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10章、相識一場
衛(wèi)宸道：“一百來里路也不簞遠，若是早些啟程，路上再走快些，天黑之前應該可以到家。
回家過年免不了要給家里人帶些禮物，不如你們先坐馬車到街上采買，等過兩天雪化的差不多了，路上也好走了，我再派人送小姨妹回家過年可好？”
杜若福了一福道：“多謝姐夫替我設想周全，那我就過兩天再走。”
她轉身對衛(wèi)清和道：“這么大的雪幾年不遇，不如咱們打雪仗吧，如果讓它就這么白白化了那豈不是可惜了，不如物盡其用愉悅身心也是好的?！?p> 衛(wèi)清和興奮道：“好哇，好哇，很久都沒打雪仗了！”
她忽然又把請示和乞求的目光投向了她的父親。
衛(wèi)宸揮了揮手道：“去吧，去吧，多叫幾個丫頭過年來，人多了熱鬧?！?p> 衛(wèi)清和雀躍道：“謝謝爹！”便去前院招呼丫鬟們了。
一群花樣年華的少女，在后花園雪后的空地上，我追著你，你追著她，互相扔著雪球，歡笑聲此起彼伏不絕于耳。
讓這一對久別重逢的青梅竹馬也想起了他們昔年的時光。
明天一早杜若便要離開衛(wèi)府，晚飯很豐盛，衛(wèi)宸夫婦就此為杜若餞行。席間杜若舉起酒杯鄭重道：“多謝姐姐姐夫‘這些天的收留和照顧，小妹明天便要回去了，在此祝姐姐，姐夫，往后的日子，夫妻恩愛，如膠似漆，生活幸福如蜜里調油。愿，姐姐姐夫，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闭f罷，三人碰杯均一飯而盡。
三人又重新添滿了酒。
杜晚晴舉起酒杯道：“妹妹這是那里話，何來的收留照顧一說，我夫妻二人對妹妹的大恩大德，只有分感激，卻無以為報。”
衛(wèi)宸也舉起酒杯道：“若不是小姨妹諄諄教誨，姐夫我怕是要錯過這段姻緣而抱憾終生。小姨妹若是以后有什么難處，盡管給姐夫說，姐夫一定盡我能，為小姨妹排憂解難。縱使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
杜若忙擺手道：“姐夫言重了，我早就說過，有些事我只是看不過去，好管閑事罷了，自然是不圖什么回報的，只要姐姐，姐夫，以后的日子能過得開開心心的，我也就安心了，我的努力就算沒白費。”
衛(wèi)宸道：“請小姨妹放心，我和你姐姐一定會珍惜，這來之不易的緣分，互相愛護，互相信任，互相理解，好好過日子的。我祝小姨妹，平安康泰，萬事須隨。”
三人再次碰杯，均一飲而盡。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杜晚晴認真迫：“妹妹明天就要回去了，明月樓我也不打算再開張，常言道，親兄弟，明算賬，畢竟是我違背了契約，我已經準備好了足夠一萬兩的違約金，還請妹妹查收?！?p> 說罷拍了兩下手，便有幾個小廝抬著綢緞，布匹，還有盛滿金銀細軟的一只木箱進了后廳。放下東西后，他們又退了出去。
杜若道：“不是我托大，這些身外之物我根本不在乎。而且我現(xiàn)在也用不著，煩請姐姐先替我保管，若將來我能用的著，便來找姐姐取回?！?p> 杜晚晴道：“那好吧，我給你寫個字據(jù)，不論什么時候，只要你用得著，便可以隨時來取?！?p> 杜若道：“′契約，字據(jù)，就如同門上掛著的明鎖，是用來約束君子的。你我雖為女子，但看姐姐這一段時日的行事做風，卻頗有君子風范，
想當初，我流落長安居無定所，若不是有姐姐收留，我現(xiàn)在還不知道在哪兒呢。哪里還會有什么違約金啊。這些東西姐姐就先替我存著，字據(jù)就免了吧，你寫了我也不會拿的”
杜晚晴道：“那好吧，就放我這，字據(jù)咱也不寫了。哎，對了，你要找的人出現(xiàn)了嗎？”
杜若失落的搖了搖頭。
杜晚晴安慰道：“也許是他從來就沒去過明月樓呢，還有可能，就像當年你姐夫那樣，他根本不在京城呢。你別太灰心，有緣自會再見?！?p> 衛(wèi)宸道：“小姨妹要找的是什么人？我為官多年交犮甚廣，不論皇親國戚，文武百官，三教九流，但凡在這長安城之內，只要小姨妹說出名號，我一定想辦法把這人給你攏出來。”
杜若苦笑著搖搖頭道：“姐夫，不必了，我若是想找他，自然可以找到他家門上去，只是他若對我無意，既是找到人那又能如何。還是算了吧，就當我是自作多情，見不著也好，從此，天涯陌路各安天命。”
杜晚晴疑惑道：“能入的了我這妹妹的法眼的，一定不是一般二般的人物。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王孫。我也不問姓名，妹妹只說說他是個什么樣的人可好，也算解了姐姐心中疑惑?！?p> 衛(wèi)宸道：“姐夫也想知道是什么樣的人，能讓小姨妹戀戀不舍，卻又選擇放棄?！?p> 杜若長舒了口氣道：“既然你們想知道，我就給你們說說，我覺得有首詩挺適合描述他的，我誦紿你們聽聽。新豐美酒斗十千，
咸陽游俠多少年。
相逢意氣為君飲，
系馬高樓垂柳邊。
漢家君臣歡宴終，
高議云臺論戰(zhàn)功。
天子臨軒賜侯印，
將軍佩出光明宮。
出身漢仕羽林郎，
初隨驃騎戰(zhàn)漁陽。
孰知不向邊庭苦，
縱死猶聞俠骨香。
一身能臂兩雕弧，
虜騎千群只似無。
偏坐金安調白羽，
紛紛射殺五單于?！?p> 杜若將詩佛的《少年行四首》誦罷，廳內一片沉默。
須臾之后杜晚晴道：“原來是位翩翩公子，少年英雄?！?p> 衛(wèi)宸道：“非也，依我看應該是一位戰(zhàn)功赫赫，威震四方的武將?！?p> 杜若也不言語，只是自顧自的自斟自飲。
她已經有八分醉意，突然冒出來一句：“姐姐，姐夫，相識一場，不瞞你們說，我，不叫，杜若，我，姓揚，名……”
話還沒說完就醉的趴在桌子上不醒人事。
臘月的清晨特別的冷，揚蘭從溫暖的被窩里爬起來，穿好衣服洗漱完畢，便去紿衛(wèi)宸夫婦辭行。
三個人簡單的吃了早飯，一起來到大門外，早就有小廝把揚蘭要帶回家的禮物裝上了馬車。兩個護院均是一身短打，腰間佩劍，正站在車旁等侯。
衛(wèi)宸看向兩個護院介紹道：“這位是鄒武，那位是季云，都是我府上的高手，這次就由他們送小姨妹回家?！庇謱晌蛔o院道：“這位是府上的貴客，夫人的義妹楊姑娘，兩位要一路小心，要平安的把揚姑娘送回家中?！?p> 兩位護院抱拳齊聲道：“是，請老爺放心?！?p> 揚蘭福了一福道：“兩位好，這一路之上就勞煩兩位了?！?p> 兩位護院趕緊拱手道：“揚姑娘客氣了，我等一定竭盡全力，護揚姑娘周全。姑娘請上車吧?！?p> 揚蘭與衛(wèi)宸夫婦告辭，上了馬車掀開車窗上的小簾子，再三揮手與衛(wèi)宸夫婦告別，直到馬車轉了彎，再也看不見衛(wèi)府的大門，揚蘭才放下了小簾子。
揚蘭忽然想起來件事，她的小紅馬還寄養(yǎng)在悅來客棧的馬廄里呢。于是她對兩個護院道：“兩位咱們先去一趟悅來客棧?！?p> 鄒武道：“姑娘咱們去悅來客棧干什么？”揚蘭道：“我有一匹小紅馬還寄養(yǎng)在那兒呢，我想帶上它一起回家?！?p> 鄒武道：“好的，姑娘坐穩(wěn)了，咱調個頭?！?p> 到了客棧付了寄養(yǎng)的費用，牽過小紅馬，揚蘭撫摸著它的鬃毛，說著想念小紅馬的活，親熱的不得了。小紅馬打著響鼻，四蹄在地上不停的刨著，尾巴也在不停的甩著，一幅終于見到親人很高興的樣子。
揚蘭對兩位護院道：“我騎馬在前，兩位趕著車跟在后面可好？”
季云道：“姑娘，這樣不好吧，車里比較安全。”
揚蘭道：“沒事，我會騎馬你們跟著我就是了?！?p> 揚蘭扳鞍認蹬飛身上馬，雙手握著馬韁繩，雙腳一夾馬腹，口中喝道：“罵”小紅馬撒開四蹄，沖上春明大街，出了春明門，直奔藍田縣。
兩位護院趕著馬車，在后面緊趕慢趕才勉強追的上。
過了午時，他們一行三人才趕到了藍田縣上。揚蘭讓馬兒放慢腳步，回頭對兩位護院道：“兩位大哥餓了吧，前面有家酒樓我請兩位大哥好好吃一頓?！?p> 還沒進酒樓的大堂，就聽見悠揚婉轉的琵琶聲。進了大堂便看見一位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模樣長得十分清秀，正坐在一張方桌旁，豎抱著琵琶微微低著頭，認真的彈奏著。旁邊還站著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
揚蘭進了大堂就朝二人走去，從荷包里掏出來一把銅錢，放進了男孩面前的大碗里。
小二趕忙迎上來道：“幾位客官您吃點什么？”
三個人來到一張桌子旁邊坐下?lián)P蘭道：“來四個熱菜，飯的話，有什么就上什么吧，要快啊，都餓了?！?p> 不一會兒飯菜都上齊了，三人剛動筷子，從店外進來一個富家少爺模樣的胖子，身邊還跟著幾個家丁，他一雙色咪咪的小眼睛，一進大堂就直盯著彈琵琶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