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那輛車會撞過來？”程亦然問。
沈濂沒回答，他開車的時候不喜歡說話，是真的不喜歡。程亦然意識到這點沒再追問。
沈濂很快就把程亦然送回去，只在外面跟程亦然說：“自己回去?！?p> “……”程亦然欲言又止，最后乖乖下了車，往自己家走。
沈濂目送程亦然離開，低頭發(fā)了條信息：“好消息，老子差點車禍死在路上。”
那邊很快就回：“看來咱們的方向?qū)α??！?p> 程亦然回到家，把眼鏡收好，帽子藏在一邊，翻墻回去，就勢躺草地上，懶洋洋的曬著太陽。
亂轉(zhuǎn)的保姆突然看到草地上出現(xiàn)一具“尸體”，嚇得夠嗆，走近才發(fā)現(xiàn)是最近房間都不出的大小姐，虛驚一場。
這位大小姐行為也忒怪異了點，這要是大晚上的來這么一出還不得把人嚇死??！怎么就沒給請個醫(yī)生看看……
保姆不停腹誹著，磨磨蹭蹭走過去，小心勸到：“小姐，這不能躺，會有小蟲子，我?guī)慊貥巧纤?？?p> 程亦然坐起來，發(fā)了會兒呆，突然抬頭：“我手機壞了，給我買部新的?！?p> 雖然來這有幾天了，保姆仍舊不能適應那只怪異的眼睛，被程亦然看著的時候全是都緊繃起來，心說，大小姐大晚上不用躺尸也能嚇死人……
“呃，好的小姐，我盡快跟先生說?！?p> 程亦然起身，一步三晃像幽魂一樣飄回去了。
回到房間，程亦然趴床上滾了滾，起身在書桌翻出紙筆，把險些車禍的經(jīng)歷畫了下來。
從看到那輛車失控，到轉(zhuǎn)過來往沈濂的方向撞，接近，掠過，停下，程亦然畫了好幾幅圖，再慢慢把細節(jié)補充完整。
車牌、輪胎在地上摩擦的痕跡、當時駕駛員的狀態(tài)，一一呈現(xiàn)在紙上。
程亦然閉上眼睛，畫面在腦海里飛快的播放，漸漸慢下來，模糊的畫面變得清晰，如記憶重新組合……
睜開眼睛，程亦然把能想起來的都畫了下來，隨便往桌上一塞，沒有探究下去的意思，爬上床睡覺了。
中南中。
小然然沒來的第五天，想她！
霸占兩個座位的趙楠感到很寂寞，托著腮刷題的樣子都充滿了深深的憂郁。
而且這個殺千刀的沒通過她的好友驗證啊?。?p> 想到這，趙楠臉上多了幾分悲憤。
“趙楠！今晚考前動員晚會的草稿準備好沒有？”文娛委員催促。
“關(guān)我什么事??！”趙楠下意識回答。
“你搞什么！一收假我就告訴你了，你不會沒寫吧？！”文娛委員臉上兩個大寫的冤枉，“快點，午休后要交了?！?p> 好吧，趙楠想起來確實關(guān)自己的事，不過分享學習方法什么的還要草稿嗎？瞎幾把講就好了！反正翻來覆去就幾個花樣。
趙楠從剛剛打草稿的本子上撕了張紙，開始胡說八道。
前桌的男生在閑聊。
“最近那個程亦然吹得也太厲害了吧？都快比咱們校霸牛逼了?！?p> “一女的能有多厲害？”
“能有多厲害，嘖，誰知道呢。總之能得個停學處分就不是個省油的燈。”
“說，他們說程亦然什么??？”
“說是經(jīng)常尋釁滋事，欺凌弱小，亂搞男女關(guān)系……”
“噗，我看這女的是軸，但那種吧，我覺得沒有的?！?p> “有時候看是挺兇的，但真是那種人，整個人那種感覺是不一樣。我看沈濂雖然兇吧，但也不是那種人。”
“兇跟惡是兩碼事，兇是不惹我相安無事，惡是我在這，就要攪得你不得安生。那兩人都屬于前一種?！?p> “對呀，英雄所見略同！所以是誰跟程亦然有仇吧？”
“欸，肯定有仇的啦！他們那些人……我們不會懂?！蓖乐M莫如深，搖了搖頭。
謠言是傳出來了，可在班里的影響不大，因為他們都見過程亦然。
程亦然給人的第一印象沒有磨滅，加上一班的人雖然混，但都是憑成績考進來的，都有腦子。
趙楠對這點很欣慰，但讓人胃疼的是，雖然這個謠言無法證實處境尷尬，但人家樂意當真啊！
而且是一些人壓根不想探究，就當瓜講給別人聽，不管是不是真的，這個標簽他們已經(jīng)給程亦然帶上了。
“小然然的榮譽受到了威脅?！壁w楠握拳，“必須想辦法澄清！”
沈濂有時會來，來也就坐在最后一排……睡覺、玩手機、閑著沒事做幾道題。
那個時候全班走路都躡手躡腳。
趙楠離沈濂近，有次壯著膽子給沈濂傳了張紙條，沈濂把紙條彈走，直接問趙楠有什么事。
趙楠跟沈濂說了這事。
沈濂回了四個字：“屁大點事?！?p> 趙楠：“……”
她不這樣覺得，如果程亦然聽到這些，估計會動手。
小然然超記仇。
該怎么澄清謠言呢？找到證據(jù)，或者找到傳謠的罪魁禍首？
證據(jù)……找聞嘉魚嗎？他知道程亦然一些事吧？但他會站出來嗎？不過真能站出來早站出來了。
罪魁禍首很好找，把姚靈君和程亦然的矛盾擺出來，這個謠言就站不住腳了。
不過姚靈君不會坐以待斃，她能否認，或者說出更不切實際的東西來，保不住將出頭的人惹一身騷，受罪的還是程亦然。
姚靈君的做派，趙楠已經(jīng)很了解了。
她是那種貨真價實的公主病，除她以外全世界的人都是賤民，什么事做不出來？
還是要打蛇打七寸。
趙楠繼續(xù)憂郁。
周維清倒能幫上忙，暫且不說周維清后臺比姚靈君硬，這個家伙，說實在，如果想，真的會無所不能。
總之趙楠是這樣感覺的。
但周維清討厭程亦然啊啊?。?！
沒有幫到小然然的第五天，想哭！
“小楠！”封箋拿著冰激凌小跑過來，遞給趙楠，“這個很好吃?！?p> “我不能要你的?！壁w楠拒絕，“你叫我小楠干嘛？小楠是你叫的嗎？”
封箋不滿：“為什么不能叫？我們不是朋友嗎？”
“叫我趙楠！”
“趙小楠?！?p> 趙楠：“……”
你這樣找得到男朋友才怪！
封箋在旁邊的位置坐下，將冰激凌推給趙楠：“整天看你板著張臉，不開心嗎？喏，吃這個就開心了?！?p> “為什么？里面放了安樂死嗎？”
封箋茫然：“為什么里面有安樂死？這是我特地給你買的，快吃，都要化了！”
不吃白不吃。
趙楠嘀咕，拆了塑料蓋，挖了一勺塞嘴里。
封箋全程看著，笑意盈盈問：“好吃嗎？”
直女楠道：“冰激凌都是好吃的。”
封箋沒在意：“好吃你就怎么不笑一下？”
“什么時候考完試把你及格的數(shù)學試卷交給我再說吧?！?p> 封箋仰天長嘯：“為什么會有數(shù)學這么難的科目，上次那道題我還沒搞明白！”
趙楠聽完，把冰激凌一放：“哪道題？拿來，我給你講。”
封箋：“……”
我就不應該在這時候跟她提什么數(shù)學題。
“冰激凌重要?！?p> 趙楠略帶失望的嘆氣，重新拿起冰激凌，突然道：“你坐小然然座位，你死定了?！?p> “又是小然然，你怎么對程亦然這么好？你不高興也是因為她嗎？”
“不是，我不高興是因為……遲到的正義！”
“趙小楠，其實我也遇到了不公，有人罵我娘娘腔?！?p> “那你少看點言情小說?！壁w楠語重心長，“你看武俠科幻也沒人說你??！少年就應該喜歡這種?！?p> 封箋皺眉：“我不喜歡，那些好奇怪。我喜歡甜甜的愛情有錯嗎？很治愈。”
“沒錯，只是太沉迷?！?p> “我爸媽很恩愛。”封箋忽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原本是我媽媽喜歡看，小時候我就喜歡翻她的書看，想象爸媽年輕時恩愛的樣子?！?p> “哦，你是高中生了，再怎么喜歡也得適度。你這個學期就被記名了二十多次，老師抓到十幾次。”
“不能?！狈夤{抿著唇，欲言又止，突然有些失落，“你也不能理解我嗎？”
趙楠愣了下：“不是，這不是理解不能理解的問題，問題是你不能違紀，不能荒廢學業(yè)！”
封箋泄氣，可憐巴巴的趴在桌上：“好難啊……數(shù)學?！?p> 趙楠無語：“我就沒見你聽過課?！?p> “我不敢聽?！狈夤{很無辜，“一聽我就控制不住發(fā)困，真的好困?！?p> “這不是你可以拿小說出來看的理由！”
封箋捂臉，抓狂的搖著頭，像一條甩毛的大型犬。
趙楠憋笑。
“你做我同桌好不好？”封箋開始撒嬌，“你好厲害，每次考試都差不多滿分，我也想像你一樣，那樣我就不用擔心學習了。我需要你。”
趙楠揚眉，心說自己可能誤會這位少年了。
他一直以來的目的可能只是想和自己搞好關(guān)系，一切都是為了學習成績。
封箋眼巴巴的看著趙楠。
趙楠低頭，淡定的挖冰激凌。
程亦然跟封箋比，誰最好？
當然是程亦然啦！封箋有程亦然好玩嗎！程亦然是誰？寶藏女孩??！封箋半點也比不上！
趙楠偏心偏到了姥姥家，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封箋。
“歡迎你來做我前桌或后桌，我的同桌，只能是程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