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真實身份
海風(fēng)微起,夜幕降臨。
海面上繁星碩碩,歸家的船兒像一條條孤獨的鯨魚,在浩瀚的大海中肆意游動,好似一副銀光嶙峋的剪影,隨著清爽的微風(fēng)徐徐擺動。
羲月早早點上了燈,冰兒已經(jīng)睡下。
咳咳,咳咳...
陳大富在一陣咳聲中緩緩醒來。
眼中朦朧似霧,筋肉痙攣全身酥麻,像是睡了一場三天三夜的大覺,好一陣才緩了過來。
“大富哥,你醒了。”
羲月守在一旁,手中修補著陳衁的衣服,看陳大富醒了過來,她便起身走近了些。
“我..我這是死了?到了天界?”
陳大富借著燭光,仔細(xì)辨認(rèn)著眼前宛若仙塵的女子,還有她周身淡淡的香味。
羲月掩嘴而笑。
“大富哥,我是羲月,你受了傷,是陳衁把你帶回來的?!?p> 念起陳衁,陳大富眼前清醒了幾分。
“哦哦,對,你是弟妹我想起來了,想起來了,我好像睡了很久,有些迷糊,對了,陳衁呢,我記得他把我背回了貨站,好像雷二爺也來了,再后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p> “聽說陳二他們回來了,陳衁過去看看,約摸有半個時辰了,大富哥你再休息一會,應(yīng)該快回來了?!?p> 羲月端了碗水讓陳大富喝下后,陳大富長舒了一口體內(nèi)的淤泥之氣,瞬間感覺整個人都輕松爽快了不少,于是趁著燭光簡單地環(huán)顧了四周。
藤椅竹墻,簡單大方。
屋內(nèi)陳設(shè)雖不像尋常人家那樣隨意,但破舊參差,井然有序,倒顯得幾分舒心。
而后又摸了幾下自己的衣衫,并無不妥,便開始閉目養(yǎng)神起來。
羲月見他臉上眉梢緊鎖,似有心事,但礙于自己的身份,不便開口詢問,便輕聲走開了。
大約半盞茶時過后,陳衁的聲音終于從屋外傳來。
“羲月,大富哥醒了嗎?”
“噓~醒了,這會好像又睡著了,他傷的很重,估計有日子調(diào)養(yǎng)了?!?p> “恩,辛苦你了,這是陳二他們帶回的黍米,分了一些給我們,大富哥家的我已經(jīng)送過去了。”
“是陳衁兄弟回來了嗎?”陳大富聽到屋外動靜,開口問道。
陳大富閉著眼,卻一直都清醒著。
今日之事他已思量再三,心中所想也已然落定,是時候開門見山了。
陳衁放下手中黍米,疾步走了進(jìn)來,
“大富哥,你好些了嗎?”
“好了,好多了,多虧了兄弟和弟妹,你們可不是凡人哪,咳咳...”
陳大富擺了擺手讓陳衁坐下。
“大富哥,這從何說起?”
陳衁假裝癡楞,心知陳大富對救他一事一定有疑惑,于是早想好了用雷二爺那套說辭來搪塞他。
陳大富微微搖頭,笑容中胸有成竹。
“陳衁兄弟,你莫不要把咱當(dāng)傻子,咱今天就是想試一試你的底,才故意讓你和咱一起去找張石頭,而激怒他狗日的,也是想好了的。
陳大富的話讓陳衁頓時起了戒心,只覺得這個平時只懂打漁撐蒿的漢子比他想象中要復(fù)雜的多。
沉默中,陳衁冰冷的眼神直直地射在陳大富的臉上,羲月也已躲在門旁,鼻息聲逐漸濃郁。
陳大富看著一臉嚴(yán)肅的陳衁,黝黑的臉上突然漏出一絲竊喜,笑道:“你娃怕不是要殺咱滅口吧,呵呵呵?!?p> 陳衁臉上沒有絲毫變化,冷冷地回了一句:“我能救你,就能殺你,我能殺你,就保證能讓你死的很痛苦?!?p> 面對這樣的威脅,陳大富的反應(yīng)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常人的鎮(zhèn)定,他收起了笑容,以同樣的眼神盯著陳衁,說出了一句完全令人意想不到的話,
“咱想幫你?!?p> 聽到這里,陳衁顯得有些猝不及防,眼前的陳大富似乎已經(jīng)不再是自己熟悉的那個老漁頭。
只見他眉宇間氣定神閑,心沉運籌帷幄,更像是個耐心蟄伏的垂釣者,什么時候放餌,收線,似乎都在他的計算之中。
而陳衁并不打算束手就擒,他反問道:“你想得到什么。”
陳大富:“我說了,咱想幫你?!?p> 陳衁不再說話,沉默中盯著他良久,不孤傲,不輕蔑,只是當(dāng)做一個談判者,想知道對方的底牌。
不過陳大富拿捏氣質(zhì)這一條,果真是練過的,一張黝黑粗糙的呆臉,一臉茫然應(yīng)對,絲毫不落下風(fēng)。
陳衁終于用完了力氣,收回目光,一只手抵在額頭上,嘴里嘆了口郁氣。
在他眼里,陳大富是讓他敬重的陳漁頭,是一個吃飯都要看天的漁民,也許他無意間發(fā)現(xiàn)了一些自認(rèn)為很有價值的東西,妄想著可以用來換些好處,但事實卻是如此可笑。
“呵呵呵,大富哥,你贏了,兄弟我認(rèn)輸。”
“米索卡拉切波灑尼,骨若八撒枯它索埃,切落枯薩尼誒,杜薩且吶。”陳大富不顧陳衁的崩潰,隨口從嘴里冒出這樣一句話。
陳衁有些懵了,大富哥,是不是瘋了?
門旁的羲月卻先一步闖了進(jìn)來,臉上的驚訝之色與陳衁形似意異。
“這是古召語,你竟然會讀古召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