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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大教主

第五六章 【幽州篇】靈丘

三國大教主 岱起 2533 2020-06-15 22:16:16

  張角緊張的盯著張梁。這個虛弱的弟弟此時突然出現(xiàn),莫非是出現(xiàn)了什么變故?

  張梁拄著一根木瘤拐杖,喘著粗氣喊到:“我手中的鬼卒密報!縣中富戶豪強勾結(jié)今晚起事!人數(shù)是我們?nèi)哆€多!”

  這一番話顯然過多耗盡了張梁的底氣,說完他無力的坐到門檻上,低聲喘著粗氣。

  “這幫白眼狼!大哥好心保他們性命,竟然還想暗結(jié)!”張寶氣憤的抽出長鐮,擺出了決一死戰(zhàn)的架勢。

  難怪張梁急著趕來,原來是這靈丘縣的豪強摸清了形勢,見黃巾軍沒有縱軍劫掠,就以為他們是軟柿子,想要趁黃巾軍立足未穩(wěn),發(fā)動突然襲擊。

  “二將軍稍安,敵在暗,我在明,且敵眾我寡,冒然出擊,容易吃虧?!?p>  戲志才止住了張寶。他的擔(dān)心是正確的,此時敵人占盡天時地利,只是不掌握黃巾軍兵力虛實。

  田豐閉目沉思片刻,拿起自己從文庫房中搜羅出的一卷縣志,靠近張角耳語幾句。

  張角聽完大喜,猛拍條案:“走,帶我去代田倉!”

  大約半個時辰后,縣城北面的代田倉,傳來一聲巨響。

  所謂代田倉,是漢代為了儲存日常耕種所得余糧而建造的糧倉,在代郡等塞北邊郡多有設(shè)立,熟季存糧,災(zāi)時賑荒。

  而靈丘縣的代田倉比較特別,自從東漢桓帝延熹四年(公元161年)起,不論災(zāi)荒,它每年都要從百姓口中吞噬萬石米糧,可在災(zāi)年無論糧價漲到多高,代田倉里卻從來沒有運出過一擔(dān)糧食。因為谷倉門上掛著一只虎頭鎖,百姓將此倉戲稱為“貔貅倉”,諷刺它只吃不退。

  深夜的巨響將百姓吸引到了谷倉門前。

  “鄉(xiāng)親們,蒼天已死,黃天當(dāng)立,這座貔貅倉,吞了咱們二三十年糧食!今日天公要為大家主持公道,撬開這只‘貔貅’的嘴,真正糧歸原主!”

  火光中,張寶頭戴黃巾,站在高臺之上,手持農(nóng)叉和長鐮,儼然一個貧農(nóng)打扮,大大激起了人群中貧民的代入感,好像真的是他們憑自己之力撬開了“貔貅倉”的大門。

  張角則一席黃色道袍,站在張寶身后,一身黃袍與火光響應(yīng),散發(fā)出神秘光澤。

  這是田豐和戲志才精心設(shè)計的站位,由張寶代表廣大的平民,拉近百姓和黃巾軍的距離。張角則代表黃天神明,頭頂圣光,以教主姿態(tài)迎接萬民的敬仰歡呼。

  典韋帶著龔都等人從人群中擠了出來,推著一個懸掛著巨大木樁的沖車,“轟”的一聲撞向虎頭巨鎖。

  一二三!一二三!……

  人群中發(fā)出了呼號聲,越來越多的百姓涌入了推動沖車的隊伍,好像手掌觸碰到木樁,都意味著參與了這場改變命運的翻身仗。

  僅用撞了五下,緊鎖了二十多年的巨鎖轟然落地,饑?yán)У臑?zāi)民和貧民們像潮水一樣涌了進(jìn)去。

  代田倉里的景象令人震驚。根據(jù)縣志記載,靈丘縣僅在本朝光和年間,就有三次豐收的記載??墒莻}內(nèi)糧架上的灰塵足有一指厚,蜘蛛網(wǎng)隨處可見,連傻子都能看出,別說顆粒歸倉了,就連一顆麥穗都沒有。

  人群頓時像水進(jìn)油鍋一般炸裂開來,氣憤的人群開始肆意打砸糧庫的墻壁和支柱,發(fā)泄著胸中的憤怒。

  “碩鼠在此!”在眾人注目中,龔都將一個捆成粽子的人提溜到糧倉正中央,正是靈丘縣主管統(tǒng)計調(diào)度的上計吏王希。

  面對憤怒的人群,已經(jīng)嚇得肝膽肝膽俱裂的上計吏哭著交待,歷年來的稅糧,全都經(jīng)他的手運到了本縣富商和豪族手中。這些人囤積居奇,在災(zāi)年抬高糧價,將本來無償賑災(zāi)的糧食高價轉(zhuǎn)賣,從中牟利,然后縣令再從中抽成。官商沆瀣一氣,空手套白狼,逼得縣里百姓餓得易子相食,活生生將天災(zāi)攪成了人禍。

  這位上計吏白天沒有來得及隨縣令逃走,被劉辟何儀抓了個正著。剛剛在縣衙里,張角正是許諾他一條生路,才從他嘴里套出了實情。可眼下,百姓們兇狠的表情告訴他,他上當(dāng)了。

  “還……還有……”他的最后幾聲呼喊被淹沒在人群的拳腳和咒罵聲中,沒有人聽到,也沒有人在乎。

  其實百姓們早就知道王希是貪官污吏。他們?nèi)钡牟皇钦嫦啵且粋€揮出拳頭的勇氣。憤怒的人群將他作為了發(fā)泄的對象,一陣拳打腳踢,竟然將一個大活人當(dāng)場打死。

  “去找那些富戶豪強算賬!”

  隨著張寶的一聲怒吼,憤怒的人群涌上街道,如一股洪流涌向一座座豪門宅邸。隨著隊伍行進(jìn),憤怒的人群越來越多,而且本來手無寸鐵的百姓,不知何時手中多了鋤頭、耙子、鐮刀等農(nóng)具。

  《過秦論》中說秦末義軍“斬木為兵、揭竿為旗”,恐怕當(dāng)時要是有了今晚的裝備,入咸陽的就不是漢高祖劉邦了。

  那些豪門大戶的門第,怎么比得過貔貅倉的大門。三下五除二就被暴動的人群撞破。憤怒的人群見到院落中準(zhǔn)備起事的死士和家丁,更是殺意頓起,不分老弱婦孺,盡皆屠戮殆盡??蓱z這些大族延綿百年,僅用一夜就煙消云散。

  在鮮血的刺激下,這場以豪門為獵物的殺戮游戲一直持續(xù)到黎明,直到每一個參與者耗盡了體力和精力,街道上只剩下殘肢與首級。

  這一次,張角特地讓貞義營堅守縣衙,養(yǎng)精蓄銳,此時迅速行動,將戰(zhàn)場打掃一空。等到第二天辰時,煉獄般的靈丘縣重新?lián)Q回了人間模樣,只是城外多了一個亂葬崗。

  群體都是健忘的,但是田豐不健忘。就在打掃戰(zhàn)場的同時,縣衙門口多了一張告示。簡而言之一句話:

  昨天的事情已經(jīng)傳出去了,滿城百姓都是反賊,要么就此加入黃巾軍吃軍糧,要么被官府抓走砍頭,是去是留,自己決定。

  終于,田豐的連環(huán)計達(dá)到了終點。從激發(fā)民憤,到裹挾民意,再到此時掛榜招兵,田豐就像一個圍棋國手,算好了手下的每一步棋。

  計策成功了。這封告示張貼之后,黃巾軍的規(guī)模瞬間增長到三千多人。尤其是城郊的佃農(nóng)們,更是將加入黃巾軍看做了改變命運的機會,主動加入的超過了一千多人。盡管是烏合之眾,但是總比原本幾百人的弱旅要強。

  張角見此大好形勢,將新加入的農(nóng)兵單獨組建成團(tuán),起名靈農(nóng)軍,由張寶統(tǒng)領(lǐng),每日操練,成為了一只攥在手中的勁旅。

  而另一邊,日漸痊愈的張梁已經(jīng)胡須盡落,每日將自己關(guān)在縣衙里的一座偏房中,教授嘎子道法教義,不開窗,不出屋。除了兩位兄長,誰也不見,好像自從示警的那一夜之后,他就像幽靈消失了一般。

  可是只有兄弟三人知道,張梁身居陋室,身上卻擔(dān)負(fù)起了一份十分重要的責(zé)任——招募和發(fā)展“鬼卒”。

  所謂“鬼卒”,就是身在敵營的太平教信眾,更是愿意為黃巾軍做事的太平教信眾。鄴城一戰(zhàn),讓張角看清了鬼卒的力量,這是一把他決不能放棄利劍。

  沒人注意到,原本服侍張梁的那個小嘎子不見了?!疤斓厝恕弊屗推渌ń塘x的貞義營勇士,分別前往代郡各縣傳教,實際上就是尋找“于則成”那樣的鬼卒人才。

  臨行前,張梁為嘎子特地改了一個充滿了黃天教義味道的名字——黃邵。而張角謀劃已久的“信仰”之力,將通過黃邵等十二名“黃巾圣道士”,徹底在九州大地上激發(fā)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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