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古召族
“古召語?”陳衁不解。
“對,就是古召語,我小的時候在爹爹的書房中看到過一本古卷,上面記載了很多上古傳說,也有關(guān)于古召族群的很多的事跡,我可以確定他說的就是古召語?!?p> 羲月十分確信自己的判斷,但她怎么也沒想到,眼前這個再普通不過陳大富,竟然也會習(xí)得古召語。
陳大富心生慰藉,面色舒然,好似雨村十日的霧雨,終于又見了天日。
“呵呵,咱果然猜的沒錯,陳衁兄弟,你和弟妹不是凡人,索波拿切尼路!咱古召一脈,終于有機(jī)會重見天日了!哈哈哈,咳咳..”
“羲月,你說的古召,到底是怎么回事?”陳衁眉頭緊皺,神情中布滿警覺。
羲月回道:“古召一脈早就已經(jīng)絕跡,在尋常人眼里那是傳說一般的存在,我也是恰好看到爹爹收藏的那副古卷才略知一二,
卷上記載,上古時期,創(chuàng)世神女媧,造的第一批人就是古召族人,但第一批有瑕疵,無心智,卻皆有神力,
后來經(jīng)過上天種種磨難的考驗,少部分古召族人活了下來,成為了除去人神,主宰蒼樾大陸真正的人。
一直到百萬年前,不知是何原因,繁衍幾千萬年的古召族突然遭遇滅頂之災(zāi),再無任何蹤跡可尋,那本古卷上雖對此有所記載,但真?zhèn)坞y測,畢竟是傳說?!?p> “不錯,弟妹好見識,不愧為北鎮(zhèn)之后?!?p> “你竟還知我是北鎮(zhèn)之后?你究竟是何人!”羲月一臉驚愕。
“呵呵呵,弟妹莫要心急,你二人是北鎮(zhèn)之后,咱早已知曉。記得七年前,四族大戰(zhàn),北鎮(zhèn)木族幾千年的基業(yè)幾乎一夜之間被連根拔起,
自那之后,木族被滅族,門主楊顯和他的大弟子不知去向,你們恰巧也是那個時候來的,咱說的可對?”
陳大富的話說到這里,陳衁的臉上還算冷靜,只是背在身后的右手手掌已然悄悄攤開,
“繼續(xù)說?!?p> “起初,咱只是懷疑,在這村子里只有往外尋活路的,從未見過主動來找死的,你算是頭一份,只是四族之間的恩怨與咱這個漁民實在打不著關(guān)系,不管你是不是木族的人,對咱,對古召一脈都不重要?!?p> 陳大富猶豫了片刻,“只是,蒼樾大陸百萬年一次的天劫之象愈發(fā)明顯,木族被滅也僅僅只是開始而已?!?p> “一派胡言!”
陳衁愈發(fā)覺得陳大富是在胡言亂語,混淆視聽。
“世人皆知,北鎮(zhèn)被滅,是緣起三族雄霸之心,我北鎮(zhèn)木族立門四千余載,期間磨難無數(shù),賊族暗中窺望之人甚多!如不是我族近年來防備之心有所懈怠,任他三族聯(lián)手,必定是有來無回!何來天劫,何來開始!”
陳衁憤憤而侃,眸中火焰愈烈,滅族之恨重燃,霎時間,可吞日月。
陳大富不甘示弱,憤急而語:“你木族一脈氣御千年,門主楊顯手持神木元魂,豈是三族靈獸元魂可比,三族為何敢貿(mào)然發(fā)難?你師父又為何不拼死一搏拯救木族基業(yè)于危難!你為何淪落至此,你就沒想過嗎!”
陳衁有些怔住了,再念起師父與族門,曾經(jīng)的痛苦似乎又清晰了許多。
師父楊顯對他恩重如山不僅把女兒羲月嫁給了他,對他幾十年的養(yǎng)育和栽培,更是歷歷在目。
只是當(dāng)年三族孤注一擲,用本族幾千年的命數(shù)做為賭注圍剿木族,即便自己拼死抵抗,也無力回天。
但更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絕望而憤怒的族人竟然對他口誅筆伐,責(zé)怪身為嫡傳弟子的他護(hù)族不利,與三族交惡,這才引來滅族之災(zāi)。
三世冷暖,一日便知。
萬般無奈下,為了保全師父和最后一點木族的根基,他只能帶著羲月和未出生的孩兒,離開族人,奔走他鄉(xiāng)。
從此,同師父,同族門,相望與天地,躲在這孤荒野村里茍且余生。
此時看著怒目難遏的陳大富,他孤傲的心,懸在了半空之中,無處安放。
“渃木元魂神力難測,我雖已是六階,但師父終其一生才達(dá)到八階,若想?yún)⑼钙渲猩窳?,還差兩階,師父老了,且不說他是否能憑一己之力保住族門,即便是可以,也無異于多拖些時日罷了,三族對木族,是必誅之心?!?p> 此時陳衁孤獨的身影穿過燭火,進(jìn)入了羲月的視線。
一聲仰天長嘆,盡顯英雄還未老,心卻已遲暮的孤悲。
陳大富則完全不以為然,呵聲說道:“三族必誅之心不錯,但楊顯還在,渃木元魂還在,你北鎮(zhèn)木族根基還在!難道你真的只甘心在雨村做個漁民?”
陳衁的眼神里,終于有了一絲微妙的變化。
陳大富捕捉到了這個轉(zhuǎn)瞬即逝的信息,趁熱打鐵,
“事已至此,咱爺們必須要把一切都告訴你,咱說了,咱想幫你,木族被滅,始于天劫,而你來到這,咱覺得,是天意?!?p> 就在這時,冰兒熟睡的喘息聲,傳到了陳衁的耳邊。
他的心中,動搖已生。
他默默地收回了手掌,面向陳大富,道:“我去和陳大嫂說過了,你傷勢已經(jīng)穩(wěn)定,今日就在這里休息,所以,你有一夜的時間,慢慢說?!?p> 陳大富黝黑的臉上再次露出笑容,眼中的光芒,陌生的可怕。
撕~~撕~~
陳大富三下兩下扯掉了自己的上衣,一身黃褐色的筋肉展露無余。
羲月下意識地躲開了目光,只記得陳大富胸口上隱約顯現(xiàn)的一處圖騰刺青。
陳大富順著上衣邊角,將其撕開,從中取出一張獸皮。
“陳衁兄弟,請看。”
陳衁接過獸皮,打開之后瞬間耳目齊鳴,腦后一陣眩暈,
“這,這是蒼樾魂陣?”
陳大富臉上露出欣賞的表情:“不錯,果然有見識,不虧是北鎮(zhèn)木族嫡傳大弟子,楊木寒?!?p> 陳衁已顧不得那么多,手捧輿圖起身走到油燈處,借著燈光,仔細(xì)查看。
在輿圖所標(biāo)注的魂陣中,每個陣穴都讓他難以置信,每一處陣目所在的位置,都讓他觸目驚心。
“羲月,這蒼樾魂陣六穴八目的輿圖應(yīng)該是真的,它是真的!你看,這六個穴點分別在四族所在的正中,另外兩個,一個應(yīng)該是在雪域,還有一個正好在南晏城中,這一切都太巧了,但卻恰當(dāng)合理,
這是蒼樾大陸的命脈所在,這是上古遺物啊,師父曾和我提起過,但都是些水中日月,鏡中之花的傳說,
沒想到今日我卻將它拿在手里,如果師父看到這張輿圖,他老人家一定會高興的三天三夜睡不著覺?!?p> 羲月雖不見得有陳衁如此興奮,但如此上古遺物竟然被陳大富藏在自己的衣襯里,實在有些暴殄天物,離得老遠(yuǎn)都能聞到輿圖上濃郁的汗臭味。
“八目,八目,為何八目少了兩目,為何會這樣,六穴八目少任何一處,此陣就不成了,一定是搞錯了,一定是搞錯了?!?p> 陳衁有些語無倫次,手捧輿圖喃喃自語,整個人完全沉浸在亢奮與思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