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程亦然很快就跟程母見完面,幾乎是被程母推著離開。
程亦然一腳深一腳淺的走回來,站到沈濂身后,仿佛用盡了所以力氣,想找個地方靠一靠。
但她知道此時不能露出異常,只能對沈濂笑了笑。
沈濂還以為程亦然這一趟回來會發(fā)瘋,沒想到整個人都虛了!這一趟值??!
沈濂回了程亦然一個燦爛的笑容,回身告別保鏢。
程亦然有被剛剛沈濂的笑容治愈到,緩了緩,強撐起精神來。
兩人走出去,保鏢瞇了下眼睛,轉(zhuǎn)身回了房。另外一個保鏢坐房里翹著腳玩手機,不過聽到腳步聲馬上關(guān)了游戲。
“大哥!”
“有什么異常嗎?”
“沒有沒有,人一直沒挪。哦,剛剛?cè)フ伊藦埾嗥貋怼!?p> “她哪來的相片?”
“好像是隨身帶的,就那件外套里?!?p> 被叫大哥的保鏢沒什么表示,出去了。
房里看監(jiān)控的保鏢松了口氣,把旁邊的水拿來喝了一口。
大哥去了程母臥室,四下看了遍,隨后將視線轉(zhuǎn)回床上的女人身上。
女人手里拿著張相片,眼眶通紅,明顯哭過,此時正警惕的看著他。
保鏢頓了頓,朝程母走過去。
程母皺眉,對他的靠近表示抗拒,說:“有什么問題嗎?”
保鏢在程母一米二的距離停下,面無表情的伸出手:“照片給我檢查一遍?!?p> “憑什么!?這是我女兒!”程母這是臉上已經(jīng)變成厭惡,并快速將照片藏好。
“你是個聰明的女人?!北gS不為所動,繼續(xù)把手往前伸了伸,“想必你不想不會希望被自己先生誤會?!?p> “我說了這是我女兒!我拒絕你的要求!”程母目光如炬的看著保鏢,“這和我先生誤會我有什么關(guān)系?!”
“我懷疑那是你情夫?!?p> “你!”
程母勃然大怒,保鏢卻上前一步快速將相片奪走。
“混蛋!”程母下床,揚手給了保鏢一個響亮的耳光。
保鏢愣了愣,眼神變得有些可怕:“夫人?!?p> 程母身體發(fā)抖,但還是鏗鏘有力道:“請不要侮辱我和我的女兒?!?p> 保鏢低頭,看著相片里五六歲左右,目光呆滯,左眼異常,看起來智力有點問題的女孩,將照片還了回去。
“抱歉,夫人。”
“滾出去!”
保鏢抬眸輕飄飄看了程母一眼,若無其事的出去了。
“砰!”
程母憤怒地將門關(guān)上。
保鏢回來看了眼,抬起手用拇指揉了下自己嘴角。
“夠烈啊……”
門后,程母捂著自己的臉緩緩坐在地上。
不知道喬任明哪里找來的人,剛剛那一眼差點讓程母腿軟跪下。
不會殺過人吧?
程母呼出一口氣,拿出那張相片,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剛剛媽媽表現(xiàn)得不錯吧?”
說著,程母鼓起了腮幫子。
“什么人啊這……把我女兒P得這么丑!”
小區(qū)外,程亦然已經(jīng)把衣服換了回來,像一攤爛泥癱在了車上,視線放在虛空。
這個媽媽真是蠢得無可救藥了,為什么要原諒壞孩子呢?壞孩子都是要受到懲罰的啊。
我就是那種罄竹難書的壞孩子啊。
嗯,自己是犯賤嗎?之前那么忐忑不就是怕被處罰嗎?現(xiàn)在沒事又呻吟什么?有???
哦,是有。
程亦然扶額,有點理解沈濂炸毛的感受了。
“怎么樣?”剛回到駕駛座沈濂就問道。
“嗯,沒吃飯,餓了?!?p> “誰問你這個啊,餓死算了?!鄙蝈ム洁?,一邊利索的發(fā)動汽車。
沈濂開車的時候不喜歡說話,程亦然發(fā)了半天呆,在昏昏欲睡的時候被沈濂叫醒。
“走,喝下午茶。”
沈濂也換回了一身黑襯衫,將程亦然從車上拉下來。
程亦然發(fā)現(xiàn)這個家伙好像控制欲有點強,一天到晚對她不是拽就是拎,帽子他扣過來的,工作證他給戴上的……
程亦然正在吐槽,沈濂彎腰從程亦然兜里掏出了自己手機。
程亦然:“……”
所以說我只是一個沒有靈魂的玩具嗎?
沈濂不知道怎么就被程亦然瞪了,不過也沒在意,腦子有病病不用理會。
沈濂特地挑了個角落的位置,點上一大桌子菜,也沒問程亦然跟程母說了什么,低著頭劃拉手機。
程亦然就不一樣了,她沒有手機玩,于是開始玩茶水……
抱著透明的茶壺,時不時晃一晃,看著里頭的茶葉沉浮……看起來很傻冒。
“你在干嘛?”沈濂忍不住問。
“愚蠢的星艦想憑龐大的體型擊敗敵人,它又失敗了……”程亦然下意識回答,說到一半停住,抬頭看沈濂。
沈濂捂臉,捶桌,肩膀聳個不停。
程亦然若無其事的給自己倒了杯茶,假裝看風景,慢條斯理的品嘗著。
菜很快就上來了,沈濂開飯,時不時給程亦然夾菜。
“吃這個,補腦。”
“來點豬肘子,你同類?!?p> 程亦然很快就忍不住了,起身給沈濂夾菜:“吃吃吃!給老子吃!吃成我同類!”
一頓飯,吃得雞飛蛋打,最后因沈濂的武力壓制結(jié)束。
吃完,沈濂懶懶靠在椅子上,看著喝茶的程亦然:“怎么安排?想回去睡覺還是去玩?”
“逛街?!背桃嗳恍Φ锰鹛鸬摹?p> 沈濂揚眉,起身去買單,程亦然昂首闊步的走出去,左看右看,沒等沈濂,直接選了一個方向走了。
沈濂慢吞吞的跟上去,看著程亦然興致勃勃的樣子有些納悶,剛剛還蔫嗒嗒的,怎么這會兒就沒事人一樣了?
偷偷自虐了?
沈濂瞄程亦然已經(jīng)拆了紗布的手。
“爺,棉花糖。”程亦然指著一間甜品店道。
甜品店專注于買糖果,精致美味的糖果琳瑯滿目,擺在櫥柜里宛如一件件藝術(shù)品,別具特色的各式各樣的棉花糖,蓬蓬的一團可愛得不行。
沈濂很給面子的扭頭看了眼,道:“嗯,好看。”
程亦然在店外固執(zhí)的抬手指著棉花糖說:“想買?!?p> “去唄?!鄙蝈ルp手插兜,好整以暇的站著。
“沒錢。”
“沒錢想個屁,去搶嗎?”
程亦然深吸一口氣,靜靜的看著沈濂。
裝修得很童話的甜品店外,女孩子驕矜,男孩子含笑揶揄,面對面站著一言不發(fā),如顏色絢爛的水彩畫,莫名美好。
突然,女孩沖進甜品店,在櫥柜上拿下棉花糖,回頭朝柜員喊:“我搶你家棉花糖!”然后跑了……
柜員:“???”
沈濂:“……”
墻都不扶就服你。
沈濂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捂著肚子進了甜品店,憋笑道:“不好意思,家里孩子調(diào)皮。多少錢?”
柜員這才反應(yīng)過來,整個人有些恍恍惚惚,忍不住道:“沒,你家孩子蠻可愛的。五塊。”
沈濂捂著臉把錢給了。
店外,程亦然跑回來,掛在門邊把臉埋在蓬松的棉花糖里咬了一口,舔了舔嘴唇,那樣子非常欠揍。
沈濂大步走過去,程亦然轉(zhuǎn)身就跑,可惜還是被沈濂抓住,糖也被搶了。
沈濂把糖舉高,摁著程亦然腦袋:“我付的錢,我的。”
程亦然把沈濂的手甩開:“那我再去搶一個,搶到的就是我的!”
程亦然說著再次朝甜品店沖去,沈濂哭笑不得,將人拽回來:“誰教你這么做的?會被拉去槍斃!”
“你教的!”
“狗屁,我明明教你付錢。”沈濂把程亦然拽走,“剛出來跟死了爹似的,這么快就活蹦亂跳了?”
活蹦亂跳的程亦然正在掙開沈濂的手,試圖咬他。
“我爹死了。”
沈濂翻了個白眼:“站好,亂動什么!”
“我媽說不怪我?!?p> “那你就真不往心里去了?”
“那不然呢?”程亦然看傻子一樣看沈濂,“我覺得我媽說得對?!?p> “你媽說了什么?”沈濂忍不住問。
“為什么要告訴你?!你想知道你找你媽問去!”
沈濂惱火,報復(fù)的咬了口手里的棉花糖,舔了舔沾唇邊的糖絲,突然get到了吃棉花糖的樂趣,又咬了口。
“啊啊啊!”程亦然沖過去搶,“你把我棉花糖弄臟了!”
沈濂氣得差點把棉花糖糊程亦然臉上,粗魯?shù)膶⒚藁ㄌ侨爻桃嗳皇掷铮骸斑€給你!誰稀罕!”
程亦然看著手里的棉花糖,有些嫌棄,皺著眉咬了口……好甜。
嗯,糖永遠是干凈的,就算不干凈也是干凈的!
沈濂不想帶程亦然去逛了,他要上車把程亦然送回去關(guān)起來,下次說什么也不會帶她出來,給她搶的東西付錢了!
小沒良心的!
程亦然沒坐后面,拿著棉花糖坐副駕駛,一點點咬著棉花糖,非常享受,看得沈濂好幾次想把那坨棉花糖壓扁。
程亦然吃得差不多,有些膩了,想了想,把棉花糖遞到沈濂嘴邊。
沈濂不屑:“誰要吃你吃剩的?拿開!”
程亦然看著沈濂的方向,目光頓了下,將棉花糖塞嘴里,突然道:“要撞過來了?!?p> 沈濂瞬間感到毛骨悚然,一個甩尾漂移離開原地,同一時間,一輛大貨車擦著車身轟鳴著掠過,撞到欄桿上,半個車身吊在了路外。
沈濂心有余悸,看了大貨車三秒,倒車歸位,開走了。
“我們要不要報個警啊?”程亦然問。
“有人會管。”沈濂冷笑,“沒被嚇到?”
程亦然想了想,咬了口剩下的棉花糖:“沒,相信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