歡飲有些心疼,她有種錯覺,有那么一刻覺得跪在那的人的身上是沒了暖意的,他那身軀只是個空殼。
入夜時分,眾人紛紛散去,言歡飲封騰景陪著封騰空直到深夜,最后言歡飲靠在封騰空的肩膀上睡著了,封天影讓人將她送回了院子。
寅時二刻,萬物寂靜,涼風徐徐,星辰分外的明亮,月光皎潔分外剔透。
大堂中守靈的眾人漸漸地耐不住睡意或倚著靈柩或手撐著跪在地上的膝蓋合上眼打起了盹,
那一直跪于一處從未挪動過的身子的封騰空,趁著月夜的微光向著封家大門走了出去,守門的人站了近一夜,累得不行早已坐在地上靠著大門睡著了,以至于封家眾人無一人注意到出了門的封騰空。
城門緊閉,城中雖然掛滿了白色的紙燈卻無一人上街,封騰空雙眼無神的向著城門走去,打開城門抄著一條小道走了去,直到月夜?jié)u散,即便是站在城門最高處也望不見他的背影。
寅時末,星辰還未盡退,封騰景醒來之時發(fā)現(xiàn)那本跪在自己身側(cè)的封騰空此刻已經(jīng)不知去了何處,他尋便府內(nèi)卻未尋見一絲的蹤影。
“小姐小姐?!?p> 藍竹急著敲起了言歡飲閨房的門,敲門聲一陣接一陣的將她的從睡夢中吵醒,窗外一片昏暗,她本想不與理會,翻了個身,將被子又往身上卷了卷。
藍竹邊敲門,邊貼著門大喊:
“小姐,二少爺不見了!”
“什么?”言歡飲驚呼一聲,瞬間睡意全無,
她急忙翻身下床,卻因忘了自己被被子卷成了個粽子,因而雙腳還未來得及著地便滾下了地,頭磕到了床腳,疼得她直“哎呦”了一聲。
言歡飲將被子往床上一扔,隨手拿了件衣服披在身上,打開房門,探出個腦袋,
“什么情況?”
“二少爺不知何時離了大堂,出了府,現(xiàn)在大少爺和一些長輩都急的四處找他去了?!?p> 藍竹從門外鉆了進去,拿了衣裳給言穿戴好。
“沒人看到嗎?”
“沒........”藍竹拿起梳妝臺上的一白色簪花,剛想給言歡飲戴上她便起了身出了門。
“小姐、小姐。”
言歡飲去了大堂,發(fā)現(xiàn)大堂除了幾位不常見的長老及前來吊唁的人,余下就只剩些家丁了。
言歡飲在靈柩前跪拜了三下又上了香,同眾長老客氣了一番才向著府門走去,她大概知道了封騰空去了何處,但愿現(xiàn)今趕過去還是來得及的。
“小姐!”藍竹在城門處才跟上言歡飲,她忙上前將一厚重的斗篷遞給言歡飲,“小姐,現(xiàn)在太陽初升,寒氣重?!?p> 言歡飲接過斗篷,“藍竹姐姐,我先去找人,待會姨母他們回來讓他們?nèi)艋?,記住只能跟姨母他們說,絕不能跟外人說?!?p> 言歡飲說完便出了城,順著封騰空走的那條路走了去。
顧我與物
晚上碼這章莫名覺得有點恐怖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