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一如既往的晴朗,羽城街道上,大家各司其職,為生活忙碌奔波。
三三兩兩的官差組隊在街上巡視,他們失去了往日的那份從容,表情嚴肅。
南宮勝算是他們同僚,而且實力接近他們的樓主。就這樣被殺了,難免會讓他們產(chǎn)生一種悲傷的感覺。
老百姓們也感受到了這樣的氣氛,一時之間,街巷氛圍有些微妙。
不過,該做的事情還得做。通往田府的大道上,一行衣著華麗之人聯(lián)袂而來。
說實話,此時的柳風很開心。昨天和柳如煙聊完之后,他總算知道了田瑤對他的態(tài)度。對他來說,只要不是深惡痛絕,就代表有機會。
但是,位于行首的柳權(quán)可不這樣想。明明是他柳風留下的爛攤子,結(jié)果要自己過來解決。
他們這一行人正是要去協(xié)商同赴紫金礦一事,他大伯那邊確實優(yōu)點舉步維艱。
田家這邊早有人將柳家人的動向報了上去,田衛(wèi)老爺子悠然自得地在書房作畫。兩個兒子站在房中,一言不發(fā)。
“說說,什么看法?!崩蠣斪釉诩埳蠐]下濃濃的一筆。
“這柳家和我們多有不合,能冒著被拒絕的風險來,肯定是有什么要事?!碧锉Ь吹恼f出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有要事,柳山自己就來了,何必派幾個毛頭小子過來?!碧餄煌?。
“那柳權(quán)被柳山當作下一任柳家家主來培養(yǎng),說不定對方是借此機會來鍛煉繼承人。”
……
“好!”田衛(wèi)大喝一聲,一張龍飛鳳舞的字跡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
二子一驚,不知道自家老爺子要做什么。
“既然柳山?jīng)]來,我也就不出面了。我怕被柳風那小兔崽子再損一遍,年紀大了,不想與小輩置氣?!?p> “那爹的意思是?”田炳小心試探。
“明白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孩兒吧!”田濟欠身告退,只留田炳一個人在原地臉色陰沉。
“炳兒,過來幫我看看這字如何。”田衛(wèi)仿佛沒有聽到田炳的詢問。
柳家有繼承人,我們田家自然也有。柳山喜歡清閑,將事情一股腦的推給后輩,那我田衛(wèi)當然也可以。田衛(wèi)并沒有注意到田炳的神色,這種事情田濟一個人就可以了,完全不需要田炳。
至于田炳的心中怎么想,就是另一回事了。
柳家之人已經(jīng)來到了田府門前,周圍路過的百姓停下腳步,露著好奇的目光注視著眼前這一幫人。心中不免疑問:“這柳家之人還敢來田家?”
“來者何人?”田家的家衛(wèi)攔住了柳權(quán)等人。像柳權(quán)和柳風這種風云人物他當然認識,不過這個時候,沒必要給對方面子,公事公辦比較好。
“勞煩通稟一聲,就說柳家長子柳權(quán)拜訪田衛(wèi)老爺子,有要事相商?!绷鴻?quán)也不托大,態(tài)度很恭敬。
“等著!”家衛(wèi)還想著如果對方態(tài)度不好,他就出聲嗆對方幾句,好給田家出出氣。對方這種態(tài)度反而讓他無從下口,只能悶哼一聲,進去稟報。
柳風左看看,又瞧瞧,神情無比放松,仿佛這件事與他無關(guān)一樣。
這副樣子落在柳權(quán)眼中,讓他更難受,索性目光移開,不自找沒趣。
不知等了多久,只覺得陽光逐漸熾熱,曬到身上火辣辣得疼。就在連一向以翩翩公子自居的柳權(quán)也忍不住爆粗口的時候,家衛(wèi)終于回來了。
“對不住諸位,我家老爺今日有事,府中之事由我們大爺田濟代管,請隨我來?!北緛硎堑狼傅脑捰彩潜患倚l(wèi)以趾高氣昂的語氣說出,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反觀柳家之人,表情就像吃了老鼠屎一樣,很是難受。
家衛(wèi)冷笑一聲,他的目的就是為了惡心對方,現(xiàn)在目的達到了。
柳權(quán)道謝,而后跟著對方走入田府。
田濟已在會客堂中等候,身邊還坐著幾位田家的老人。
“田濟叔叔,各位田家的長輩,柳權(quán)有禮了?!绷鴻?quán)的禮數(shù)不可謂不周到。這次,柳風很神奇的沒有搗亂,和柳權(quán)一樣對面前之人行禮。
未來的岳父在這里,他還是要謹言慎行的。
“哼,想不到柳家之人也懂禮數(shù)?!碧矧闹笨诳欤稽c都不慣著對方。
“大哥,沒必要和小輩置氣?!碧餄鷶[手。
“不瞞各位,家父差我前來為的就是解決和田家的誤會。之前是我的弟弟柳風性格頑劣,不懂禮數(shù),今日我也將他帶來給諸位道歉?!绷鴻?quán)說罷,給了柳風一個眼色。
柳風也不扭捏,直接走上前去:“上次的事情是我魯莽,給叔叔伯伯們造成了困惑,我在這里道歉。尤其是對田瑤小姐造成了名譽上的損害,我定會親自去賠罪?!?p> 田濟看著眼前這位面容白皙的男子,如果收起頑劣之性的話,倒也不是讓人多么的討厭。
“我想諸位如此興師動眾的來到這里,恐怕不是只有道歉這么簡單吧!”田濟沒說原諒柳風,而是問起了柳權(quán)。他想看看這位坊間劣跡斑斑的柳風會如何。
“當然,此次我代表柳家而來是有要事和叔叔相商?!绷鴻?quán)看到柳風的窘態(tài)之后,心生得意。這抹小人得志的神色雖然只流露出一瞬,但被田濟很好的捕捉到了。
“這柳權(quán)聰慧過人,但心胸狹隘,難成大器?!边@是田濟對柳權(quán)的直觀印象。
柳風道歉過后,像沒事人一樣,根本感受不到自己的尷尬,
他退到了柳權(quán)身后,這次的事柳權(quán)是主導,他只是來道歉的。
看著對方眼中波瀾不驚的神情,田濟不自覺地高看了柳風幾眼。有如此心性,未來可期。
如果讓柳風知道田濟心中怎么想的,他絕對會沖上去和未來老丈人定個酒局,知音難求?。?p> “我們田家和你們柳家有什么好商量的?!币晃惶锛依险唛_口,他們從醫(yī),而柳家從商,完全沒有什么交集。
“柳侄有話直說,不知道柳家想和我們田家商量什么?!碧餄鷽]有受族老影響,這種紅黑臉之法運用在談判桌上,屢試不爽。
這些東西,柳風聽著無趣,趁他人不注意,他溜出了房間。其他人見此也沒有阻攔,由于之前的成見還在,他在堂前站著反而讓眾人都難受。
大大的松了一口氣,說實話,他從出生到現(xiàn)在,道歉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所有的囂張其實是為了掩蓋內(nèi)心的自卑,他長得太漂亮,就不像個男的,從小被人指點。如果說長得漂亮也是一種過錯,那其他人肯定原意錯上加錯。
不過這只是他人的想法,在這個尚武的世界中,美與男子是萬萬不能聯(lián)系在一起的。如果一個男子被人稱很美,那么絕對是對這位男子本人最大的侮辱。
所以柳風變得跋扈,讓周圍人都閉嘴,至少不敢在他面前大放闕詞。
當一個人被冠上另一個標簽得時候,初始標簽便被人淡忘。之后有人提起柳風便只會說他風流跋扈,而不會說他秀色可餐。
田家很大,重要得地方都有家衛(wèi)把守,柳風也不自討沒趣,他現(xiàn)在最想知道的就是田瑤在干什么??赊D(zhuǎn)了半天,都沒能找到田家子弟的居住場所。
他漫無目的地轉(zhuǎn)著,已對尋找田瑤不報有什么希望了。他現(xiàn)在只想找到回去的路,很不幸,他迷路了。
在路過一道磚墻的時候,里邊有輕微的皇氣波動,而且此處沒有人看守,不像是某人閉關(guān)之地。出于好奇,他順著門前的青石,走了進去。
幾經(jīng)反轉(zhuǎn),眼前豁然開朗。映入眼簾的是一望無際的花海,小橋流水,嫩柳垂堤,宛如人間仙境。群花斗艷,花香沁人心脾,這是一個好地方。
遠處,一座朱紅的涼亭靜靜佇立,庭前有一位白衣少年盤腿而坐,柳風感受到的皇氣就是從這位少年的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正如之前所感,這皇氣十分微薄,少年恐怕還未入皇級。
出于好奇,柳風走上前去,想與少年攀談,順便找到出府的路。
白衣少年感受到周圍的氣流有所變化,睜開了眼睛。正好看到柳風在向他走過來。
田影奇怪,這人有些眼熟,但是一時之間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看對方人畜無害的面容,應該是府中的客人吧!
“你是?”
“哦,我來貴府做客,不小心迷路走到這里?!绷L如實回答,不過語言稍微變通了以下,將道歉變成了做客。
“原來如此,這里確實偏僻。等我修煉完成后,帶你離開”田影的修煉還未完成,需將體內(nèi)缺失的皇氣補充回來,方為一個周天。
“不急,看你年齡要小于我,叫你一聲弟弟不過分吧!”
“無妨!”
“小弟,你的皇氣溢散的這么厲害,應該是虛境之段,能如此大方的將體內(nèi)皇氣散出而后重新匯集,必定修煉了強大的皇技,否則不能這么快吸收完成?!碑吘故腔始墡p峰高手,對于一個小小的虛境段,還是能指點一二的。
“嗯,不瞞兄長,我修行尚且,讓兄長見笑了?!?p> “哪里哪里……”
……
二人聊的盡興,仿佛遇到了故人,那叫一個投緣。
“弟弟,今日府中設(shè)宴,應該早些過去……”后邊的話,田瑤沒有說出口。她有些吃驚,這是怎樣一副場景啊,自己的兄弟和柳風勾肩搭背,有說有笑。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就是柳風的直觀感受。他竟然真的遇到了田瑤,難道是緣分?
“柳風,你怎么在這?”田瑤聽碧水說田影在這,她順路就過來了,實在想不到柳風為什么會在。
“你就是柳風?”田影懵了。
“對,我就是柳風?!?