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紅白玫瑰23(民國:靈魂的執(zhí)著與救贖)
一張方方正正的紅木桌子上,王騰龍和崔浩瀚正面對面坐著,桌子上還擺著一個茶壺,兩杯茶水,崔浩瀚正端著茶杯安安靜靜地品茶。王騰龍在座位上煩躁的坐著,把崔浩瀚給他倒的茶推向另一邊,擺擺手,表示自己并不想喝茶,說實話,比起喝茶,他倒是更喜歡喝酒,尤其是最近剛從洛斯國弄過來的伏特加,那勁兒喝著才舒坦,比起這苦苦澀澀的茶好多了。
“浩瀚,你收到南京方面來的電報了嗎?”王騰龍是個急性子,也不多做掩飾,直接單刀直入的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接到了?!贝藓棋珶o奈地說,“騰龍你的性子還是那么急?!?p> “我能不著急嗎?南京方面到底是什么意思?為什么要把案子交給你們保密局?”王大帥面色有些疑惑和不滿,但更多是隱藏在眼底深處的猜忌。保密局雖然說也掛名在他的名下,但實際上確實南京方面直接領(lǐng)導(dǎo)的,難道是南京方面準(zhǔn)備削權(quán)、架空他嗎?
“騰龍,你別多想,”崔浩瀚放下茶杯,眉頭皺了皺,似乎是猜到了王騰龍看似親昵下藏著的忌憚,“這件事情,”他壓低聲音,“跟紅色有關(guān)。具體的我不能多說,你也明白?!?p> 王騰龍目光閃了閃,好像是想到了什么,點了點頭,放心了許多,但還是開口問道:“你這邊有合適的人嗎?要不要我調(diào)點人手給你?”
“你盡管把心放回肚子里,我這邊已經(jīng)有了一個人選了?!?p> “哦?”王騰龍好奇著,保密局大多都是平庸之輩,竟然會出了一個讓崔浩瀚都欣賞的人,這崔浩瀚,保密工作做得倒是真到位,“說來聽聽?”
“他叫趙偉生,是南京保密局那位的徒弟?!?p> “哦,聽說過,”王騰龍反應(yīng)過來,南京保密局長顧平義的徒弟只有一個,叫莫軒云,年紀(jì)輕輕的就做了處長,可以說是大名鼎鼎,后來聽說被東瀛國人暗殺了,看來,這位趙局長并不是死了,而是轉(zhuǎn)成地下工作者繼續(xù)執(zhí)行任務(wù)了,“原來是顧局長的高徒,那我就放心了。此時就仰仗崔老弟了,要是有官面上的事,你們打個招呼,我可以給你們的調(diào)查行個方便,這件事一定不能就那么糊糊涂涂的結(jié)束了?!?p> “不過,倒是真的有件小事要麻煩王大帥了?!贝藓棋J(rèn)真起來,連稱呼也變了。
“什么事?”王騰龍也正色道。
“想借你手下的隊長吳祿一用,我手底下還缺一個刑訊的人才。”崔浩瀚眼里閃爍著算計的光,笑得像是一只老狐貍,仿佛早就算好了要吳祿過來幫忙。
王騰龍猶豫了一下,他剛把王家的事交給了吳祿,但是他沒有猶豫太久,下一秒他就做出了決定,畢竟這件事情影響更大而且很快就完結(jié)了,那件事你也不在于這一時,“行,沒有問題,回去我就給吳祿辦手續(xù),把他暫調(diào)給趙偉生?!?p> “嗯~”朱瀟瀟迷迷糊糊的翻了一個身,感覺一個軟軟的東西貼在自己臉上,下意識就上手捏了捏,接著就聽見“啊——”的一聲慘叫,在還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的情況下,就被一腳踹下了床,躺在地上懵逼的大睜著眼睛。
“朱!瀟!瀟!給我滾去洗漱!”莫小貝暴怒的聲音從床上傳來,朱瀟瀟雖然不知道怎么了,卻不想迎著怒火硬扛,灰溜溜的鉆進(jìn)了洗漱間。一邊逃跑一邊安慰自己,可能是女人每個月情緒不穩(wěn)定的那幾天到了。
等到莫小貝洗漱、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朱瀟瀟已經(jīng)把飯做好了,聞著很香的皮蛋瘦肉粥和煎的溏心蛋,還體貼地倒好了兩杯溫水。
莫小貝看見吃的,立刻眼巴巴的湊了上去,怒火瞬間平息了大半,先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然后伸了個懶腰。
朱瀟瀟也跟著她一起坐了下來,迷迷瞪瞪地問:“小貝啊,我怎么在你家里?”
“你還好意思問,”莫小貝咽下口中的粥,“你昨天忘記你干什么了?”
“呃……記不太清了……我好像在歲月飯館吃飯來著……”
莫小貝白她一眼,“是啊,你倒是吃的開心。我在人家那里賠了不是,付了賬,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一個不省人事的酒瘋子給帶回來了!可憐我小胳膊小腿!還被你吐了一身!”
“呵呵呵……”朱瀟瀟干笑了一下,心里懊惱,簡直想一頭撞死。
“不過,你是沒看見,那個服務(wù)員小哥被你逗得滿臉通紅,不知所措的。你喝醉了追著人家滿包廂地跑?!?p> 朱瀟瀟一臉生無可戀:誰都別攔我,我要死一死!
“快點吃,吃完了跟我一起去醫(yī)院吧?!蹦∝惪此龁】跓o言的樣子,也沒有再繼續(xù)打趣她,反而說道。
“瀟瀟,男主好感度90%了。”
聽到團(tuán)長的話,朱瀟瀟的神色動了動,偷偷問團(tuán)長,“什么時候加的?”
“你喝醉的時候?!?p> “……看來我是誤會陳南笙了。”
“瀟瀟?”見她走神,莫小貝提高音調(diào)叫了她一聲。
“去醫(yī)院?”朱瀟瀟有點沒反應(yīng)過來。
“你不去看看胭脂阿姨?她……時間不多了?!蹦∝愑行╇y受,口里的飯好像突然就失去了味道,讓她不怎么想吃了。
朱瀟瀟心底微動,隱約想起了自己的母親。罷了。即使是虛假的親情,也總是親情不是嗎?總好過沒有。朱瀟瀟和她母親的這個心結(jié),就由自己來解開吧。
“去?!彼饝?yīng)著。
吃完飯,莫小貝和朱瀟瀟稍微收拾了一下,兩個人都用胭脂水粉遮了遮昨天鬧騰那么晚的黑眼圈,提了提氣色,然后去了醫(yī)院。
過去了一段日子,王少陽已經(jīng)好了許多,在床上躺的渾身無力,騷包的穿上自己的衣服從病房里跑出來了,后面跟著一個傭人幫他推著輪椅,在走廊里走來走去,朱瀟瀟和莫小貝一上來,他就眼尖的發(fā)現(xiàn)了他們。
“喂,你們兩個來了?”
“花蝴蝶,你說話客氣點,你那紳士的風(fēng)度呢?怎么?不要了?”莫小貝潑辣的瞪他一眼。
“去,跟你們講話要什么風(fēng)度?!蓖跎訇枬M不在乎地說,一點平時的偶像包袱都沒有,好像自從跟朱瀟瀟說明白之后,他就開始放飛自我了。
“來看我的?”他笑瞇瞇地說。
“無恥!”莫小貝冷哼一聲。
“不是來看你的?!敝鞛t瀟的目光越過他,看向了走廊最里面的那間病房。
“你們是來看胭脂阿姨的?”王少陽輕聲問。
“胭脂阿姨?你什么時候認(rèn)識了胭脂阿姨?”莫小貝驚訝的問,朱瀟瀟也是一臉懵,完全不明白這些日子發(fā)生了什么情況,看向他,希望他解釋一下。
王少陽看著她們驚訝、茫然的樣子心里暗自得意,“閑來無事閑逛就過去了,朱瀟瀟,我們的事情,我已經(jīng)都和阿姨說清楚了,如果方便的話,你不要再站在門口了,進(jìn)去看看吧?!?p> 朱瀟瀟沉默了一會兒,沙啞著嗓子,真誠的對王少陽說道:“謝謝了。”
“哎,你可別哭啊,”王少陽聽著她的聲音不對有些害怕的說,“我從來沒有看見過你哭,我有點害怕!”
“我說,你還真是煞風(fēng)景,也不知道你家里的那朵小白花是怎么被你騙到手的?!敝鞛t瀟看著他不作偽的樣子,簡直都要給氣笑了,咬牙切齒的說。
“當(dāng)然是人格魅力?!毕肫鸢装俸危跎訇柕哪抗庾匀坏厝岷土藥追?。
“去吧?!蹦∝愅屏送七€站在原地的朱瀟瀟。
朱瀟瀟慢慢地向著走廊深處走去,門里的胭脂仿佛察覺到了什么,看著插在花瓶里的花的視線緩緩移動,看向了門口。朱瀟瀟在門口停下,深吸了一口氣,推開門,又關(guān)上,把所有的目光躺在門外。
她本來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說辭,可是當(dāng)她看到那個躺在床上仿佛一陣風(fēng)就能吹走的女人時,忽然之間就淚流滿面了。
四目相對,靜默流淚。
朱瀟瀟撲過去小心翼翼的抱住了骨瘦如柴的女人,又不敢太過用力,眼前已經(jīng)模糊一片,哽咽著小聲的喊道:“娘……”
“好孩子,”女人瘦骨嶙峋的手摸著她的短發(fā),也哽咽著道:“好孩子,回來就好,回來就好?!?p> “您不怪我了?”
“其實……我早就不怪你了。你又能做什么呢?只不過是我,不肯甘心罷了。”胭脂喃喃地道。
“對不起,母親,”朱瀟瀟想起不知道多少年前,在病床前照顧著自己的母親,又想著胭脂獨自在病床上忍受幾年的病痛,無聲痛哭,愧疚道,“對不起?!?p> “傻孩子,都過去了?!备杏X到她身體的抖動,雖然沒有聽見她的哭聲,可是胭脂知道,她一定早就和自己一樣,淚流滿面了。
門外,莫小貝和王少陽聽著屋里面壓抑著的哭聲,一個早就已經(jīng)哭出了聲,一個也紅了眼眶,惡聲惡氣地說:“哭什么哭!”
“你不是也哭了嗎?!”莫小貝擦著眼淚指責(zé)王少陽的多管閑事。
“你小聲點,不要打斷她們……”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