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時光掩藏的秘密到底裁剪出了怎樣的過往,甜蜜的愛戀就像玫瑰花蜜一樣讓人著迷,危險的芬芳在夜色中蠢蠢欲動,心靈生出迷茫的荊棘,罪惡的藤曼將它包圍纏繞,將那狂熱的偏執(zhí)看作唯一的救贖,卻不知早已踏入地獄的深淵。
李薇的手很漂亮,白皙光滑,骨節(jié)纖細,從這雙手便可以看出它的主人應(yīng)該是一個很有文藝氣息的女子,盡管五年過去了,疤痕已經(jīng)變淺變淡,但是依舊清晰地印刻在那雙手上,就像她心里的傷痕,雖然一點一點在被時間撫平,但殘留的夢魘還是頑固地盤踞在她心底最深處。
客廳被一種靜默的氛圍包裹,孩子的哭聲突然響起,李薇對南瀟和沈洛白說了一聲抱歉,起身去房間里看孩子,過了一會兒,保姆走出來沖了兩瓶奶粉拿進房間。
“大叔,你喜歡小孩子嗎?”南瀟隨意問道。
沈洛白嗯了一聲,又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似乎有幾分緊張,要喝點水壓壓驚。
“那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南瀟問道。
“都可以?!鄙蚵灏紫乱庾R地往南瀟那邊瞟了一眼,然后又拿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水。
“那結(jié)婚后,你以后打算要幾個孩子?”
聽到這個問題,沈洛白手里拿著的水杯晃了一下,視線又往南瀟那邊瞟了一眼,將水杯放在茶幾上后,他握拳輕咳一聲,說道:“到時候再說吧。”
南瀟哦地點了點頭,沒再提問了。
過了一會兒,沈洛白抬手看了一眼表上的時間,已經(jīng)一刻鐘了,對于喂孩子這件事他毫無經(jīng)驗,在他的時間概念里,十五分鐘都夠喝好幾瓶奶粉了。
“一二歲的小孩是用奶嘴喝東西的,不像我這個二十多歲的小孩,擰開蓋子就能喝了。”南瀟說道。
沈洛白面上閃過一絲古怪的神色,簡單地嗯了一聲,手臂不自覺地橫抱在胸前。
等李薇出來時,發(fā)現(xiàn)兩人不在客廳,而是去了陽臺。等她走過去時,聽見南瀟對沈洛白說道,“大叔,這是波斯菊?!?p> “兩位警官是親戚?”李薇笑著問道。
沈洛白簡潔地回了兩個字,“不是?!?p> “他喜歡叫我小孩,所以我就叫他大叔。”南瀟對李薇悄悄說道。
這樣輕松的說話方式讓李薇對南瀟多了幾分親近。
回到客廳后,李薇拿起沈洛白面前的那個空玻璃杯又去倒了一杯水,將杯子放在他面前后,她抿了抿嘴唇,視線不自覺地往下移,又伸手攏了攏身上的披肩,這些細節(jié)暗示著她此刻內(nèi)心的矛盾和糾結(jié)。當她抬起視線看向南瀟時,從那雙眼睛里看到了鼓勵和信任,她鼓起勇氣開口說起往事。
李薇和呂洋是大學(xué)同學(xué),兩人大二時便在一起了,呂洋在雕塑上很有天賦,就連給他們上課的教授也說呂洋是難得一遇的天才,前途不可限量。一般來說天才要么是脾氣不好要么是有些怪癖,但呂洋是個例外,性格好,沒怪癖,外形出眾,才華橫溢,李薇對他基本上沒什么可抱怨的,就是有一點值得改進,呂洋太癡迷于雕塑,陪自己的時間有點少。但男人要是不努力,那跟咸魚又有什么區(qū)別,所以李薇也很支持他,相信他會做出自己的一番事業(yè)。
現(xiàn)在回想起來,呂洋那時候的癡迷程度似乎就有些不正常了,為了充分了解人體構(gòu)造,他能夠面不改色地看完一部部法醫(yī)解剖記錄片,還會特別興奮地給李薇說那些解剖過程,對于呂洋這種癡迷的狀態(tài),李薇有時候會有些擔心和害怕。
大學(xué)畢業(yè)后,呂洋出國留學(xué),李薇進了一家設(shè)計公司工作,雖然分隔兩地,但兩人的感情并沒有受到影響,每隔幾天就會通一次電話,第一次通話時呂洋特別興奮地告訴李薇他這邊有一個比他還要厲害的師兄,之后,呂洋每次打電話來都會提到這個師兄,李薇開始還不覺得有什么,后來無意間聽同事提起閨蜜男朋友出柜的事,她心里警覺起來,下次通話時呂洋又提起他那個師兄,李薇對他大發(fā)了一通脾氣,之后呂洋再也沒有提過他那個師兄的事。
等呂洋回國后兩人便舉行了訂婚儀式,李薇本來以為她會和呂洋步入婚姻的殿堂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但她漸漸發(fā)現(xiàn)呂洋回來以后就變得有些不對勁,他總是會盯著自己的手看,等李薇看過去時他又會立即移開視線,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過,而且李薇還發(fā)現(xiàn)他跟一個神秘人保持著聯(lián)系,因為他經(jīng)常會避開自己去打電話或者接電話,李薇隱隱有種預(yù)感,那個神秘人就是他那個師兄湯尼,當李薇問他時,他也坦率承認,說兩人只是交流一些藝術(shù)上的靈感,后來湯尼來國內(nèi)參加一個藝術(shù)展時呂洋還帶她跟湯尼見了一面,兩人看起來真的就只是好朋友,而且湯尼為人風(fēng)趣幽默,很討女孩子喜歡,見到本人后,李薇心里的疑慮也消散了,專心籌備接下來的婚禮。
但中途又發(fā)生了一個小插曲,一次,李薇去學(xué)??磪窝髸r,發(fā)現(xiàn)他上課時盯著一名女學(xué)生的手在看,后來呂洋跟她解釋說他只是在看那只手的骨骼和線條,為自己接下來的雕塑作品找靈感,要不是認識這么多年,知道他對雕塑有一種異乎尋常的熱情,李薇是不會相信這種借口的。
隨著婚禮日期的臨近,一切都在朝著美好的方向進行,那些潛藏在暗處的不安因素也似乎變得不再重要,直到婚禮前夕,所有的美好在那個夜晚化成了鮮血淋漓的夢魘。
深夜,李薇感覺自己的手似乎有些不對勁,她睜開眼睛,看見了呂洋的臉,那張臉也成為了她心底最深的恐懼,呂洋臉上帶著一種詭異的神情,像是在笑,她驚叫著逃了出去,等她跑出去很遠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在流血,可是她一點知覺都沒有,過路的人幫她報了警,也叫了救護車,到醫(yī)院后她才知道自己的那只手被注射了麻醉劑,要不是她及時醒來,這只手可能就沒了。
警方立案偵察過程后,呂洋的律師出具了一張呂洋被診斷患有精神類疾病的證明,警方又請專家學(xué)者對呂洋做了一個系統(tǒng)的精神評估,之后呂洋進入精神病院接受治療,李薇換了電話號碼和住址,再也沒有和他聯(lián)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