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上仙,你要等我。1
“故人?”執(zhí)盈吧嗒了一下嘴,尖尖的狐貍嘴在白君曄掌心嘬了一下:“很難想象,像你這般不近人情的仙家,還能有摯友?!?p> 六界對白君曄這人的描述,從來都是他冷心冷情,性格孤僻,再加上方才那修仙者對白君曄恐懼程度,想來是沒什么人敢和他相交的。
也不知是哪個洞府的仙家,能得白君曄青睞。
是件稀罕事。
聽到執(zhí)盈的一片腹誹,白君曄撫摸著狐貍腦袋的手,微微頓了一下,漆黑的眸底一片黯然,這情緒只是一瞬間的。
他到底是久經(jīng)風雪的仙家,在這人世間徜徉多年,能夠很好的收斂自己的情緒,男人若無其事地開口:“你還小,自是聽不懂這些彎彎繞繞的戲折子?!?p> 戲子,演的是戲,唱的是戲,只要上了場,這一生就拉開了大幕,便是連自己,都分不清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唱戲之人喜歡在阡陌之間尋找自己的前世今生,用文字為針為線,一點點繡著這人生畫卷的起伏與繾綣,聲聲慢里聲聲嘆里,把光陰唱老。
戲子漸漸老去,褪去青澀之后,便是一個戲子的全部,他們把所有華麗演給人看,而把頹敗留給自己收藏。
唯有經(jīng)過風霜洗禮之人,才能懂得其中情景,執(zhí)盈不過才百歲大,以妖界的年齡來算,還是個小娃娃,她又是被嬌寵長大的,又怎會聽得懂這樣的戲折子呢?
執(zhí)盈彎了彎狐貍眸:“我阿哥也這么說,他素來疼我,不讓我接觸那些霧里看花的事情,所以在他眼里,我是個小孩子。”
“也正因為他太過疼我,所以我的姐妹都很不喜歡我,不過沒關(guān)系呀,我才不管她們呢,只要阿哥待我好就行了?!?p> 執(zhí)盈將毛茸茸的尾巴抱在懷里,小爪子扒拉著尾巴尖尖上的毛,語氣滿是輕松之意,一點也不見悲傷。
“你不是物品,做不到人人喜歡,何須在意他人眼光?!卑拙龝享鉁剀浀厍浦鴪?zhí)盈,語速依舊很緩慢:“真正在乎你的,才是最值珍視。”
原本以為執(zhí)盈受萬千寵愛長大,心思會有點細膩,恐怕會在乎他人眼光,如今看來,倒是他多慮了。
執(zhí)盈漫不經(jīng)心地問了句:“那你呢,你可有珍愛之人?”
“珍愛之人……”白君曄低低呢喃了一聲,語氣一下子就變得輕柔了起來:“從前有,后來她不在了,便沒有了,但現(xiàn)在,她回來了……”
這最后一句話,他說的很輕很輕,似乎都湮沒在這青煙裊裊之中。
以至于執(zhí)盈沒有聽清楚他最后說了什么,只是覺得白君曄珍愛之人不在身邊,他應(yīng)當很是難過吧。
可能讓白君曄珍愛的,那該是怎樣的風華?
她忍不住在心里猜測,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能在白君曄這樣薄情冷淡之人的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執(zhí)盈想了許久,都沒注意到白君曄已然抱著她離開了此處。
待執(zhí)盈回過神來時,兩人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草廬,白君曄揉了揉狐貍腦袋,嗓音溫淺:“小狐貍崽子,回去吧,你阿哥該擔心你了。”
他將執(zhí)盈放在地上,眸光眷戀不舍的看著她。
似乎是有什么極為珍貴的東西,要從他身邊離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