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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千刀的?暗算?
她就是這么理解的?他救她竟被她曲解為暗算她!梓臺怎么能受如此屈辱!他要撥亂反正以正視聽!
“那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一臉認真地看著她,“我趕到的時候你已經(jīng)倒下了,我為了救你,連主謀都顧不上追了。”
“是嗎?”宋越婠深表懷疑。
“你不是口口聲聲盡忠職守,怎么會為了救我縱虎歸山?”
梓臺哂笑,滿口白牙有些晃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經(jīng)常瀆職?!?p> 那倒是!她贊同地點頭。
不知怎的,以前那么討厭梓臺,如今看他越發(fā)順眼,莫名地信任他、親近他。
她的信任讓他無地自容,可是面上反而更加真摯:“我想那殺千刀的說不定只是誤傷到你,反正你也無大礙,就別為這點小事耿耿于懷了。”
說得也是!總之她不僅沒事,還當官發(fā)財,可謂因禍得??上部少R。
“對了梓臺,”她借著月光仔細打量他,可惜面具遮住了大半張臉,她實在瞧不到任何可疑表情,“你怎么突然來了?你不是出京辦差事了嗎?”
他突然瞇起眼,笑得不懷好意,“我聽殿下說你掛念我?”
梓臺總是滿眼笑意,不管正經(jīng)不正經(jīng),他都一副戲說天下舍我其誰的模樣。
“你別聽太子那廝胡說八道!”
“那廝?宋大人竟敢對殿下不敬?”
“……你別告訴我你要首告?”
“難說?!?p> “……混蛋?!?p> 他果然又笑了。
被他戲弄,宋越婠心里卻不真的生氣。
“對了梓臺,神仙草一案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太子怎么也不給你升官?”
“沒有功勞?只有苦勞嗎?”
“那是,受傷的人是我宋越婠,難道你要同我搶功勞?“
“呵呵,也是……可你怎知我沒有升官?”梓臺不欲宋越婠卷入太深,那些蹊蹺還是不讓她知道為好。
“那你現(xiàn)在是什么職位?官銜幾品?”
郎中乃四品,不知和梓臺如今的品階比起來還差多遠?
“絕密?!彼Φ蒙衩?,“總之,比你大?!?p> “口說無憑!”宋越婠挺了挺胸,意有所指:“本小姐也不小!”
梓臺驀地怔了,耳根悄悄泛了紅。
看他羞澀反應,宋越婠知道他這是秒懂,心道:想不到梓臺內涵還挺深!
從來都是他作弄她,看來她只有更厚顏無恥才能成功戲弄他:“夜深了,你快回去吧!瓜田李下的,小心被我府上護衛(wèi)逮住把你……”
“把我如何?”
“把你綁入洞房!”
聞言,梓臺上下打量起宋越婠,看得她面紅耳赤好不自在,在她崩潰的前一刻,他高傲地睨了她一眼:“你想得美!”
啥?
容不得她再掰回一局,梓臺已經(jīng)乘著夜風悄悄離開。
“你什么意思?我又沒說綁入我的洞房……”
這解釋,唯獨清風聽了去。他走了,宋越婠反而更睡不著了,她特立獨行,行事太過與眾不同,說起來梓臺才是她人生里的第一個朋友。
她卻連他長什么樣也不知道。
出了宋府,梓臺漫步在寧靜的長順巷。
同和客棧一事已經(jīng)好幾日了,不知那位棧官被“招呼”得怎么樣?
思及此,他倏地調轉方向,朝著京城最為陰暗的地牢城走去。
地牢城占地幾十畝,地下一層,地上三層,可同時容納一千個犯人。梓臺尋著轉梯拾級而下,來到了最陰森恐怖的地下牢獄。
一路上獄衛(wèi)見了梓臺,都只恭敬行禮。
那同和客棧棧官王巳已經(jīng)在這里受罪好幾日了,梓臺的手下各個說話少、做事多,凡經(jīng)他悉心栽培的都能以一敵十。
他一個眼神,就有人會意,日夜在這地牢里折磨王巳。砍了他那只左手,據(jù)說是碰了不該碰的人。各種酷刑反復加身,卻偏偏留他一口氣,既活不了,也死不下去。
最變態(tài)的是從頭到尾沒有任何人開口問話,一般上刑都是為了口供,可是這群獄衛(wèi)分明不需要王巳任何供詞,所以看到梓臺這個明顯“主事者”后,王巳謝天謝地地主動交代起來。
他真的把他知道的全部交代了,不過都是梓臺已經(jīng)掌握的??丛谒嫘奶拱?,且已經(jīng)受盡酷刑,梓臺終于大發(fā)慈悲賞了他一個死得痛快。
……
終于來到了上朝這一天。
永順帝愛睡懶覺,臣子們也跟著辰時才上朝??伤卧綂^興奮,剛到卯時便起身沐浴、更衣,換上了那日傳旨太監(jiān)送來的官服、官靴。
藏青色的緞底上繡著銀白色的祥云,以金絲勾邊……這官服可真好看!往常見她爹穿都沒那么英氣,今日著在自個兒身上怎地如此瀟灑無雙?
入宮的轎攆上,宋御史苦心叮囑為官之道,宋越婠啼笑皆非。
宋量:“為官有三要兩不要?!?p> 宋越婠:“愿聽父親教誨。”
宋量:“一要笑,二要卑,三要謙?!?p> 宋越婠:“總結起來就是死皮賴臉沒底線?”
宋量白了女兒一眼:“一不要傲骨,二不要結盟?!?p> 宋越婠:“您這是叫我唯唯諾諾,沒有朋友孤獨到死?”
宋御史恨鐵不成鋼,“總之你聽爹話,保你仕途順遂,一生平安無事。”
然后像您這樣臨到退休還只是區(qū)區(qū)從三品?沒有真心朋友只有背后唾罵?算了吧,她的人生定要精彩轟動!
滿朝文武分道兩旁,文臣紋祥云,武官刺驍獸,永順帝不僅自己衣品高明,為臣子挑選的官服也是大有講究。
武官為首那一人身著翠青色華服,雖然他已經(jīng)半頭銀發(fā),但論起相貌在一干老臣里也算鶴立雞群……他乃是宗正王【辛碩】,辛儒來之父。
文官為首的人是太子和一個與他三分相似的男子,應當就是二皇子辛時揚了。這皇家基因真不錯,從子女的外貌來看各個人中龍鳳,不過也就皮相值得一瞧了。
宋越左瞧右看,終于在離自己幾丈遠的左前方看到了江之深的后腦勺……品階一階之隔,卻已經(jīng)是天和地的差別了。
“皇上駕到!”
老太監(jiān)忽地拔高嗓門,讓若干昏沉沒睡醒的老臣抖了幾下,果然提神。
永順帝姍姍而來,眼圈凹陷深黑……朝臣們高呼萬歲,齊刷刷跪下施禮。永順帝隨手一抬,盡顯帝王風范。
她上班的第一天,永順帝會怎么在滿朝文武面前介紹她呢?宋越婠雀躍至極,興奮得甚至有些顫抖……
“眾卿,今日依舊有事起奏,無事退朝?!?p> 【支持檀今,關注微信公眾號:xqyistanj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