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諾,你想好怎么跟洛雪班主任去說了嗎?”秦凱看著鄭子諾,有些擔心的說。
因為他的班級就在洛雪隔壁,對于她班主任的脾氣還是有所了解的,并不是那種好說話的人。
“她們班主任姓李,對學生嚴厲在風氏也是出了名的,有學生請假什么的,不批就算了,還會被一頓訓斥,學生私下都喊他“李冷血”。有時我們班上自習,都能聽到他在隔壁的訓話聲,而且視“分”如命,你要是跟他說洛雪好幾天不能交作業(yè),我估計他都能急的跳起來!”
“沒事的,我想好怎么去說了!”
秦凱還想再說什么的,可看著鄭子諾一副早有打算不以為意的樣子,只好點了點頭,“那就好!”
風氏一中的老師都有一個習慣,每天下午放學后都會找最近上課精神不集中,成績出現(xiàn)下滑的學生談話,特別是每次考試成績下來后,這種情況更是不足為奇。
今天是聯(lián)考成績公布的日子,鄭子諾還沒走到洛雪班主任辦公室的時候,就遠遠聽到他大聲的訓話聲。
“楊名,聯(lián)考成績你在班級排名整整退步了兩名啊,1個班你退步2名,10個班就是20名,高考那么多班你還能考上好大學嗎?再這么下去,你還怎么‘揚名’啊?”
鄭子諾聽著里面夸大其詞的話,撇了撇嘴。
風氏是遠近聞名的學校,只要不是托關(guān)系走后門進來的學生,隨便去哪個學校,成績幾乎都是名列前茅,根本不像老師說的那樣。
不過,天底下的老師好像都一樣,為了讓學生能更加刻苦努力一點,總是會說些“危言聳聽”的話,也真的算的用心良苦了。
鄭子諾站在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老師好,我是鄭子諾,有件事想跟您報告一下!”
風氏一中的老師對于鄭子諾這個名字并不陌生,要知道,那是多少次考試都排在第一的名字。
李老師像是為了看清鄭子諾,向著辦公室門口探著頭,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語氣變的溫和起來,“鄭同學請進?!?p> 就在鄭子諾向辦公室走的間隙,李老師又變回之前的嚴厲,對那個叫楊明的同學說,“回去以后,把試卷上的錯題好好訂正,別人抄五遍你抄十遍,明天交給我!”
那個叫楊明的同學,在離開的時候趁李老師不注意,回頭對鄭子諾笑了一下。如果不是因為鄭子諾,按照以前的慣例,他想著自己至少還要再被訓40分鐘。
“鄭同學,你找老師有什么事???”語氣異常的和藹。
鄭子諾聽著李老師的話,竟然有些不自在,剛剛還催胡子瞪眼的李老師,和眼見的這位簡直判若兩人。
“李老師,是這樣的,中午在食堂的時候,因為我的不小心撞到了洛雪同學,她的手被熱湯燙傷了,醫(yī)務(wù)室的老師說她最近幾天都用不了筆,我擔心洛雪同學的作業(yè)沒辦法上交,所以跟老師你來報告一下?!编嵶又Z說話的時候,臉上滿是歉意。
李老師沉思了一下,說,“哦,這樣啊?!?p> 見李老師沒有及時表態(tài),鄭子諾又開始趁熱打鐵,“如果因為我的不小心,導致洛雪同學不能交作業(yè)被罰,我是十分內(nèi)疚的。不過我想老師您肯定擔心這樣會影響洛雪同學的學習,所以為了彌補我的錯誤,我想放學后幫洛雪同學好好補習,請老師給我一個這樣的機會?!?p> 態(tài)度端正,言辭誠懇,更何況,能讓一個學校的尖子生幫自己班里的學生補課,這是再好不過的了,李老師沒有再猶豫,很是欣賞的說,“一直都知道鄭同學成績優(yōu)異,沒想到還這么有擔當,好樣的。老師會跟其他老師說明情況,你不用擔心洛雪同學這幾天的作業(yè)了,只希望鄭同學能好好輔導一些洛雪,讓她在學習上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鄭子諾是在李老師贊許有加的目光中離開辦公室的。
秦凱坐在校園的長椅上,一邊等著鄭子諾,一邊看著手中需要家長簽字確認的試卷一臉愁容,見鄭子諾怡然自得的走來,連忙把試卷塞進書包,“怎么樣,大功告成了?”
“嗯!”
“那么不近人情的老師你都能說得通?”秦凱難以置信的說,原本他以為鄭子諾十有八九會碰壁的呢。
“其實,李老師還是挺通情達理的啊。”
秦凱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整個風氏都嚴厲的出了名的李老師,鄭子諾居然說他通情達理,“子諾啊,你還是太年輕,這話你跟我說就算了,要是被(6)班的同學聽到你為李冷血講話,別以為你是學霸,照樣追著你打十條街?!?p> 回去的路上,鄭子諾想著明天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去看洛雪,心情不自覺的舒暢起來,單車也騎的飛快。
秦凱在后面有氣無力的蹬著單車,他也不是真的沒有力氣,只是還沒想到回家之后怎么跟他媽媽解釋聯(lián)考成績,于是愁眉苦臉的想著對策。
那么難搞的李冷血都能被子諾說通,幫我想個理由跟我媽解釋一下應(yīng)該是小菜一碟。秦凱想到這,腳下不自覺的加大了力氣。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趕上了鄭子諾,大口地喘了兩下,秦凱說,“子諾,我問你哦,如果朋友有難,你是不是會拔刀相助兩肋插刀?”
對于秦凱突然提出的假設(shè),鄭子諾好像天生有所防備,偏過頭上下打量了一下秦凱,便猜到了他葫蘆里賣著什么藥,“會是會,但也要看‘敵人’是誰?!?p> 秦凱眼中閃過一絲希望,以為可以循循善誘,“那假如……我是說假如哦,要是我媽呢?”
“那就愛莫能助了?!?p> “為什么?”剛?cè)计鸬南M鹨幌伦悠茰缌耍貏P不甘的問。
“阿姨段位太高,我心有余而力不足?!?p> 秦凱被鄭子諾的話一時塞的無語,大腦開始快速的轉(zhuǎn)變思路,打起了苦情牌,“子諾,那么多年了,你忍心……”
沒等秦凱說完,鄭子諾起身彎腰,快速的蹬了幾下腳踏,將秦凱的話遠遠地甩在了后面。
秦凱看著鄭子諾的背影欲哭無淚、又無可奈何,不滿地說:“鄭子諾,我看清你了,你就是個朋友有難袖手旁邊的人!”
鄭子諾頭也沒回,只是抬起右手做了個“再見”的手勢,騎著單車揚長而去了。
其實,對于秦凱的這種問題,要是擱到往常,鄭子諾可能理都不理就溜之大吉了,今天也是因為心情好,所以才跟他說了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