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浪漫青春

我和我的地質(zhì)學(xué)男友

第十四章 瑾和是你應(yīng)該賠給我的(中)

  姜大偉頹然的用食指將即將熄滅的煙蒂按在了玻璃茶幾上,又用大拇指搓了搓食指上的煙灰,口中幽幽的吟誦著李白的《長干行》。

  “黎書,所有人都羨慕‘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的兩小無猜,但是卻忽略了姻緣的前提是郎情妾意。其實(shí)我一直覺得我爸媽的相敬如賓中夾雜著生疏和距離感,在一個大院中一起長大的兩個人,各自離家求學(xué),若干年之后,重逢且互訴衷腸,聽起來的確不錯。可是這些都是旁人為了了卻自己的遺憾而通過他們看到的表象杜撰出來的故事。他們的結(jié)合只不過是在‘男大當(dāng)婚,女大當(dāng)嫁’的適婚年齡,在眾多的人選中,選擇了兩看不厭且外部條件最匹配的那個人?;蛟S有人覺得我矯情,認(rèn)為婚姻不就是那樣,在想安定的時候,遇見那個最合適的人。其實(shí)不然,是你遇不到那個令你魂?duì)繅衾@的人才會退而求其次選擇一個所謂的合適的人。黎書,我不想像我哥一樣,為了所謂的前途和門當(dāng)戶對,放棄自己喜歡的女生?!苯髠ヌ痤^,一雙期盼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沈黎書。

  沈黎書抿了一下嘴唇,想起前幾日,他火急火燎的趕到醫(yī)院,在手術(shù)室門口的長廊前坐立不安。

  他焦急地在醫(yī)院空曠的長廊里來回的踱著步,時不時的抬起頭看一眼手術(shù)室門外的指示燈。偶爾從手術(shù)室走出一兩個醫(yī)生或者護(hù)士卻無暇顧及他。

  沈黎書抱著蘇瑾和的外套靠在手術(shù)室的門外,突然整個走廊里響起悅耳的手機(jī)鈴聲,門外等候的家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所有的目光都鎖定在了沈黎書的身上。

  沈黎書從蘇瑾和的外套口袋中掏出手機(jī),剛要接通,對方卻掛斷了。他習(xí)慣性的收回手機(jī)卻看見屏幕上那張熟悉的面孔。

  那張屏保是從沈黎書發(fā)在朋友圈的一張師門集體合照中摳出來的。那一瞬間,沈黎書的心仿佛被針狠狠的扎了一下。

  醒來的蘇瑾和看著站在窗前,雙手背在身后,握著手機(jī)的雙手骨節(jié)分明的沈黎書,氣息微弱的喚道:“小哥,對不起?!?p>  沈黎書慌忙的轉(zhuǎn)過身來,低頭伏在她的身側(cè),滿眼心疼的捋著額前的碎發(fā):“瑾和,你很喜歡大偉嗎?”

  蘇瑾和的麻藥還沒有完全消散,她艱難的點(diǎn)點(diǎn)頭又迷迷糊糊的說道:“喜歡,但是如果小哥不喜歡,我就不喜歡?!?p>  沈黎書眼眶有些濕潤,這些年的蘇瑾和就像是他的一個跟屁蟲。

  沈黎書七歲那年,年僅兩歲的蘇瑾和被母親抱回了家,他聽大哥說,“舅舅和舅媽不在了,以后瑾和要和我們一起生活。”

  起初的沈黎書甚是反感,已經(jīng)接近成年的大哥和自小乖巧懂事的二哥都在刻意的寵溺著這個新來的妹妹,大哥的肩膀不在是他的專屬坐騎,二哥的睡前故事也不再是講給他一個人聽,縱使他如此的厭惡,可是靈動可愛的蘇瑾和總是喜歡牽著他的手,糯糯的叫一聲“小哥”。

  直到某天,去廚房尋覓食物的沈黎書在推開房門時,看見肩膀抖動的母親,在聽見動靜后,用手臂胡亂的輕撫了一下臉頰,轉(zhuǎn)過身來,強(qiáng)顏歡笑道:“黎書,你餓了嗎?”

  沈黎書懵懂的搖搖頭,看著眼中泛著淚花的母親,有點(diǎn)怔住了。

  晚上,他躺在被窩,望著天花板,陷入了他人生中第一次對于“死”的思考。

  半夜,他輾轉(zhuǎn)反側(cè),煩躁的睡不著,一旁的二哥,輕輕的捅了一下他,問道:“黎書,你怎么了?”

  “二哥,什么是不在了?”

  “不在了就是死掉了,是人們不愿意用‘死’這個過于悲傷且殘忍的字眼來表達(dá)天人永隔?!?p>  “那什么又是‘死’呢?”沈黎書仿佛又墜入了更深的迷霧中。

  “那黎書最喜歡什么?”

  “爸、媽、大哥、二哥。”沈黎書興奮的掰著手指數(shù)著,臨末,轉(zhuǎn)動了一下眼球,極不情愿的說道:“也算上瑾和吧?!?p>  “如果有一天,無論用什么樣的辦法也見不到我們呢?”沈黎書聽完,忽然覺得喉嚨有些緊,他不死心的問道:“為什么我見不到你們?”

  二哥轉(zhuǎn)過身來,拍了拍沈黎書的后背,意味深長的說道:“黎書,這就是死?!?p>  沈黎書將自己蒙在被子中,發(fā)出很重的鼻音,二哥輕聲的安撫道:“黎書,趁著現(xiàn)在你每天都能看見瑾和,對她好點(diǎn)?!?p>  沈黎書似懂非懂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可是年齡相仿的兩個人雖然心中裝著彼此卻免不了日常的相愛相殺。

  轉(zhuǎn)眼間,沈黎書收到了地大的錄取通知書??墒钱?dāng)他滿心歡喜的踏上開往武漢的火車時,內(nèi)心卻無比的落寞。

  他想起臨行前,躲在被子中,怎么都叫不醒的蘇瑾和,鼻子莫名的有些酸澀。

  蘇瑾和的霸道驕橫其實(shí)一直都是表象,她的暖一直都環(huán)繞在沈黎書的旁邊。

  像兒時被街坊鄰居家的小孩嘲笑他們沒有爸爸,沈黎書在街頭小巷的拐角和他們扭打在一起,站在一旁的蘇瑾和跟著他們錯亂的腳步絕望地嚎啕大哭。一邊死死的揪著暴打沈黎書的莽撞的小孩的衣角,一邊哭著乞求道:“求求你們不要再打我小哥了。”

  即使被用力的甩到在地,她艱難的在地上掙扎良久后,站起來,誓死不休的重復(fù)著之前的動作。

  沈黎書躺在地上,扯著對方的頭發(fā),卻被身后的人抱住了大腿和腰。他臉上掛著彩,狠狠的咬在對方的手臂上,吐了一口帶著血絲的唾沫,求救道:“瑾和,去叫大哥?!彼拖駛€小風(fēng)箏一樣跑開了,潮糊的臉上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鼻涕,大哥趕到的時候,沈黎書痛苦的蜷縮在一團(tuán),大哥背著一聲不哼的沈黎書,抱著止不住抽噎的蘇瑾和,走到街角的小賣店前,掏出僅有的皺巴巴的五毛錢給蘇瑾和買一根棒棒糖。

  蘇瑾和哽咽著接過棒棒糖,趴在大哥的肩膀上,輕輕的舔了一下,然后將手中的棒棒糖舉過大哥的肩膀,略帶哭腔的哄著沈黎書:“小哥,你也舔一下,好不好?”

  沈黎書費(fèi)力的睜開腫脹的雙眼,勉強(qiáng)的擠出一絲笑容,假裝的在棒棒糖上舔了一下,蘇瑾和便破涕而笑了。

  晚上,沈黎書在院子罰跪,他一動不動的跪在那里。

  蘇瑾和總是趁姑姑不注意,把之前事先藏好的食物拿給他。

  冬天將放著炭火的暖手爐偷偷的放在沈黎的雙腿之下;夏天,她偷偷的往沈黎書裸露在外面的皮膚上涂花露水。

  沈黎書從之前的思緒回過神來,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出院單放在姜大偉的面前,類似商量又帶有肯定的口吻說道:“大偉,你明天去接瑾和出院吧?!?p>  姜大偉半信半疑的拾起那張紙,看著出院單姓名一欄上填著“蘇瑾和”三個字,緊張的站起來,像個無頭的蒼蠅在房間亂轉(zhuǎn),并且拋出一連串的問題:“瑾和,現(xiàn)在恢復(fù)的怎么樣?”、“她剛出院,我們把她安排在哪里啊?”、“是不是還要去學(xué)校再給她請一段時間的假???”

  “大偉,這是我和朋友借的一間閑置公寓的鑰匙,我們暫且先讓瑾和在這里休養(yǎng)一段時間吧?!鄙蚶钑笾幻缎∏傻蔫€匙遞到姜大偉的面前,接著說道:“大偉,我把我妹托付給你了,希望你能好好待她?!?p>  姜大偉接過沈黎書手中的鑰匙,眼眸中落滿星河,鄭重的承諾道:“黎書,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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