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羽駕著船,莫語坐在船頭,他們帶了呼吸面罩、腳蹼和水下呼吸管,還有夏威夷吊索、彈簧鋼魚叉和一個用裝龍蝦的大桶。
“走北面經(jīng)過海灣那條路。”莫語說。
“好的?!倍庞鹫f,他戴著太陽鏡,穿著游泳衣,其實杜羽的個子要比他的哥哥杜仲還有高出很多,只是他并不是一個擅于保養(yǎng)體型的人。
杜羽拉開門,船從水面上轟鳴而過,穿過礁石中狹窄的空隙。
莫語看見兩邊離水面不遠處的鹿角大珊瑚。
杜羽關閉發(fā)動機,船順著船頭波浪翹起來,然后停下來,接著從浪尖上滑下來。
“在這里嗎?”他問。
“對,就是這里。”她把錨從船邊拋下去,海水清澈得可以一直看到水底,錨落在沙子上,水流開始帶動他們向南移動。
水面下,錨爪伸進去,然后繩子變緊。
“我這樣突然跑過來,不是在和大家玩神秘感,”杜羽突然開口說道:“我來其實是找你有事?!?p> “什么事?”
“那個,能保密嗎?”
莫語看了一眼杜羽,然后點點頭,她把呼吸罩在水里浸了一下。
“你也知道,其實我能當上鎮(zhèn)長全是靠我哥和他身后的杜氏實業(yè),它是我從政的實力保障,我不知道你有沒有關注現(xiàn)下的經(jīng)濟改革政策?!?p> 莫語抬頭,杜羽盯著她看,“有人想要購買這個公司?”莫語猜測。
“不能完全這樣說,我們保持現(xiàn)在的管理模式不變,然后加上外資輸注,這只是初步談論的方向,但是大體的方向應該是不變的,現(xiàn)在我想問你一個問題?!?p> “什么?”
“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公司的擴建意味著我哥需要一些新人,尤其是高級管理人員的人才,你覺得司徒會感興趣嗎?”
“那他是不是得辭掉在警局的職位?”
“嗯—對,公司剛擴建肯定會需要投入大量的精力,所以得做全職的,不過依他和我哥的關系,我想我哥對他的補償措施會非常優(yōu)厚的?!?p> 莫語差點脫口而出:他絕不可能愿意離開警局的。
可是這樣說,對嗎?
“這個—我不確定,”莫語說,“你為什么不直接問他呢?”
“我哥現(xiàn)在可能正像我們現(xiàn)在這樣和司徒談,”杜羽說,“這只是我自己的個人一點點小小的好奇心猜測。”
莫語笑了,她和杜羽接觸的并不多,所以不是很了解他,她禮貌的笑了。
杜羽也笑了,然后他的臉突然變得很嚴肅,“你的事情怎么樣了?”
“我還好?!?p> “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幫忙的地方,只管開口?!倍庞鹫f。
“你認識催眠師嗎?”
這個問題就這樣突然的冒出來了,說完之后,莫語自己也愣住了。
杜羽也愣了一下,“事實上,我還真認識?!彼f,“那個人用了兩個療程就治好了我的肘肌腱火,不過,我覺得他不會同意去表演的?!?p> “表演?”
“在開館晚會上,你想讓他做的不就是逗弄客人嗎?”
莫語笑了,“不是,我沒那樣想過,我是想他幫我恢復記憶?!?p> “恢復記憶?”
“是的,”莫語說,“其實我是想他幫我恢復與案件有關的一些記憶?!?p> “案件?閔南謀殺案?”杜羽驚訝的說,“催眠師能起什么作用?”
“你知道我是案件目擊證人?!?p> “唯一的?”杜羽遲疑的說:“我對細節(jié)情不太清楚?!?p> “對,唯一的目擊證人,”莫語說,“最重要的是,我知道我清楚地看到了兇手一眼,我只是回憶不起來,所以我想,也許催眠師或許可以幫我恢復那天的記憶?!?p> “看得有多清楚?”杜羽追問。
莫語將那晚發(fā)生的事件描述了一遍。
“印花大手帕滑下來了?”
“只是一小會兒,而且中介部分滑落下來,”莫說,“但如果頭腦的某個地方能夠記住所有一切的話,那么……”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可以幫你安排?!?p> 莫語在杜羽的太陽鏡上看到自己感激不已的表情,“謝謝?!彼f。
“不用客氣?!倍庞鹫f,“那我們現(xiàn)在準備好了嗎?”
“是的?!蹦Z向呼吸面罩中吹了一口氣,嗖的將它舉起來,戴在頭上,匆忙穿上腳蹼。
杜羽遞給她一根吊索和魚叉,“深度是多少?”
“從海底到水面大概是一千多米?!蹦Z說,然后水下通氣管的咬嘴放在牙齒之間。
“好家伙?!倍庞鹫f,他嘆了口氣,伸手去拿自己的呼吸面罩。
莫語迅速給他一個“好了”的手勢,然后向空翻進入海里。
她一直沿著礁石的外緣游著,直到她看到一個熟悉的珊瑚岬,那是一個頂部有著紫色柳珊瑚的珊瑚叢。然后她深深吸了三口氣,由曲身變成平穩(wěn)的潛水動作,并踢動雙腳往下游,腳很有力,但動作輕松,上身保持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